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李洪基要從襄直奔他悉的德安府，再從德安府去廬州看看有沒有機會，如果能劫掠廬州，他就有足夠的糧草北上汝寧府，最後來到兵力薄弱的河南。

這是一個完全據李洪基大軍自特點制定的一個行軍計劃。

雲昭不是一個可以信任的盟友，這一點李洪基非常的清楚，他甚至覺得雲昭對他並沒有任何善意，現在之所以不肯與他正面作戰，完全是爲了藍田縣自考慮。

面對府的時候，天下賊寇不是一家也是一家，這跟雲昭願意不願意一點關係都沒有，了賊寇，通通都是朝廷的叛賊。

河南已經赤地千里了，兵，賊寇來回劫掠，以及雲昭大力從河南收攏災民往口外送，這片饒的大地已經不適合人類生存了，荒野中除過羣結隊的野狗，與漫天的烏之外找不到多活。

再加上河南人遇到災年就習慣的進關中躲避，而藍田縣就像是一頭永遠都喂不飽的野一般，不論多百姓進關中，他們似乎都能一口吞下。

新一年的藍田縣人口統計中，此時的關中已經擁有百姓八百萬，據藍田政務司預測，再過兩年，關中轄地裡將會有人口一千萬。

李洪基已經深深到了雲昭這種大層面質上的堅壁清野帶來的危機了。

這一次，他準備攻擊堅城，沒有大量糧草以及大量的百姓跟隨是沒有辦法對開封，這種堅城製造出什麼危機來的。

對於李洪基制定的這個計劃，雲昭知道的清清楚楚，他甚至在李洪基還在考慮到底要直接從南方向進攻鄭州，還是繞道廬州，劫掠到足夠多的糧草，兵員之後再進河南的時候，就已經替李洪基提前做好了決定。

李洪基必走廬州府！

武昌攻不下來，張秉忠甚至在左良玉面前討不到半點好，巨寇革裡眼就被左良玉擊殺在了常德府，楊嗣昌在湖北的戰局正在從頹勢轉向發。

爲此，廬州府的兵也就奉命來到了武昌，此時不攻廬州更待何時？

更何況，一旦拿下廬州，應天府近在眼前……不論是大明皇帝，還是江南士紳沒有一個人會允許南京有失，必然能夠把全天下的大明兵都吸引到南京來。

這個時候掉頭北上，直撲，開封，定能一鼓而下。

這是一個很好地戰略！

雲昭如果是李洪基也一定會選擇這個方略的。

果然，英雄所見略同……李洪基命李錦領兵兩萬駐守南，自己帶著烏泱泱一大片人馬離開襄直奔德安府。

只要李洪基，張秉忠這些人開始彈了，藍田縣就會果斷的按兵不，僅僅是消化去年一年中弄來的新領地，就足夠他們所有人忙一陣子的。

有時候他會升起一種愧疚，這些愧疚是針對紫城裡的皇帝的。

五月，皇帝再次下旨減膳食，由每頓四個菜減爲兩個……

皇帝號召天下吏跟他一樣過簡樸的生活，因爲這樣做可以減百姓的負擔。

雲昭是其中最堅決的執行者，所以，他今天跟兩個老婆，兩個兒子一起吃飯的時候，只有兩個菜，一個湯。

一大碗蛋隔著水蒸好的蛋糕自然是兩個兒子的，雲昭跟馮英，錢多多隻能吃一道菜。

們兩人昨天打了一架。

錢多多赤手空拳打不過馮英，還被馮英抱起來丟給了一丈開外的雲昭。

本來說好了只是姐妹間簡單的切磋，後來不知怎麼的，就用上了十八班兵刃，耍長槍的錢多多打不過耍斬馬刀的馮英……後來換了大戟，還是打不過手持狼牙棒的馮英。

雲昭原本帶著兩兒子爲們喝彩，後來，就匆匆的把兩個孩子給了戰戰兢兢的何常氏，留下雲花，雲春一旦事發展的方向不對，好迅速把們分開。

狼牙棒砸在大戟上，錢多多的手抖的厲害，勉強用最後一力氣抓著大戟，這纔沒有讓這東西掉在地上，雲昭趁機接過大戟，對錢多多道：“比在書院的時候還要強一些。”

錢多多出一個笑臉對馮英道：“妹妹果然好本事。”

馮英把手上的狼牙棒輕巧的耍了一個花，順手在兵架上道：“姐姐，我比你大一個月。”

錢多多道：“你那裡都比我大！就是沒什麼用，養孩子還是要看我的。”

馮英無言以對……

雲昭的一個菜其實做的非常富，裡面有，有菜，有蛋，還有條子，這一盆菜就足夠三個人吃飽的，可是，吃過飯之後，雲昭依舊很。

面前這兩個平日裡大度的讓人無話可說的人，只要牽涉到孩子，那就完蛋了，沒人願意讓一步。

這讓雲昭父子三人非常的爲難。

好在，們兩隻是偶爾發一下，其餘時間還是能做到相敬如賓的。

而們兩個發戰爭，永遠只在宅，在雲昭面前，最多在楚楚，何常氏，雲春，雲花這幾個心腹人跟前，這就很好的維護了雲氏的面。

家庭生活就是這樣子的，不存在真正的相敬如賓，這樣纔有一些煙火氣，纔有一些人氣，假如夫妻見面需要施禮，吃飯需要施禮，敦倫的時候還要問可不可以彈的厲害一些……

這樣的日子就沒辦法過。

會讓雲昭懷疑自己娶的人都是木偶。

每年的五月，正是雲昭巡視關中的時間，五年前，想要把關中每個縣走一遍，哪怕是馬不停蹄，也需要整整一個月，現在，需要大半年。

好在，雲昭只是選出幾個縣重點查看一下，主要是看目前的施政策略有沒有一些本的問題，一些小的問題在不原則的況下能否改正一下。

如果真的有很大的問題，需要停的，就立刻停，不能停的，也必須記錄下來，等到藍田縣五年一次校正目標的時候再加以考慮。

這對雲昭來說，是一項非常重要的工作，同時，他還有義務讓關中百姓見到他，讓這些百姓明白自己效忠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不至於把他描繪一個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的魔怪式樣的人。

藍田縣今年的莊稼長勢非常好，長安縣，三原縣，涇縣，禮縣，乾縣，武功也很好。

算是真正有了阜民的氣象，這讓雲昭的心非常好，隨行的員們的心也很好，每個人心中多都有些驕傲，沒有發現大問題，就說明，先前調查取證最後施行的政策沒有戕害百姓。

雲昭用了十一天的時間巡視了關中重點產糧區，發現本地的吏們的工作還是很踏實的。

隨著逐漸遠離藍田，長安，百姓們的日子明顯就有些跟不上了。

不看別的，僅僅從百姓的著，餐飯，以及居住的房屋就能看出來。

平原上的土地平整不說，上面的莊稼也長得鬱鬱蔥蔥，半尺長的麥苗大多呈墨綠，植株壯，水渠裡的永遠流淌著清水，按照當地員的話來說：“這些水渠不但是灌溉莊稼的水渠，同時也是百姓的飲水渠。

這都是藍田縣當年大力修建塘堰，水庫的留下來的福澤。

對於這一點，雲昭是相信的，十餘年來，關中人對於修建水庫，塘堰的工作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如今的關中水利工程，早就連了一片，結了水網。

這些水網在需要灌溉的時候是給水網，同時，這些水網在水災來臨之時又是蓄水網，如果兩年前這種大洪災再來的時候，絕對不會給關中造那麼嚴重的損失。

山地上原本是不適合種麥子的，今年，好多山地上也出現了麥子，只是這裡的麥子長勢遠不及平原，葉子是淡黃的，植株也很纖弱。

“糜子，穀子，賣不上價錢！”

老農在雲昭發問的時候直言不諱。

雲昭瞅瞅白水縣令高正茂。

高正茂拱手道：“白水縣多年以來主要的穀便是糜子高粱跟穀子，這兩年以來，糜子，高粱穀子的價格一直在走低，尤其是糜子，價格掉的沒法子種了。

以前的時候，價格高低跟百姓沒關係，反正是都要拿來吃的，現在不同了，人們吃不了那麼些糜子，導致糜子現在快要變牲口飼料了。

百姓因此不願意種。”

“平原上，有水利支撐，種植麥子可以理解，山地上種植麥子又是什麼道理？你不會真的以爲我們的糧食已經多到了可以去餵豬的地步？

我知道你們的心思，糜子，穀子這些東西一般都要以平價上繳政務司，錢款會直接落進百姓口袋，與你們無關，不如種麥子可以送去市場，這樣縣裡也就能留一部分是嗎？”

高正茂沒有半點心事被說破的慚愧，而是振振有詞的道：“白水縣與藍田，長安這等地方是不好比的，可是，如果讓白水縣百姓的日子過的不如合，大荔這等臨縣，卑職認爲有虧職守。”

雲昭道：“你白水縣不是因爲糜子，高粱，穀子這些東西種植的多了纔不富裕，而是因爲這些東西種的了，如果你全縣都只種這三樣東西，量更大了，滿足了政務司要求的數量之後還有大量的剩餘。

這時候，糜子，高粱，穀子，該是什麼價格就該是你們說了算。

不說別的，僅僅是那些釀酒的，就能把你的門檻踏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