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火盆前蹲下，顧錦歌默默的燒著紙錢。

火映照中，掌大的小臉不知不覺中已經堪稱絕了，讓人窒息。

守完這一夜，明日早上二姨娘便要下葬了。

一個姨娘最多停留兩日，這已經算是厚待了，即便當日薄棺抬走，那也是正常的。

“小姐，三姨娘來了。”

“嗯，請進來吧！”顧清瑤頭也沒抬便淡淡回道，手依舊機械般往火盆里扔紙。

三姨娘穿著素裳，頭上只戴了一直銀簪子走了進來。

見顧錦歌在這里也沒有覺到意外，走到床邊先看了看二姨娘。

隨后便嘆了一口氣，多有些傷。

同為姨娘，也為自己到悲哀，也許自己以后也是這樣的結局。

“四小姐，五小姐，節哀。”

顧麗瑤冷哼了一聲看都沒看三姨娘一眼，只覺得就是來看笑話的。

“多謝三姨娘。”

顧清瑤抬眸沖著三姨娘微微頷首，隨即又低著頭繼續燒紙，仿佛什麼事都不能引起的興趣了。

三姨娘略待一會就離開了，顧錦歌便陪著們姐妹兩一起守夜。

三人這一晚上都沒說一句話，各守各的，安靜的有些詭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三人都有些疲憊，可都沒有睡意。

轉眼間天就亮了，管家吩咐人抬來了棺材。

二姨娘由著下人抬了棺材里。

在棺的那一刻，顧清瑤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姨娘！”

隨即便崩潰大哭了起來，癱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喊著。

棺之后，就真的見不到了，就真的沒娘了，沒了。

顧錦歌于心不忍，也紅了眼眶，上前攙扶著，卻被顧清瑤推開。

站了起來，撲到了棺材旁邊，帶著哭腔喊道：“姨娘，你睜開眼睛啊！姨娘……”

“五小姐眼淚不能掉到棺材里啊！不然二姨娘不會安心走啊！”

上了年紀的嬤嬤在一旁拉著顧清瑤勸著。

顧清瑤被拉了下去，棺材緩緩合上。

二姨娘的臉緩緩消失在顧清瑤的眼前，若不是丫鬟拉著，只怕顧清瑤又要撲了上去。

一旁的顧麗瑤也是哭鬧著，被丫鬟拉著。

棺材被抬了出去，漸漸消失在了顧清瑤和顧麗瑤面前。

們是不能出去相送的，更不能請嗩吶，不能吹吹打打。

抬著棺材從后門無聲無息的抬出去土為安。

們上的孝服也被丫鬟了下來收起。

就這樣，二姨娘死了，悄然無聲的土了。

顧清瑤被攙扶著回了清宛，如同生了一場大病一般，整個憔悴的不行。

顧錦歌不放心，想來看看，卻被拒之門外了。

只能先回芙蓉院，也能明白顧清瑤現在心，只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夫人，二姨娘從后門抬出去了。”

陸筠筠正在給顧傾城陪著顧傾城說話。ωＷＷ.166xs.cc

聽到這個消息，角微勾，臉上盡是嘲諷：“算可憐，變鬼了要記得，是顧錦歌害死了。”

“哼，活該，誰讓相信顧錦歌那個賤人。”

顧傾城心里的怨恨無發泄，此刻麗的大眼睛全是惡毒。

陸筠清冷笑道：“放心吧，只要二姨娘死了，不怕顧錦歌和顧清瑤之間不出間隙，這個顧清瑤可不是顧麗瑤那個蠢貨。”

“哼，讓們狗咬狗。”

這怎麼可能就讓滿意，了這麼大的委屈，顧傾城只想讓們比這要慘烈萬倍。

“好了，這些有母親就行了。”陸筠清說著看了眼旁邊的陸嬤嬤。

陸嬤嬤立馬會意，朝著外面喊道：“霜花。”

顧傾城好奇往外看去，只見一個臉上帶著梨渦淺笑的丫鬟走了進來。

“奴婢霜花給小姐請安。”

陸筠清滿意道：“以后讓跟在你邊伺候吧，會保護你的。”

“保護我？”顧傾城沒明白陸筠清是什麼意思。

“嗯，這是母親從將軍府帶回來的丫鬟，會些手腳功夫。”

“真的嗎？太好了。”

這樣就不用再怕顧錦歌邊那個厲害的丫鬟襲了。

被顧清瑤拒之門外，顧錦歌便去了老夫人那里。

老夫人已經好了，那日驚嚇之后的后癥已經恢復。現在正在擺弄的菜地。

還別說，一個多月的時候，這次菜地有模有樣了。

“祖母。”

老夫人抬頭一看，見是顧錦歌來了，便出了一極淡的笑容。

不是見到顧錦歌不高興，而是因為二姨娘的離世。

回丞相府之后，也就是這個二姨娘還算順眼。

“剛從二姨娘那里回來吧！抬走了嗎？”

“嗯，已經上路了。”

顧錦歌緒有些低落，老夫人放下了手里的水瓢。

“隨祖母進去吧！”

像小時候一樣，牽住了顧錦歌的手，帶著往屋子里走。

坐在椅子上，顧錦歌像小時候一樣伏在了老夫人的膝上。

老夫人輕輕著的頭：“丫頭不高興了？”

顧錦歌沉默著，確實很難，心里總想著是連累了二姨娘。

老夫人雖然不管府中的事，但是還是知道發生了什麼。

“祖母知道錦歌兒在自責，但是這不能怪你，即便你沒回來，按照陸筠清的子，也不會放過們的。”

顧錦歌依舊沒說話，都明白，但是心里還是難。

老夫人見狀也就沒再開口，以顧錦歌的聰明，怎麼可能想不通，只是安安靜靜待會而已。

老夫人一下一下著顧錦歌的背，慈不已。

顧清瑤睜著眼睛，雙眼無神。腦海里全是二姨娘逐漸被棺材遮掩的容貌。

“小姐，您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奴婢求您吃點吧。”

飄絮苦著臉看著床榻上的人，滿是心疼。

床榻上的人僵的扭過頭，紅微，聲若蚊蠅。

“飄絮，你說我要是沒出祠堂，姨娘是不是就不會死。”

飄絮了兩下，不知道該如何說。

如果小姐沒出祠堂，夫人確實不會拿二姨娘出氣，但是這分明都是夫人的錯。

得不到回應，顧清瑤緩緩坐了起來，眼淚順著臉頰落。

“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