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萬詢頓了頓，用力點點頭，瞥了一眼周易安。

“照顧好你師叔，盡量不要卷進去，我現在就去順天府。”

說著轉就走，周易安看看尸。

“子平你在此，我上樓去看看。”

說著三步并作兩步沖上樓，二樓破損欄桿正對面的屋子里面。

圍著一堆的人，蘇五小姐一手掐著一個妖艷婦人的脖子，周圍圍著幾個男子，手中拎著棒，一臉惡毒的樣子。

房間最里側，秋娘手持一把匕首，抵在頸上，順著白皙的頸部流了下來，一臉決絕的樣子。

周恒和薛老大站在最外側，見到周易安，只是頓了一下，想來他是忙完大理寺的事兒，來回春堂瞧一眼，不過此刻沒有空打招呼。

那蘇五小姐臉上帶著急切，朝著秋娘吼道：

“你把刀放下，什麼事兒都好商議，不是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掛牌子就是掛牌子，又不是賣到這里，我們給你作證。”

秋娘搖搖頭，一臉決絕的樣子，完全聽不進去，周恒急切地問道：

“秋娘跟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秋娘瞥了一眼周恒，抿的微微有些抖。

堅毅的臉上兩行熱淚瞬間滾落，周恒的心一，他能覺到秋娘的必死之心，蘇曉曉急了一跺腳說道：

“你不說我說，這老鴇將秋娘掛牌子的文書，著偽造賣契，上面有爹的親筆字，還有秋娘的手印，昨夜將秋娘灌藥送去買家，秋娘路上醒來，趁人不備逃了。

不過，爹被瀟湘館的人綁在外面要打死，無奈才自投羅網，正巧被我瞧見，我追回來想要攔著，秋娘爹不想拖累秋娘，從樓上跳下去了。”

周恒瞬間懂了，抬手朝秋娘安道：

“你別急，將刀放下，讓我問問可好，你還欠著我的救命之恩，還沒報恩怎麼可以這樣就死了？”

秋娘子一晃，朝周恒搖搖頭。

“周大夫你不要管，這事兒你管不了，他們份貴重你無法抗衡的。”

周恒瞇起眼睛，看向老鴇，一個瀟湘館的老板，即便有再大的能力也做不出如此事，難道背后有什麼人控？

蘇曉曉急了，用力住老鴇的頸部，使勁兒搖晃著。

“你裝什麼啞，到底怎麼回事兒，說是不說？”

老鴇雖然被掐著脖子，卻一點兒都不害怕，瞪圓了眼睛吼道：

“死丫頭，有種你掐死我，我倒是看看，這京畿之地有誰干隨意當街殺人，別看咱是下九流的老鴇，也是賤命一條，殺了我你一樣不了干系。”

周恒扯扯蘇曉曉的袖子，示意松開一些。

那老鴇雖然不至于被掐死，但是如若留下傷痕，有些事兒就說不清楚了。

蘇曉曉白了一眼，不過也照著周恒的要求做了，松開老鴇的脖子，扯著的領，還是不讓離自己的掌控。

那老鴇啐了一口，也息兩下，這才接著說道：

“至于秋海棠，你們可別說我偽造賣契，爹將人賣給我們的，銀子還了他的賭債，怎地得了銀子還想反悔，別訛人，你這招數老娘二十年前就玩兒過，白紙黑字還有手印什麼都齊全，說破大天我也站在理上。”

周恒拉住要發火的蘇曉曉，看著老鴇問道：

“昨夜為何迷暈秋娘，既然是賣為何自己不知？”

老鴇跟看傻子似的，盯著周恒。

“你是不是傻，買了閨還要閨同意？爹知曉子烈，心里也有了別的心思，所以說好了讓人直接送過去，一手錢一手人。”

薛老大指著門口說道：

“別說沒用的，爹已經死了，你想什麼事兒都推到死人上是吧？”

老鴇嗤笑一聲，抬手捋順了一下鬢邊雜的頭發，撥開蘇曉曉的手，這回蘇曉曉沒在手。

“不瞞你說，還真沒這必要，如若不是他賣的，我們豈不是自找麻煩，再者為啥他要一心求死？”

老鴇整理了一下領，周恒不得不承認這老鴇說得是實，如若只是騙人寫了賣契，要麼報要麼去找人求救，至有一搏的可能，如今這樣子，再看看秋娘一臉決絕的神，看來也已經看，是爹將賣了。

那老鴇朝周恒笑了笑，雖然風華不在，能看出來這人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人。

“這瀟湘館，雖然看似是個附庸風雅的地方，可我們就是下九流，就是一群婊子，無論是賤籍還是，即便是掛牌子的，來了這里一天，一輩子就是個，你想死就死，我也不攔著，如若不是有人看上你，我也沒想買你。”

秋娘抓著匕首的手，再度舉起來，蘇曉曉急了。

“你這人是傻了怎地，賣了多錢，我幫你贖就是了，干嘛要死啊！”

秋娘搖搖頭，看向老鴇目里面帶著一了然。

“既然是這張臉惹的禍，那就毀了吧。”

說著作飛快，匕首瞬間在臉頰上劃了深深的兩刀，瞬間涌出，秋娘似乎覺不到疼痛，匕首再度下移，放在頸部。

“你說得不錯，人都有自己的命，自被養父撿了，養了我十八年，茍延殘，即便賣了我，我也不能怨他，那我就將這命還他，多謝蘇小姐和周大夫，你們的恩來世再報吧。”

周恒抬手，制止了秋娘的作。

“能聽我說一句話嗎？”

秋娘沒再，周恒看了一眼老鴇，將蘇曉曉拽到自己后。

雖然蘇曉曉有些不滿，不過也沒說什麼，畢竟也沒什麼好辦法了，秋娘一心求死，這老鴇又說的頭頭是道。

周恒看著老鴇說道：

“開門做生意，誰都不想惹事兒，都想和氣生財是吧。”

“這是自然。”

“秋娘爹的所為，我們可以認，賣愧疚自殺，這不關你我的的事兒，我也不管你是否找好下家，或者被什麼人指使，前面這些種種，我們都可以不計較。”ωＷＷ.166xs.cc

老鴇似乎想要辯駁什麼，周恒抬手笑著說道：

“別急著辯駁，都是聰明人，說太白就沒意思了，爹賣了多錢，我賠給你，這一頁就翻過去了，不然府過來查，不用多說，讓這瀟湘館先封它十天半個月還是可以的，我想你的損失，就不是賣秋娘那點兒銀子能夠的吧？”

老鴇瞇起眼，上下看看周恒。

“你是大夫？不對，是回春堂的老板？”

周恒點點頭，“賣契我看看吧，多銀子，我付你？”

那老鴇瞥了一眼秋娘，“可是人家要人，怎麼辦？”

周恒笑了，“能開得了這個買賣的人，我想你一定有辦法，再者秋娘臉已經毀了，難道要胳膊都斷了，這樣無法彈唱歌舞才肯罷休？再或者是一冰冷的尸，我想那樣你更無法代吧？”

說到最后，周恒臉上的笑容已經帶著寒意。

老鴇看了周恒一眼，趕錯開目，那眼神太嚇人了，比那位更嚇人。

稍微頓了頓，這才說道：

“秋娘爹得了一千兩銀子，賣契在我上，見錢就給你。”

周恒朝后擺手，“薛老大去柜上取銀子。”

薛老大咬咬牙，一跺腳轉下樓，片刻拿回來一堆銀票，周恒舉著銀票，老鴇倒也識相，趕從袖口掏出一張賣契，周恒接過來遞給蘇曉曉。

“看一遍！”

蘇曉曉一怔，“啊，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