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夫人本就與安長公主有怨,穆三爺也早就想拿住安長公主的把柄,讓再也無法對尊夫人造任何的傷害了吧,若非如此,你也不會去查我的來歷。”靈糾道,“既然如此,我們其實有著同樣的目標,合作一番又如何呢?”
姜嬈沉默了半晌,“若是我們不想與你合作呢?”
靈糾輕輕笑了笑,“你們還不知道吧,安長公主……有孕了!”
“不可能!”姜嬈第一時間反駁,“安長公主去了皇覺寺已有差不多三個月!”
這三個月,安長公主一步也未從皇覺寺中走出來,更不可能去大昭寺見靈糾。
而若是在去皇覺寺之前就已經有了孕,這三個月過去,這事早就已經不住了。
靈糾淡淡掃了姜嬈一眼:“安長公主是去了皇覺寺,而且這三個月一步也未踏出過皇覺寺,但想出來難,想把我送進皇覺寺,卻是再簡單不過。”
姜嬈心中只有兩個字。
荒唐!
這實在是太荒唐了!
“那你們知道,為什麼這幾年都沒事,偏偏這個時候安長公主懷了孕嗎?”靈糾又笑了。
他的臉上帶笑,眼里卻有著濃如墨一般的惡意。
“因為……”
“是我蠱的呀!”
“我與說,想有一個我與的孩子,果然就應了,是不是很可笑?”
“腹中的孩子剛一個來月,就已經開始謀劃著要給這個孽種一個明正大的份了,你們猜,那個倒霉蛋會是誰?”
隨著這一字字一句句,靈糾的眼神也漸漸變得瘋狂。
這是一個已經被現實瘋了的可憐人。
但這并不意味著姜嬈就要因此而接他的威脅了。
“你在威脅我們?”姜嬈微瞇了眼。
“也算不上威脅。”靈糾恢復了先前的淡然,“我只是想著,要是在安長公主的耳邊多念叨穆三爺幾句,說不定安長公主就會覺得,穆三爺是腹中孩子的最佳人選呢?”
一聽這話,姜嬈就犯惡心。
想來,圓姐兒前世的杜呈,就是這樣被安長公主給算計的。
就因為安長公主想要給自己腹中的孩子一個份,就害得杜呈和余婉娘一死一心傷,簡直太過可恨!
許是姜嬈面上的表太過明顯,靈糾輕笑一聲:“三夫人何必這樣仇視我呢?其實你們都知道,不管你們怎麼選,我的目的都能達到,不是嗎?既然如此,何不將主權在你們自己手里?”
姜嬈和穆珩默然。
就如靈糾所說的那樣,他的目的是結束自己的命,若姜嬈和穆珩與他合作,他與安長公主的事自然會傳到隆譽帝的耳中去,靈糾自是活不了。
若姜嬈和穆珩不與他合作,看靈糾這瘋魔的樣子,只怕真要鼓安長公主打穆珩的主意,穆珩和姜嬈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事仍會走向同樣的結果。
這靈糾,說是給了他們選擇,但其實,擺在他們面前的路只有一條。
他一心求死,偏偏還不愿意自我了斷,非得拉著安長公主一起。
穆珩此時沉聲道:“既然你非要自尋死路,想要讓我們推你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靈糾的眼里甚至多了些輕松之。
當一個人連生死之事都不在乎,那也確實沒什麼好在乎的了。
“不過……”穆珩看了靈糾一眼,“你能不能如愿,那可不一定。”
靈糾不以為然。
就憑他與安長公主的事,但凡是被隆譽帝知道了,隆譽帝又如何可能讓他活下來?
一來這是皇室丑聞,更是了皇室脈,絕對不容于皇室。
二嘛……
他的祖父,那位廢太子在自盡之前尚且用自己的鮮寫了一個大大的“冤”字,連死都不怕了,又哪里還會怕承認自己主導了那巫蠱案?
所以,廢太子定就是被人冤枉的。
至于那幕后黑手是誰……
看誰最后得利了不就再明白不過了?
隆譽帝是那得利者的兒子,以前是不知道廢太子還有他這麼一個孫兒,知道了之后,又哪里還會放任廢太子的脈活下來?
靈糾萬分篤定,隆譽帝是不會放過他的。
他不怕死,他怕的是安長公主不死。
安長公主是隆譽帝的胞妹,哪怕做了這些丑事,隆譽帝只怕也不會賜死,但沒關系,安長公主就算是不死,也絕對過不上什麼好日子了,更不可能像從前迫他那樣耀武揚威。
想到這里,靈糾眉頭擰起,但很快又舒展開來。
沒關系。
說不定……
到了那時,安長公主活著比死了還要痛苦呢?
靈糾笑得有些快意。
穆珩看他一眼:“既然事談妥了,那你就先回去吧,你突然消失不見,大昭寺那里和安長公主那里你自己圓過來吧,至于別的,先按捺一二,短則一月,長則兩月,你的事……必然會得到解決。”
靈糾長舒了一口氣,“放心,我會把安長公主安好的,絕不會牽扯到你們上來。”
話說完,靈糾轉拉開門走了出去。
此時已臨正午,春日的暖灑遍了大地,靈糾就這樣走了之中,仿佛正在迎向他的新生。
看到這一幕,姜嬈和穆珩都不由自主地輕嘆一聲。
聽到對方的嘆息,夫妻倆又對視一眼。
“是個不由己的可憐人。”姜嬈道。
若是一輩子不知道自己的世,若是沒有遇到安長公主,靈糾就待在大昭寺里平靜地過完一生,于他來說也未免不是幸運。
偏偏……
只能說造化弄人。
穆珩道:“是個可憐人,但也不需要對他有憐憫之心。”
比起憐憫他人,穆珩更在乎的是自己一家的安穩。
姜嬈點頭。
也只是慨一聲罷了。
在靈糾找上門來之前,姜嬈猜到了定是與大昭寺中的僧人有了首尾,又哪里能想到,這其中還牽扯了這麼多的呢?
看向穆珩,姜嬈道:“這件事……畢竟是皇室丑聞,皇上知道了之后只怕會盛怒,你可得尋個合適的時機,不要讓皇上遷怒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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