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鈞霆嚨發,只問了一句:“死了沒有。”
“死了。”
墨擎宇的嗓音沉穩,只是氣息不足,顯得有些虛。
寒風蕭瑟,他咳嗽了兩聲,又道:“等我回來再說。”
言罷,他掛了電話。
墨鈞霆忿忿地收手指,著手機,黑眸霎時冷凝下來。
這麼快就死了,真便宜了那個瘋人。
臨死之際都想著害人,林千染和無冤無仇,這麼做一定是沖著他、或者墨擎宇,再或者是他母親。
一個長期活在丈夫初影之下備冷落的瘋人,的心理恐怕早就扭曲了。
哪怕后來墨擎宇不對用藥,這樣的人也遲早會瘋魔。
演了一輩子的戲、抑了半輩子的人,但凡當初沉住氣戴著面接著演下去,本沒人會破的面。是自己到了崩潰的邊緣,一心想除掉墨鈞霆,堂而皇之地給他下毒,才導致后續一系列的事發生。
這個聰明了一世的人,最終還是敗在了自己的愚蠢上。
墨擎宇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他簡單洗漱完,換了干凈的去嬰兒房看林依墨了。
小寶寶安靜地睡在搖籃上,像天使一樣。
墨擎宇蹲在一旁看了許久,哪怕面前的畫面像是靜止的,是看著那張可的臉蛋也讓人心里一陣。
從嬰兒房出來,他才去找了墨鈞霆,和他說起了秦怡臨死之前吐的話。
其實之前他們大致猜的差不多了,秦怡當初對墨擎宇一見鐘,費盡心思破壞秦嘉和墨擎宇的婚事之后,以為自己萬無一失了。哪里曉得,竟然發現了墨擎宇的。
幫墨擎宇傳信的是他手下的一個小廝,秦怡從他那里過一次信件,看了里面的容。
容倒沒什麼出格的,只是普通的筆友談。
可秦怡知道墨擎宇是個最孤僻的人,他不會輕易和人友,斷定墨擎宇一定是喜歡季昕。
不過,那時候他們兩人有李兆文這個阻礙在,秦怡自認為不足為懼,便沒有做什麼。
后來,墨擎宇重病臥床那段期間,秦怡日夜守在他邊照顧,這也是后來墨夫人覺得對墨擎宇一片真心,才讓兩人結婚的原因之一。
可就是這段時間,秦怡幫墨擎宇接過一次陌生來電,電話里的人正是季昕。
而那個時候,季昕已經“死了”,秦怡嚇得好一會兒沒說話,季昕或許是意識到了什麼,掛了電話,再沒有打來。
而秦怡卻覺得不對勁,通過手機號查到了季昕的位置,然后將信息泄給了李兆文的手下。
李兆文知道季昕是詐死后,又開始對大肆搜索,不過沒有找到。
秦怡撞破了墨擎宇的,便特意留了心眼,想從墨擎宇這里清季昕的下落。
可出乎意料的是,墨擎宇也沒有再找到季昕,這次是真的人間蒸發了。
“就只是這樣?”
聽完墨擎宇的講述,墨鈞霆眉眼涼淡地嗤了句。
“嗯。”
“誰知道這個人有沒有撒謊。”
畢竟墨擎宇拿墨司明威脅過,多心里是防范的。
哪怕墨擎宇不會真的一個無辜的孩,可秦怡作為一個母親是不敢賭的。
“應該沒有撒謊。”
墨擎宇卻很肯定。
墨鈞霆看向他,“你就這麼把理了,不怕秦家的人找上門?”
“只是秦家旁系,又是個有污點的人,秦家撇清干系還來不及,這個節骨眼上本不敢說什麼。”
之前墨司明的事,墨家把秦家請來說明了緣由,秦老爺子一把年紀了,聽得臉發青,無地自容。對于墨家的理,秦家的人是一個字不敢吭,一個勁兒點頭說好。
秦怡早瘋了,一個瘋瘋癲癲的人對秦家沒有任何作用,的死活自然沒人關心。
而秦怡年輕時候的羽翼和勢力,早就被墨擎宇折得干干凈凈的,除卻墨家夫人這個名頭,秦怡什麼都沒有。
算計一生,也不過擔一個虛名罷了。
事水落石出,墨擎宇卻依然有些悵惘。
原來也只是這樣而已。
他原本想挖掘出更多的信息,從中尋找季昕也喜歡過他的蛛馬跡。
可什麼都沒有,就只是這樣。
從當初他被拒絕,心如死灰地離開之后,也只是打了一通電話過來。
會想和他說什麼呢,告訴他懷孕了是嗎?
那個時候懷著孕的,還要防備著帝都這邊的搜尋,東躲西藏,的孕期過得一定很艱難。
可即便是這樣,還是把孩子生下來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他的弱和自卑害了。
如果當初他臉皮厚一點,死皮賴臉地再纏著一段時間,或許他們兩人還會有別的可能。哪怕不是在一起,他也能陪在邊照顧,讓安心生下孩子。
可偏偏他走了,還一個人沉浸在悲傷痛苦中導致大病一場,以至于電話打進來,卻差錯被秦怡接了,才導致了后續一系列的事發生。
從帝都離開后的那幾年里,還是意氣風發的,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找到另一片天地。
倘若不是那段和他的水緣,也不會懷孕,不會意外早逝,那麼年輕,原本還可以重新開始的。
想到這里,墨擎宇怒氣攻心,捂著口猛烈地咳嗽起來。
墨鈞霆怔了下,下意識想過去扶他一把,又很僵地頓住,最后只皺眉問了句:“你還好吧?”
墨擎宇子微弓,咳嗽了好一會兒才平復緒,他擺了擺頭,說:“沒事,我該吃藥了。”
說完,他便巍著離開了。
墨鈞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形羸弱,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了,都是空的掛著,好似一陣風刮過來都難站穩。
他腦子里又閃過墨老爺子的話,墨擎宇的壽命就在這幾年了。
而這段時間,他勞心勞力的,顯然況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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