林渡的話一出,越晗的腦子嗡得一下,短路了。
他詫異地看向了林渡和那只兔子,“老黃……剛剛甄六說什麼?”
黃暄也愣住了。
“……說跟兔子是同類?”黃暄小心翼翼地確認。
越晗瞪大了眼睛,仔細看了看林渡,又使勁了眼睛,“不可能啊!甄六怎麼可能是兔子!”
黃暄認同的點頭,什麼好人家的兔子能長八百個心眼子還能扛著山跑?
不信。
林渡現在很愉快,沒想到刻意到冰雪之力,最后這寒月靈居然真的在滿月神殿中。
如果不是這只兔子為了給倪瑾萱禮順帶施法傳送,還沒察覺到它的力量來源的特殊,純粹的月華之力,冷極,甚至比更涼,但比的冰雪之力更溫和,好比一個是冰涼的緞,一個是冷冰冰呼人大耳刮子的風雪。
林渡沉著看著被揪住脖子之后無限拉長的兔子,目下移,“還長?”
兔子:……
它被凍得直哆嗦,只能蹬以示抗議,但因為把握不好度,像是青年手上流淌下來的年糕團子,不斷因為重力而抻長。
“既然是同類,那你先把我放下來啊!”
它氣得大聲嚷嚷,“你是不是在冰天雪地里憋出病了。”
“只是讓你一下高的空氣。”林渡聲音溫和了點,“而且確切的說,天地之靈都只是擬態,你為什麼非要變只兔子。”
的目往下掃,補充了一句,“還是一只長兔子。”
寒月靈理直氣壯,“因為你們都覺得我應該是只兔子!”
林渡瞇起眼睛,“你能讀懂人心?”
“我不能!可我兩只耳朵都聽到了!”兔子支棱起長長的耳朵,使勁甩了甩。
林渡笑了一聲,把它放到了地上,自己順勢蹲下,“你就一直在這里?”
寒月靈這時候腦子才有點反應過來,口而出,“不對啊!你不是應該,應該在冰雪旮沓里待著,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它們這種靈是應運天地靈氣而生,而天地亦是它們的囚籠,一生幾乎都不能離開,他們的職責就是守護自己的領地和伴生靈。
林渡是想設下隔音結界的,是陣法師,對于結界有天然的領悟力,所以騰云境中期就可以設置一些小型結界,只要不被力量擊碎,就完全可以作用。
但可惜寒月靈頂著兔子的外貌做著極度叛逆的事,它看出來了這幫人都是一伙的,并且這兩個人似乎對雪靈的份一無所知。
這就足夠了。
它們這種東西對于生的緒和反應非常敏銳,所以寒月靈持之以恒地破雪靈的結界。
林渡一個,它破一個,站起,靠著那個結界,如同靠著玻璃幕墻,然后兩抓一用力,整個兔子由站立瞬間變了四肢落地,看起來像是在站起來,落下去,站起來,又落下,反復仰臥起坐。
十分叛逆。
林渡嘖了一聲,放棄了,“被憋瘋的是你吧?”
越晗和黃暄鳥已經麻了。
他們一點也不想去想這個甄六為什麼會和靈是同類,也一點不想去想為什麼會為了靈晶為專業旅游團的團長。
都說圖窮匕見,林渡這個圖至是千里江山圖吧,滾不完,本滾不完。
你以為是想要靈晶,但挖了兩座大礦山,一天之,效率堪比一百個人的商會十四天挖的果。
你以為是來挖礦的,但帶人進了月海取了天品靈植,自己卻一點沒得。
你以為是奔著傳承來的,但直接揪住了寒月靈。
接下來是什麼他們有點不太想知道了。
這個六百靈晶,未免太值了。
林渡正在循循善,說出的話可以在現代講臺上做宣講,“你說困住我們的究竟是什麼?”
“是規則嗎?不是。是我們自己。”
“我們要掙自我意識束縛,拋棄固有思維,你為什麼別人說你是兔子你就一定要是兔子呢?”
一反骨的林渡持續輸出,“你可以是刺猬,可以是一只鳥,甚至你變一頭小豬都沒有關系。”
“我不要,太丑了。”寒月靈非常叛逆,“就要絨絨!”
一旁正支棱著耳朵暈頭轉向聽著的兩只鳥:……等等?它說什麼丑?我們鳥不絨絨嗎?”
“扁畜生,就是不好看。”寒月靈無地吐出這句話。
越晗當場炸,被黃暄一把抱住了,“不行不行這個你打不過。”
林渡倒是很平靜,繼續游說,“你不想要自由嗎?不想要吃很多很多你從沒見過的東西嗎?不想要看話本唱戲看大家打來打去爭來爭去嗎?”
兔子扭頭,“我每千年也能看到一次打來打去爭來爭去。”
“外面的世界,可比每千年看到的彩極了。”聲音因為個子高的原因天生有些低沉,刻意低了就無端帶了蠱人心的意味。
“你聞過人間的煙火氣嗎?嘗過酸甜苦辣咸的滋味嗎?過被揭開鍋的蒸汽混著麥子的香氣撲面的覺嗎?”
兔子撇著臉不去看林渡,耳朵卻慢慢支棱起來。
林渡的聲音卻突兀地停住了,接著笑了一聲,兔子耳朵忽然覺得有點發,它抬起后腳,使勁撓了撓。
不對勁,不是這個。
“你過被人擁抱,被人簇擁,被人全心信賴卻毫無貪婪索取和戒備提防之心的覺嗎?”
兔子慢慢轉了過來,“我不能離開伴生靈和這個世界。”
“世界沒了你會塌嗎?”林渡問道。
顯然不會。
與其說是世界沒有了他們會塌,不如說是他們沒有了世界會塌。
像是雪人非要走向南方的夏日,一路上他們會逐漸消融,靈力潰散。
它們像是被無形的鐵索拴在伴生靈上的狗,掙不開。
“只要伴生靈和你上的規則契約消失,你就自由了。”林渡微笑道。
這個提議對于所有天地之靈來說,實在是非常離經叛道。
越晗無端覺得林渡在拐沒見過世面的無知兒,連他這個鳥族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但下一瞬間,兔子歪了歪頭,“你居然會貪這種東西,難不你逃離太久,已經徹底變那種世俗中的人了嗎?真臟啊。”
越晗表示這個攻擊比剛剛的扁畜牲還惡劣。
林渡定定地看著它,沒有說話。
“不過我喜歡。”兔子怪異地咧開了,“你幫我的話,我可以送你些東西,走吧,我帶你去我看我的伴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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