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歲月讓人清醒

“最看不起這樣的蠢貨！”

錢瞅著站在不遠豎起耳朵傾聽八卦消息的男學子們毫不掩飾自己對雷恆的鄙視。

“一個人而已，就連自己的理想都不顧了，就你這一的武功，領著上千部屬戰場爭雄不好嗎？”

圍觀的學弟學妹們頓時就散開了，那怕是平日裡見到錢就挪不腳的學妹們也走的很乾脆。

錢見教育的目的已經達到，就拎著蛋糕繼續向白塔寺那邊走去，武研院就在白塔寺邊上，對於玉山上多出來的寺廟宮觀以及禮拜堂，錢歷來是不喜歡的。

這裡面養著一些閒人，一些不知所謂的和尚，道士，阿訇，喇嘛以及教士。

他擡頭看看天，覺得漫天的神佛都供奉在小小的玉山上，也不知道不。

玉山頂上原本是沒有什麼草木的，後來不知怎麼的，這裡居然長出來了竹子，這些竹子是一個道人弄來的，而且把雪峰上長竹子給弄了神蹟。

只是，這裡的竹子長得並不高，都是些細竹，山腳的百姓經常採這種細竹扎掃帚，不過，這裡的細竹自然不會有這麼悲慘的待遇，每一棵都被心照顧。

穿過竹林，就是一大片由石料建造的極爲厚實的石頭建築，這片建築被圍牆包圍著，門口還有衛兵把守，圍牆四角還建有碉樓，上面依舊有衛兵來回走。

驗過腰牌之後，錢晃盪著朝最西邊的一座小樓走去，那裡就是張瑩的獨家實驗室。

此時，這座小樓裡充滿了嗆人的味道，兩個衛兵用力搖著風扇，屋子裡依舊濃煙滾滾。

“怎麼了？”

錢連忙問衛兵。

“剛纔裡面炸了。”

“傷著人了沒有？”

“沒有，這又不是第一次炸。”

衛兵顯然對這種程度的炸已經無視了。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從屋子裡的傳出來，不一會，全上下捂得嚴嚴實實的張瑩端著一個木盤從濃煙中走了出來，錢丟掉蛋糕就上去接。

卻被張瑩喝止了。

“離我遠點，蒸發皿裡是水銀。”

錢立刻閃開，武研院裡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會發生，比如曾經有一個喜歡煉丹的傢伙就在一天之頭髮，牙齒全部掉，變了一個怪，他可不想爲那樣的怪。

眼看著一個個全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陸續從屋子裡出來，而房間裡的濃煙也逐漸變淡，錢就對張瑩道：“別拼命啊。”

剛剛掉厚重衫的張瑩冷哼一聲道：“我們不拼命，軍中的弟兄就要拿去填坑。”

“這東西這麼重要？”

張瑩回頭瞅瞅錢，擡起袖將他剛剛沾染到的一點塵土輕輕拭掉，仔細看了錢的臉道：“稍微轉過去一點，你左半邊的臉更好看，如果是晚上的話，一半臉照著月，一半臉黑暗最是好看。”

錢笑了，把蛋糕拿過來遞給張瑩道：“累一天了，吃兩口蛋糕，這是林茨夫婦烤的，我今天排了好一陣子隊纔買到。”

張瑩一自己被汗水溼的頭髮笑道：“也好。”

話說完，見同伴們在吃吃的笑，就大方的揮揮手道：“這一份不給你們。”

錢也跟著笑道：“我來的時候了幾瓶縣尊收藏的好葡萄酒，我讓小廝去冰鎮了，過一會就該送來了，你們去沐浴一下，一會我們一起喝一杯。”

衆人轟然應諾，一瞬間就跑的沒影了。

錢提著蛋糕，隨著張瑩一起離開了武研院，穿過竹林，踩著青石臺階緩緩下到書院。

山上是工作的場所，書院纔是安居之地。

張瑩是有職的，在書院中擁有一間單獨的房間。

錢笑的站在門口看張瑩換裳。

“我的你曾經看過，好看嗎？”

錢道：“很好看，至今念念不忘。”

“那時候爲什麼不趁機要了我？因爲我的腳味濃郁的緣故？”

“那時候我們剛剛上完武課，靴子裡都能倒出水來，誰的腳都不可能好聞。”

“我長得不好看？”

錢沉一下道：“看慣了韓秀芬，周國萍們，再看你如見天仙。”

張瑩點點頭，用一塊很大的布巾子纏住只剩下的笑道：“這是實話，我那個時候被我哥哥給寵壞了，只喜歡漂亮好看的男孩子，而你，長得最好看。

如果，你當年要是要了我，我現在也不會如此爲難。”

錢笑了，笑的如同百花盛開一般燦爛，挑挑眉道：“現在爲誰爲難呢？”

張瑩道：“雷恆！你當年沒有要我，也是因爲雷恆吧？”

錢笑的更加開心，點著頭道：“那個傢伙雖然是一個蠢貨，可是，他再蠢也是我的兄弟，之所以找你，不是因爲你長得好看，而是因爲我想斷掉這個傢伙的念想。

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居然爲了一個人喝的醉醺醺的，即便是在夢中也在喊你的名字，說實話，人而已，我不能眼看著我兄弟就這麼被糟蹋了，不值得！

我當年在明月樓親手勒死的人至有十個，我見多了剛開始貞潔剛烈不準男人一手指頭的人，也見多了這些人後來骨的臉。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爲你比較特殊，你們兄妹都是我的同窗，爲了雷恆我早就幹掉你了，敢這樣辱一條前程遠大的漢子，你百死難贖！”

張瑩笑著鼓掌道：“沒錯，這纔是錢，我藍田縣最毒的一條蛇，最狠的一匹狼，你視天下子如糞土，只認爲這天下就該屬於男兒的。

我之所以要縣尊把你給我置，就是要讓玉山書院的人都看到，你錢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也不過是一宗貨而已，與你藐視的那些苦命人何其相似。

可是，你今天乖乖的來了，還帶著蛋糕，紅酒來了，還要拿出自己最的一面來討好我，現在，我還掉了衫，且滿臭汗，如果我要你現在就跟我上牀，你上還是不上呢？”

“上！”錢回答的斬釘截鐵：“並且會拿出畢生所學！”

“就因爲我正在進行篩選的實驗嗎？”

“廢話，難道你以爲你真的長得漂亮到讓我大發不？”

“這個時候你就不爲你的兄弟雷恆考慮了？”

“雷恆要去凰山，你的研究對軍中所有的兄弟來說都很重要，對他也一樣，在救兄弟們的命與搶兄弟慕之人之間，我選前者。”

“你應該知道，就算你不來，我的實驗照樣會進行，照樣會有結果，照樣會在軍中使用，你錢不會連這一點都想不到吧。”

錢原本滿是笑容的臉立刻就垮下來了，狠狠地兩下道：“你就是一個瘋子，我當年就說了你兩句，你就從三層那麼高的樓上跳下來了，都摔折了還說喜歡我，天知道你會不會在實驗結束之後，拿著功的試驗品衝著我哈哈大笑兩聲，然後一頭從玉山上跳下去？

你們人，不是傻子，就是瘋子，我哪裡敢賭啊！”

張瑩無力地坐在牀鋪上，捶著自己的腦袋無力地道：“你害死我了，也害死雷恆那個蠢貨了。”

錢不解的道：“你喜歡雷恆？”

張瑩苦笑道：“他那個樣子，我又不是石頭人，更不要說我們一起長大的分。”

錢狠狠地在門框上捶了一拳道：“你喜歡他就去找他啊，找我幹什麼？”

“我的子被你看了，更何況你還上了手……”

“雷恆也看了，你幹嘛只說我？”

“什麼？”張瑩的聲音頓時就變得尖利起來，且渾抖。

錢探出頭左右瞅瞅見外邊沒人，就低聲道：“有一年，你們生洗澡的溫泉房子出現了一個窟窿的事你還記得吧？”

張瑩抖著擡起手指著錢道：“是你？”

錢嘿嘿笑道：’不是我，是老鼠乾的，不過，被雷恆發現了，然後……”

“然後什麼？”

“他當然不會虧待兄弟……只是發現你在洗澡，他就追殺了我們整整一年，一年啊……隨時隨地只要想起這件事就會襲擊我們，害得我們睡覺都要留一個人放哨，免得被他半夜把我們活活掐死。

我之所以會靠近你，有一半原因是被他待的不了了。”

“我不活了……”張瑩放聲大哭……

錢神清氣爽……

拿起自己提來的蛋糕，胳膊底下夾著從姐夫那裡哪來的葡萄酒悄悄地離開了，既然張瑩喜歡的人是雷恆，那麼，這個人死不死的關他屁事，要著急，也該是雷恆著急。

找到雷恆的時候，這個滿臉鬍鬚的年輕漢子正在曬月亮。

錢分他一瓶酒，兩人一下，就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

“吃蛋糕，林茨家的，加了樹莓，很難得。”

“張瑩不喜歡吃？”

“倒是想吃，也得我給吃啊。”

“那麼喜歡你，你別辜負。”

“誰說喜歡我了？之所以會跟我姐夫說那些話，就是爲了報復，報復我當年辱。”

“你當年確實過份了，咦？你說不喜歡你？”

錢分一塊蛋糕給了雷恆道：“年無知的時候確實喜歡我這種漂亮的，你這種威武型的漢子欣賞不來，現在有些見識跟歲數了，自然知道誰纔是對最好的那個。”

雷恆捧著蛋糕不吃，怔怔的瞅著錢道：“真的說喜歡我？”

錢嘆口氣道：“一個前途無量的人，爲了一個人放棄了前途，只要不蠢，就該知道這份喜歡有多麼的珍貴。

我們玉山書院出變態，出神，出王八蛋，就是不出蠢貨，張瑩本就是書院同窗中的佼佼者，怎麼可能會不明白你的意呢？

只是覺得自己的子被我看了，覺得配不上你。”

雷恆目炯炯的瞅著錢道：“你當年就只是看了？”

錢道：“廢話！”

雷恆把碩大的一塊蛋糕丟進裡，一脖子就吞嚥了下去，然後張開雙臂狠狠地摟抱一下錢道：“我信你！”

這話聽得錢一愣，過了片刻才道：“我的人品這麼堅？”

雷恆笑道：“你是我兄弟，你不會騙我的。”

錢嘿嘿笑道：“你快去，張瑩可能已經了服在等你！”

雷恆跳起來就跑，快逾奔馬。

錢舉起手裡的酒瓶遙遙的敬了雷恆一下，估計這傢伙今晚不可能有什麼春宵夢可以做了，無論如何，他都要先解釋清楚當年是如何帶著三個兄弟圍觀自己人洗澡這件事的。

玉山上的月皎潔，照耀在錢的上，他袂飄飄，舉杯邀月，如同神仙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