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起潛，楊嗣昌可能不會讓我們如願。”

盧象升斬釘截鐵的道：“我相信陛下會給我們一個公道！”

天漸漸暗下來的時候，那些逃走的番子終於帶著大羣的錦衛來到了事發地。

他們還以爲盧象升早就逃遁無蹤了，沒想到七輛檻車一個不，裡面的犯人也各個安然無恙，就連木枷上的封條也完好無損。

另一個錦衛千戶在看了一遍那個淒涼的戰場之後，就來到盧象升面前拱手道：“盧公既然一心要回京討一個公道，嚴某自然敬仰盧公高義，只是，有些手尾還需盧公配合，我想盧公也不願意致你那些前來救你的親朋好友于險地吧？”

盧象升瞅著那些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錦衛道：“他們都是英勇戰死的，且與敵人同歸於盡！”

錦衛千戶笑道：“承，承！”

盧象升嘆口氣道：“早點進京吧，這京師外圍對你們來說太危險了。”

錦衛千戶聞言打了一個哆嗦，立刻命人收拾好那些戰死的錦衛的，就趁著夜匆忙上路了……

短短兩天時間，盧象升換了三位錦衛千戶這才進了京師！

如果不是盧象升向強盜們求，第四位前來接應的錦衛百戶不可能活著走進京師。

韓陵山親眼目睹了盧象升進京城的盛況。

他近距離觀察了盧象升，還趁機給了盧象同一只杏子。

盧象升的眼睛中滿是焦灼之，這兩天來，他爲這些押送他的錦衛的安全堪稱碎了心。

他實在是害怕那個自稱鳴山好漢的朝天鼻年再次喊著殺賊的口號出現在他的面前。

在這兩天的殺戮時中，其中有兩場戰事是盧象升自己指揮的，可惜，他指揮的一點沒錯，那些錦衛卻永遠都沒有完他的作戰意圖。

兩次失敗的結果就是錦衛的首領千戶戰死。

爲了押送他，鎮司衙門的八個千戶死了三個，這讓盧象升心如油煎，雲昭這樣做是沒打算給他留任何後路。

盧象同吃完了杏子，吐掉杏核對盧象升道：“剛纔有一個長得很醜的年輕人給我餵了一顆杏子。”

盧象升連忙四張，卻只看到大街上看他熱鬧的人羣，沒有看見如盧象同所說的那個醜陋年。

“大兄，你說藍田縣的將領怎麼一個個都長得那麼醜？”

盧象升道：“相貌很醜，卻都是敗絮其外金玉滿懷的人，萬萬不可小覷。”

“大兄，我現在對老九，老十說的玉山書院好奇極了，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所在材的人數居然會如此多的。”

盧象升笑道：“世嘛，就是這個樣子，這可能也是我中華一族被上天庇佑的明證，每回到了亡國滅種的時候，老天就會不拘一格的降下人才。

此次也不例外！”

“不得說話！”

在城外對盧象升畢恭畢敬的錦衛百戶剛剛進城，就恢復了錦衛跋扈的模樣，開始呵斥盧象升。

盧象升正要應承一聲，卻從眼角看到一點寒星，大吼一聲道：“小心啊。”

話音未落，一枝兩尺長的弩箭就穿了錦衛百戶的太，他連掙扎一下的作都沒有，如同一個破口袋直直的栽下戰馬。

其餘錦衛番子不是第一時間尋找敵人，而是嗷的一聲就抱頭鼠竄，有的一頭鑽進店鋪裡，有的撒就跑，連喊一聲“敵襲”的勇氣都沒有。

錦衛們跑的快，街道上的百姓立刻就了，哭爹喊孃的如同沒頭的蒼蠅撞。

盧象升絕的發現，自己一門七口人再一次被人家晾在街道上，沒人看管，也沒有人戕害……

“莫要再殺人了，有本事就殺了我！”

盧象升大聲咆哮。

韓陵山瞅著這一幕覺得非常有趣，對面前坐著的一個子道：“你的手下？”

子搖頭道：“不是！”

韓陵山探手想要摘下子的面紗，卻抓了一個空。

見子有些惱怒，韓陵山就道：“四年多不見了……我就是想看看你的齙牙磨平了沒有。”

子冷笑道：“扯下我的面紗，你就要娶我。”

韓陵山立刻搖頭道：“太了，不好下手！”

子繼續冷笑道：“你來京師做什麼？在別宣揚你的道沒人奈何得了你，在京師胡說八道，會真的丟命。”

韓陵山笑道：“我來京師的目的只有一個，要當盧象升的大狀師，像他這樣的人在大明朝不多了，不能被人冤屈，不能有污名留在人間，更不能冤屈的死去。

如果連他這樣的人都死的不明不白，天道有虧！”

子笑道：“你覺得欽犯盧象升有機會找狀師？還是你準備去跟東廠，錦衛，以及兵部，史臺打司？

你真的以爲京師是藍田縣？

可以給犯人一個辯解的機會，會有人尊重盧象升的辯解，最後用證據鏈釘死盧象升，讓他死的心服口服？

你真的認爲你的訴狀能大過皇帝的旨意？

死了這條心吧，有道理的訴狀能讓我們縣尊低頭認錯，收回命，你以爲皇帝也會這麼幹？

他要是有我們縣尊一的本事也不至於整天氣急敗壞吧！”

韓陵山道：“這世道總要講道理吧？

大明朝就是因爲做事從不講道理，才淪落到現在這幅破敗模樣。

現在大家都沒辦法了，該到了好好講講道理的時候了。

天子應該聽到庶民的聲音，應該尊重庶民的意見。

別人不敢說，我韓陵山來說，當然，你要記得保護好我！”

子嗤的一聲冷笑了一聲道：“我以爲你韓陵山真的無所畏懼呢。”

韓陵山正道：“老子這樣的天縱奇才，自然是要幹一番大事業的，周國萍，我去蜀中看了蜀相祠，我可不希‘出師未捷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的慘劇在我上重演。

爲了我們的大明世界，爲了大明百姓的福祉，爲了普天下百姓的明未來，你一定要保護好我！”

周國萍不由自主的往上拉一拉自己的面紗，低聲道：“你準備怎麼做？從哪裡做起？我可不希你直接闖到三司衙門大咧咧的告訴那些高說，你是盧象升的狀師！”

韓陵山道：“弄死了三個錦衛千戶，又在大庭廣衆之下弄死了一個錦衛百戶，我想，這個消息足夠京師的百姓們喧鬧幾天的吧？

盧象升被人救援了三次都沒有離開囚車，堅決接朝廷審判，這事是不是能讓京師的百姓琢磨幾天的？

盧象升率領一萬六千天雄軍將士，追擊嶽託大軍千里，一萬六千人戰隕了一萬兩千人，再說人家畏敵如虎，這就太喪良心了吧？

爲了建立天雄軍，盧象升的老孃連自己的首飾都變賣了，這總是事實吧？

盧象升的三個叔叔兩個兄弟全部戰死沙場，朝廷頒獎無數，這他孃的總是事實吧？

這一次如果不是縣尊出手，盧氏滿門男丁都能戰死在張家口這一點你應該相信吧？

這一次我之所以會出手，不是爲了他盧象升，而是爲了天道！爲了天理。

大明朝已經災難不絕了，要是再因爲盧象升的事弄得六月飛雪的那就不好了吧？”

周國萍對韓陵山說的蠱語言毫不在意，皺著眉頭問道：“是你用了河間府的朝天鼻？

那人就是一個瘋子，你怎麼敢用他？我看你如何收場！”

韓陵山嗤的笑了一聲道：“齙牙萍，你是京師的大姐頭，你說說，我不用朝天鼻還能用誰？

你們一個個理智的如同石頭一樣，跟你們說有個屁用。”

周國萍瞅著盧象升的檻車再一次被甲士護送著離開了大街，站起對韓陵山道：“縣尊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白龍堆一戰上，等他得空，會理好盧象升的事。”

韓陵山低聲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其實有些擔心皇帝不會給盧象升更多的時間……

齙牙萍，拿出你殺進楊嗣昌府邸的勇氣來，我們這一次在京師大鬧一場，讓皇帝見識一下庶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