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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 第九十六章韓陵山的新身份

第九十六章韓陵山的新

竹筏隨著波浪起伏,如同搖籃。

將小帳篷撐在竹筏上,韓陵山睡了一個好覺。

天亮的時候,他從帳篷裡鑽出來,抖掉上面的水,重新摺疊小小的一塊裝進揹包裡。

他一直都認爲,這東西跟工兵鏟纔是縣尊最有用的發明,餘者,都不過碌碌爾。

忍不住朝水路的前方看去,此時,水面上薄霧繚繞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不過,隨著肚子開始咕咕響,他就很自然的忘記了那個倒黴的員一家,連一個侍妾都捨不得的人,算什麼好人呢?

從鏟子手柄裡取出一個魚鉤跟釣線,魚鉤沒什麼好說的,釣線可是稀罕東西,這東西可是一完整的桑蠶編織而的,雖然很細,把他吊起來都不問題。

又弄了一結實的竹子當魚竿,了一撮昨晚吃剩下的竹筒飯用魚餌,他就安靜的等著魚兒上鉤。

魚竿彈一下,韓陵山的手就微微挑一下,一尾半尺長的銀白的魚就釣了上來。

韓陵山認真的瞅瞅這尾從未見過的魚,嘆息一聲就丟進了水裡,這尾魚尖猴腮,兇神惡煞的,一看就不是善類,不正不食這是韓陵山一向嚴格遵循的人生信條。

重新弄好了魚餌,繼續……然後,又有一條尖猴腮的魚上鉤,再弄釣餌……這一回,他釣上來一串這種尖猴腮的白怪魚,最上面的一條兇狠的咬著魚鉤,下邊的就咬著這條魚的魚尾,下邊又有這樣的一條……這算是進了怪魚窩了。

韓陵山不得不將竹筏撐開,進了水面,然後順流而下。

水面上涼風習習,穿過薄霧就有一個嶄新的世界出現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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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一程,水一程,看不完的景,喝不完的酒。

水面沿著山腳轉了一個彎子,水道被兩邊的山巒束,河道變窄,水流也變得湍急起來,竹筏如同奔馬一般向前狂奔。

韓陵山抓起竹篙,不時地在巨石,岸邊,乃至枯樹上點一下,好讓竹筏順流而下,而不至於撞碎在石灘上。

就在他匆忙弄竹筏的時候,他的視線被岸邊的一樹枝吸引了,那樹枝上掛著一塊彩的碎布。

竹筏過樹枝的時候,他用竹篙挑下那片碎布,放在鼻子下輕輕嗅一下,站在快逾奔馬的竹筏上無奈的道:“都怪你把我攆下船。”

竹筏才從激流中衝出來,韓陵山就發現在自己不遠還有一竹子在隨波逐流,仔細看了之後才發現是從自己的竹筏上掉落的竹子,再低頭看腳下的竹筏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筏子有崩潰的危險。

好在,竹筏已經離開了山區,前邊,就是一片廣袤的平原,只是,他早先乘坐的那艘船,正停在一個水灣裡。

破竹筏勉強抵達船,韓陵山仰頭瞅著船上的船伕模樣的漢子道:“我能上去嗎?”

迎接他的不是那個員妾室的吳儂語,而是一柄鋒利的魚叉。

韓陵山用竹篙擋住魚叉道:“你們莫非是要謀財害命不?”

船伕不言語,回魚叉,再次狠狠地向韓陵山刺了下來。

這個船伕模樣的傢伙他是認識的,好像張三還是張七,在船上的時候,這傢伙乖巧憨厚的如同一頭大牲口,沒想到來了這裡就變了這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韓陵山躲開魚叉,甩手就把纏繞在手腕上的魚線甩了出去,鋒利的魚鉤帶著魚線在船伕的脖子上纏繞兩圈,最後牢牢地勾住了船伕的脖子。

船伕想要大,卻喊不出聲,雙手去抓魚線,魚線卻深深地勒進他的裡,韓陵山一邊拽著魚線,一邊單手抓著船舷翻上了船。

來到船上,第一眼就看到那個魯姓員被人剝衫,倒掛在桅桿上,鮮不斷地從他滿是傷痕的上流淌下來,匯聚到頭髮上,最後從髮梢流淌到甲板上,匯聚一個小小的湖泊。

在魯姓員的邊站著四個大漢,有韓陵山認識的船伕,也有韓陵山不認識的陌生人,至於當初出面驅趕韓陵山的那個家將頭子則跪在甲板上,驚恐的瞅著這些大漢。

韓陵山笑嘻嘻的站在船頭,用力的揮一下手臂,纏繞在船伕脖子上的線便咻的一聲收了回來,魚鉤上還帶著大片的皮

而那個船伕脖子上卻鮮狂飆,他絕的想要用手捂住傷口,鮮卻從指頭隙裡噴出來。

韓陵山輕聲道:“人的脖子上有一很大的管,幾乎是人上最大,最的一管,如果這裡被傷到了,會在一瞬間損失大量的

按照我們書院裡的變態計算,十個數之,就能流失你中三,這個時候,就需要你肝臟裡面的來救命……

可惜,傷口堵不住,多都不夠流的。

所以,你死定了。”

韓陵山很喜歡在張的場面上說廢話。

其餘船伕沒人喜歡聽他說話,發一聲喊就舉著刀子衝了過來,韓陵山出自己的工兵鏟無畏的迎了上去,工兵鏟如同巨斧一般在人羣中橫砍豎斫,被鏟子刃部砍到的也就罷了,無非是破一道傷口而已,被鋸齒撕裂的地方,皮翻卷,很難醫治。

一口氣剁翻了四個壯漢之後,韓陵山將滿是鮮的兵工鏟頓在甲板上,手扶著鏟子短柄朝倒掛著的魯姓員笑道:“片山兄,跟你說過,我喜歡那個一口蘇州話的人兒,你怎麼就不肯給我呢?”

魯姓員艱難的道:“某家眼瞎。”

韓陵山一鏟子砍斷了繩子,魯姓員一頭杵在甲板上,在泊中掙扎兩下,還是無力站起來,就擡頭瞅著韓陵山道:“文道兄,你若能救我魯文遠一家六口,我願結草銜環以報。”

韓陵山笑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不過,你的小妾要你全家死,我這算不算是打擾了你的家務事?”

魯文遠掙扎著坐起來,抱拳道:“們就在船艙裡。”

韓陵山瞅著船艙笑道:“我知道,我在等們出來。”

說完,就盤坐在船艙門口朝裡面道:“我就不進去了,你們出來吧。”

話音未落,韓陵山的子就朝一邊翻滾開來,三枝弩箭嗖嗖嗖的從船艙裡激出來,不偏不倚的釘在護衛頭目的大上,護衛頭目抱著大起來。

雖然是故意的,韓陵山卻不會明說,朝船艙裡邊的人道:“你有很多弩箭嗎?”

“走開,否則我殺了們。”

聽著真悉的音,韓陵山鬆了一口氣道:“你這個嶺南音中夾雜著吳儂語還真是別緻,我到現在都沒有聽厭煩,何不出來見上一見,畢竟,你我有一夕之緣。”

子冷冰冰的聲音又出現了。

“既然你念著我們還有牀笫之恩,那就替我殺了這個姓魯的狗,我們還能再續前緣。”

韓陵山原本意綿綿年的樣子頓時就消失了,從腰上摘下一面腰牌對這船艙口喝道:“北鎮司千戶袁敏在此,何宵小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你是錦衛?”

船艙裡的子此時與傷的魯文遠一起驚出聲。

韓陵山轉過頭對魯文遠道:“魯大人此次前往州上任,北鎮司自然有護衛之責。”

魯文遠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朝韓陵山拱手道:“本有眼不識泰山,慚愧,慚愧。”

“原來是錦衛的狗賊!”

那個子的聲音從清冷一瞬間就變得有些毒。

韓陵山冷聲道:“爾等漕戶不知念天恩,在運河上殺人越貨無惡不作,就連魯大人這等難得的清,也是萬里追殺,爾等可知罪?”

子大笑一聲道:“好一個殺人如麻的清。”

魯文遠連忙道:“是爾等耽誤了漕運,本就是株連九族的罪名,本就是因爲免掉了你們中的一些人的死罪,這才貶斥,你們不知好歹,反而追殺本是何道理?”

子道:“你一道奪命籤落地,四十一顆人頭落地,你還敢說自己無辜。”

魯文遠道:“二十六船漕糧,七十八萬斤漕糧,抵達天津之時,不足四十萬斤,本見過漂沒漕糧的,還從未見過漂沒一半漕糧的。

貪污漕糧是個什麼罪過,你們自己莫非不知嗎?”

子憤怒至極,尖著嗓子吼道:“漕戶失糧食大罪,你可知從南京運一船漕糧本就只給八,一路上又要過無數卡,每一都要錢糧,每一都要打點,有四十萬漕糧運到天津,已經是難得的好事了。

別的員都知曉取其中的道理,會按照漂沒理,唯有你這個狗看的認真。

今天,你就用你全家的命來償還我四十一戶漕戶的命來。”

韓陵山的子詭異的一個球從船艙口滾落進了船艙,過了片刻,張至極的魯文遠就聽見韓陵山清越的聲音從船艙中響起:“你們當本是死人是吧?”

話音剛落,一個著綠子就被他丟出了船艙。

失去了武的綠子還不甘心,摘下頭上的髮簪就向魯文遠的口刺了過去。

跟隨子從船艙裡出來的韓陵山一擡,就把那個還在抱著大的護衛首領踢了過去,半尺長的髮簪刺進護衛首領厚的部,只聽一聲淒厲的慘,護衛首領的子繃的筆直,如同韓陵山今日清晨釣到的那些白怪魚一般。

第二章,唉,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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