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事不怎麼控制了

被突然解放的奴隸跟突然放出籠子的老虎差別不大，老虎離開了籠子一般都會往山林裡面跑，奴隸被解放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向所有自由人發起反擊，在他們看來，每一個自由人對他們遭的苦難都必須負責。

建州人抓野人的時候有一套自己的流程，活計絕對不會幹的像韓陵山他們這樣。

這些人之所以被稱之爲野人，本原因就是野難馴。

尤其是在這些奴隸獲得鎧甲以及富的武之後，小小的赫圖阿拉小城已經容不下他們了。

西克騰是野人中的英雄，否則，他不會有那麼漂亮的一個老婆，以及那麼可的兩個孩子，他對自己親人的死即便是化作厲鬼也無法忘懷。

所以，他取得武之後，要殺的第一個人就是蘇合泰！

一羣喝酒喝得醉醺醺的人，一羣逛窯子逛的手腳的人，在睡夢中被一羣黑林子裡的獵人們襲了。

韓陵山趴在房頂，眼看著神箭手馬楚科被人猛地捂住抹掉了脖子，雙掙扎著踢開被子，卻無力反抗，隨著大量的流逝，他失了……

畢二岱的腦袋被一柄短刀刺穿，他的雙眼猛地向外凸出一下，馬上就沒了聲息，彥，白楚科的頭顱被這些黑乎乎的獵人給切下來了，韓陵山甚至發現，這些獵人在切人頭的時候居然沒有傷到骨頭，是從骨頭裡把人頭剝下來的。

阿林阿背靠著牆壁站立在那裡，如果不是因爲他的咽出一截長長的木頭橛子，韓陵山甚至以爲這個傢伙可能在懶睡覺。

齊不深，達哈蘇的靜靜的躺在馬槽裡，他們的戰馬還在不停的用拱他們的子，以致於與馬槽裡的水撞發出一連串古怪的聲音。

西克騰在前邊殺人，韓陵山就悄悄地跟在這羣人的後面，他很是爲西克騰著急，不趁著現在多點燃一些房子，分散一下這些建奴的注意力，一會正白旗的兵馬來了之後，他們會被這些建奴跟正白旗兵馬合圍的。

擡手把多隆胡滾的腦袋撿起來，放在他的上，還捉過他的手讓他把腦袋抱了，這是韓陵山能對自己這羣臨時兄弟做的最後一件事。

事實證明，西克騰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首領人選，他之前之所以名聲不顯，純粹是被自己的家庭給牽絆住了，現在，沒了家庭的牽絆，他都知道出火箭來焚城了。

每一個獵人都是一個極好的弓箭手……

韓陵山的兄弟們都被殺了，據他自己清點，西克騰殺的非常乾淨，爲了讓西克騰繼續保持這種鬥志，在西克騰大呼小的時候，他從黑暗裡衝出來，在不影響西克騰作戰的部位劃出一道半尺長的口子，並且大吼道：“我要殺了你這個畜牲！”

被砍了一刀的西克騰哈哈大笑，舉著長達六尺的斬馬刀就向韓陵山追了過來。

火箭的效果很好，無數人家的茅草屋子都燃起來了熊熊大火，無數糟糟的影一邊大喊大，一邊不要命的向自家的屋子上潑水救火。

韓陵山風一樣輕盈的從他們邊穿過，追趕過來的西克騰狂怒的揮了斬馬刀……

斬馬刀勢大力沉，橫掃而過之後，刀鋒所到之人馬俱碎！

接著就是數百名野一般的野人，以同樣狂野的姿態如同龍捲風一般呼嘯著從長街穿過……橫遍地！

繞著外城跑了一圈，韓陵山氣吁吁，可是，那些穿越山林如履平地一般的野人依舊追不捨。

眼前有一道一丈半高的青石城牆，韓陵山將兩柄匕首刺進石，跳起來抓著一柄，腳踩在另外一柄匕首上，再用力縱越一下就攀上了城牆。

赫圖阿拉安穩太久了……以至於韓陵山攀上城牆，衝著黑黝黝的宮室大吼著“賊兵來了。”這裡面纔開始慌起來。

獨自站在城牆上的韓陵山衝著城下的西克騰道：“你上一個老婆不錯，我等你再娶親之後還會去找你！”

城牆下的西克騰捶大吼，居然揹著斬馬刀開始徒手攀城……

於是，韓陵山就往城下丟了兩捆紮好的火藥棒，也順手向城裡甩了七八。

眼看著城的守衛們已經上了城牆，西克騰也上了城牆，後面更多的野人也將要爬上城牆，他就與西克騰狠狠地對拼兩刀之後衝著那些城護衛們大吼道：“攔住他們！”

然後就一頭鑽進了空空如也的箭樓。

攀爬到箭樓樓頂，整個赫圖阿拉盡收眼底。

天乾燥的日子裡，加上滿城都是木屋，茅屋，著火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以至於讓枯坐在箭樓上的韓陵山迎面吹過來的風都是溫暖的。

外城完蛋了。

西克騰就在他的腳下與越來越多的護衛們作戰，他的斬馬刀大開大合，兩步一刀，而且完的藉助了腰力，與其說這一刀是揮出去的，不如說這一刀甩出去的，這與雲氏老山賊教導的陌刀戰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先前丟進宮室的火藥棒炸開了，這東西威力並不大，只能炸開屋頂，然後點燃房子。

兩邊都燃起了大火，韓陵山就覺得有些熱還有些嗆人，就下了箭樓，順著城牆溜了下去，雙腳站穩，就弄了一塊布遮住口鼻，整整衫，就擡向努爾哈赤昔日的寢宮走去。

月亮很亮，加上兩邊的宮室也開始著火，因此，整個寢宮明的如同神殿。

有救火的，有逃命的，也有呼喝奴婢們拿起武反抗的，總之，每個人都很忙，沒人在意韓陵山的存在，於是，他便在這座顯得有些破舊的宮殿羣裡漫步。

寢宮明如晝，裡面還有集的木魚聲傳來。

韓陵山微微一笑，拾階而上，臺階不多，十八階，與公侯府邸的儀制想當，看來努爾哈赤當初在這裡建都的時候做夢都沒有想過當什麼皇帝。

兩個朝鮮閹人戰戰兢兢的指著韓陵山大，韓陵山微笑著殺死了這兩個閹人，閹人中刀，鮮橫流，即便是這樣了還有一個傢伙抱住韓陵山的一隻腳朝大殿裡喊：“主子快跑。”

對於忠貞的人韓陵山都很欣賞，特意在原地站了片刻，直到這個閹人吐出最後一口氣這才踢開他的手，用長刀推開了沉重的大門。

一個滿族貴婦模樣的婦人坐在一張團上，擡頭看了韓陵山一眼道：“你想要人，去外邊找吧，這裡的人都老了。”

韓陵山彎腰施禮道：“藍田雲昭見過福晉！”

“你不是雲昭！”

韓陵山乾笑一聲道：“藍田雲昭座下第一無敵猛將雲楊見過福晉。”

“你也不是禿頭鷹！”

韓陵山攤攤手道：“這就沒辦法了，誰是誰吧！”

“你的旗主是哪一個？”

韓陵山笑道：“問的這麼清楚做什麼，這是著我殺人滅口呢。”

“你不會放過我們是吧？”

韓陵山點點頭道：“確實不會，你們的死對我有用。”

藍福晉慢慢站起，呵斥了一聲正在哭泣的其餘人，然後朝韓陵山施禮道：“聽說賊兵攻破城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做好了追隨先王的打算，稍等片刻。”

韓陵山找了一張團坐了下來，嘆口氣道：“我也不想這樣……”

藍福晉道：“我見到先王的時候會告訴他，他的子孫正在相互殘殺。”

韓陵山愣了一下道：“我不是建州人。”

藍福晉踏上一個凳子，將早就準備好的綾子套在脖子上悽婉的笑道：“你老建州人的口音瞞不過我。”

說完就用力地踢開了凳子，懸在半空，掙扎一陣就不彈了，接著殿哭聲大作，不過，哭了片刻也就停止了。

韓陵山瞅著懸在空中的八個人，嘆口氣揹著手就離開了這座巨大的寢宮。

黑乎乎的野人們滿宮殿竄，他們似乎已經忘記殺人了，開始哄搶宮殿裡的人，綢緞，甚至是廚房……韓陵山不解的瞅著一個野人扛著半頭豬……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這些野人還是淳樸的，他們還沒有被金銀這些阿堵污染，還不知道金銀的好。

一個小宮被野人捉住了，那傢伙騎在小宮上就要辦壞事，韓陵山一刀砍死了這個一點警惕都沒有的野人，而小宮卻從地上爬起來抱著韓陵山大哭。

“我們要走了，賊人來了很多人。”

韓陵山輕輕地著小宮的秀髮低聲安。

小宮連連點頭，在不遠的地方，一個閹人剛剛被野人砍死。

在小宮的帶領下，韓陵山輕鬆地穿過宮殿羣，避開那些狂野的野人，踩著一個木頭梯子就翻過宮牆。

“你走吧！好好藏起來，這些賊人待不久的。”

韓陵山指著不遠的一些木頭房子對小宮道。

“你要回去殺那些賊人爲福晉報仇嗎？”

韓陵山點點頭道：“我應該戰死在這裡才。”

小宮重重的點點頭道：“多殺幾個賊人，這樣的話，陛下來的時候纔會饒你不死。”

韓陵山再次點頭。

小宮眨著大眼睛又道：“你是圖魯，也是一個好人。”

韓陵山繼續點頭，還出一笑意。

目送小宮跑遠了，韓陵山抱著頭蹲在城牆下喃喃自語道：“這件事我做的很乾淨，應該沒人知道是我乾的吧？

要是被縣尊他們知道了，我以後還怎麼重用呢？

不行，一定要想辦法挽救一下！”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