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您若是不高興,就打我一頓吧。”
韓陵山在出關前瞅著那個臉臭臭的軍道。
“我寧願你現在打我一頓泄憤,也不願意你故意把我丟到一個奇怪的地方等死。”
裨將悶哼一聲,強忍著怒火不出聲。
“將軍,我這裡有三兩銀子全部給你了,等我從建州回來從你們將軍那裡拿到了賞銀,再多多酬謝。”
裨將似笑非笑的瞅著韓陵山道:“你還想活著回來?去給建奴當奴隸去吧。”
韓陵山道:“無不想去當奴隸,我準備跟隨一個商隊一起進建州。”
裨將看了看他不再作聲。
韓陵山瞅著一路上見到的殘破的村莊以及變廢墟的城堡,也沒有什麼心繼續跟這個裨將求饒了。
他一路走,一路記錄,一路憑弔,一路拗哭。
遇到漢人農夫,他會高興地大,高聲向這些人打招呼,告訴他們自己來自南京,即便是得不到迴應他也樂此不疲。
只是那個裨將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嘲諷。
六天時間,韓陵山終於穿越了整條關寧錦防線。
這是一條自山海關經寧遠至錦州的一條防線,以山海關爲後盾、寧遠爲中堅、錦州爲先鋒,其間築有多個堡臺作爲聯防據點。
關寧錦防線分南北兩段,南段爲關寧防線,長兩百里,自山海關到寧遠。北段是寧錦防線,長兩百里,自寧遠經松山、錦州,抵大淩河。
韓陵山早在玉山書院的時候就曾經與一干同窗仔細研究過這兩條防線。
在他看來,長達兩百里的寧錦防線雖然讓大明在實際上控制了寧遠、錦州。
可是控制這兩個地方的意義在於控制住了幾百裡土地,使建奴不能用這些地來生產糧食。
這樣雖然大大增加了大明的經濟軍事負擔,但同樣也大大小了後金的勢力範圍減了其糧食產量,同時又有力牽制住了後金使其無法從容地對朝鮮、文龍部以及蒙古諸部下手。
從道理上來說是站的住腳跟的……問題是——袁大帥殺了文龍!
而建奴也從來沒有沿著這條防線進軍大明腹地,自從建奴從崇禎二年,崇禎七年,九年,十一年相繼避開關寧錦防線繞道蒙古自薊門大規模塞,掠地千里,橫掃京畿後,就讓關寧錦防線了一個擺設。
這也迫的雲昭不得不弄險投下巨大的人力力,軍力與建奴爭奪塞上名城——歸化城。
洪承疇說過,寧錦防線是沒有意義的,如果他坐鎮這條防線的話,一定會將兵力收到關寧防線上,會把重點防目標放在薊門。
韓陵山跪倒在一土丘邊,將皮囊裡的酒水盡數灑在墳前。
他很爲這些戰死的將士們不值得。
明明建奴已經把寧錦之地當做就近切割大明脈的地方……
眼前就是大淩河!
“把你埋在這裡可好?”
裨將戲謔的聲音從後傳來。
韓陵山瞅瞅四周,發現別的軍卒已經不知道哪裡去了。
“他們哪裡去了?”
“去接應一支商隊了。”
“既然你已經完了吳將軍的軍令,爲何不一起離開呢?”
“你這個書蟲害得老子被將軍呵斥,眼看到手的左翼城守將的職位沒了,你說,你該不該死?”
韓陵山從包袱裡取出一柄用麻布纏繞過的長刀對裨將道:“你什麼名字?”
裨將的瞅著韓陵山把長刀上的麻布去掉,還裝模作樣的搖晃著長刀笑了。
“問閻王爺去吧!”
說罷按一下刀鞘上的繃簧‘嗆啷’一聲,他肋間的長刀才彈出刀鞘,就覺得腹部一陣冰涼……一柄長刀刺穿了他上的鎧甲,還將他的肚腹刺穿,刀刃穿出半尺有餘。
渾的力氣迅速的消褪,剛剛拿在手中的長刀緩緩落地,雙膝跪地,抱著刺腹部的長刀艱難的瞅著眼前這個該死的書蟲。
韓陵山嘆息一聲道:“你知不知道,在玉山書院要是不會一手高明的刀會被毆打的有多慘嗎?你知不知道關中赫赫有名的賊寇中,有十四個是我單人獨騎殺掉的嗎?
你知不知道兇名赫赫的巨寇劉宗敏在跟我對戰的時候眼皮都不敢眨一下,你知不知道悍匪郝搖旗被我踹斷了四肋骨?你知不知道張秉忠的乾兒子艾能奇被我追殺的時候跑的有多狼狽?
當然,你也一定不知道左良玉的閨就是被我一刀剁下腦袋的?
你看,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就敢隨便殺人?
你看,我就謹慎的多,我不但知道你劉建,還知道你有兩個爹,一個姓吳,一個姓劉,我還知道你最近剛剛弄了一百來畝地,暗中劫殺了一支商隊,抓了商隊中的六個人給你當奴隸種地,你的武功其實很差,之所以能升完全是靠賄賂跟拍馬屁。
你家將軍早就看穿了你的本質,你以爲他真的會讓你擔任左翼城守將這麼重要的職位嗎?
只是礙於他的母親不好否決你。
那天正好找到一個機會理掉你,即便是沒有我突兀的站在城牆上,他也會找到別的藉口收拾掉你,告訴你吧,放屁太臭都可能是理由。
你如果沒有想要殺我的心思,就能安全回去,不過,回去之後你一定會發現你現在的職位上有人了!
我總是告誡別人,是蠢貨就不要胡殺人,殺人是聰明人才能幹的事,蠢人殺人只會嚴重的害死自己。”
裨將睜大了眼睛,艱難的道:“你是誰?”
韓陵山笑道:“問閻王爺去吧!”
說著話就撿起裨將的那柄戰刀,認真看了看,又從裨將上解下刀鞘,瞅著鯊魚皮刀鞘讚歎道:“好刀!”
說罷,就從草叢裡推出一個不大的木筏,跳上木筏之後又對那個跪在地上期他快點離開好自救的裨將道:“別胡思想了,這一刀毀了你的脾臟跟腸子,,你的肚子裡現在有大量的跟糞便,只是被刀子堵住了流不出來,這是一種奇怪的做負的現象在作祟。
我做過實驗,你還能活半盞茶的時間,到時候你的肚子就會鼓起來,等肚子裡面的力與外邊的力相等或者更大的時候,你的就會飆出來。”
裨將絕的向韓陵山出手這道:“救我!”
韓陵山莞爾一笑,用手中的長桿子輕輕地撐一下河岸,木筏就輕快的向大淩河中間了過去,於此同時,裨將恐懼的發現,有一小正在從刀‘咻咻’的向外噴。
“阿昭,吃紅薯!黃瓤的。”
雲楊豪邁的將只碩大的烤紅薯放在雲昭的桌子上,還不停的手,剛剛出爐的紅薯很燙。
雲昭冷漠的瞅瞅雲楊道:“你這時候本該在潼關的。”
雲楊道:“是軍務司詔我回來的。”
雲昭把目轉向楊雄。
楊雄連忙道:“軍務司雲霄要求他回來述職,同時還要解釋一下,爲什麼會有人在澠池見到了我藍田縣正規軍的事。”
雲昭把子靠在椅子背上,攤開手道:“解釋一下吧,解釋通了我吃紅薯,解釋不通,你麻煩大了。”
雲楊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站直了子對雲昭道:“富戶王萬纔要舉家遷來我關中。”
雲昭搖頭道:“一個富商不值得我們用軍隊,我相信你沒膽子出百人以上的軍隊,但是,派兵保護富商是對我藍田軍人的侮辱,即便是有這個需要,你該派衙役去,再重要一點的話你該通知諜司。
所以,你的解釋不通。”
雲楊嘿嘿笑道:“就算他王萬才家財萬貫,也不值得我用三十個兄弟去護送,可是,王萬纔是一個探路的,所以我覺得他很重要,這纔派了人手。”
事很明瞭了,福王在過的朝不保夕,開始給自己找後路了。
這件事雲昭是知道的,曾經告訴雲楊置,畢竟,福王對大明來說太重要了,不僅僅是因爲他的出,更多的是因爲此人對皇族的影響力太大了。
這就是一個燙手的紅薯,雲昭決定不吃,而且,雲昭認爲,朱氏皇朝的嫡系不可能會拋棄自己的封國跑到關中來做一個閒散富家翁的。
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在裡面。
畢竟,一個沒了權力保護的福王,那就真的跟一頭待宰的豬羊沒有什麼差別,出現這樣的事不但不合理而且詭異。
“我沒出軍隊,只出了我的親衛,我就想看看王萬才準備帶多家財過來,你知道的,我軍中訓練量很大,那些傢伙吃起飯來沒個夠,衫只要訓練兩次之後就破爛不堪,平日裡的劃撥不夠用,現在很缺錢,馬上就要過冬了,被服都不齊整。
我就想讓你多弄點額外的錢,好私下裡問你討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