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這時候兩人也已經到了立雪堂的門口，姜嬈被轉移了注意力，倒也沒有再追問什麼。

穆珩不由得松了口氣。

回到臥房，洗漱之后，丫鬟們先后退下。

姜嬈又打了個哈欠，正要說話，就聽到穆珩那有些嚴肅的聲音。

“阿嫵，我有話要與你說。”

姜嬈轉過眼，就看到了穆珩那極為鄭重的神。

就好像，他有什麼極為重要的事要說。

明明這人的緒也不見如何外，但姜嬈就是能到他此刻的……

忐忑。

對，就是忐忑。

姜嬈驀地就想起了先前賞月時，穆珩非得要飲酒的事了。

所以，這是……

“酒壯慫人膽？”姜嬈一句話口而出。

穆珩：……

事，雖然就是這麼回事，但這樣直白地說出來，他不要面子的嗎？

穆珩一言難盡地看著姜嬈：“阿嫵，你就不能給我留點臉嗎？”

但沒等姜嬈說什麼，他自己就接下去了：“好吧，在阿嫵面前，我就不要臉了！”

姜嬈：……

說的跟他什麼時候要過臉一樣。

但姜嬈的心跳還是悄悄變得快了些，總覺得，穆珩這是要說什麼了不得的事了。

“你想說什麼？”問。

穆珩坐到姜嬈的邊，握著姜嬈的手，“阿嫵，上次……你曾問過我，為何要哄著你高興。”

姜嬈點頭。

是有這麼回事，穆珩那時候剛起了個話頭，就被圓姐兒打斷了。

“那……”姜嬈頓了頓，重新問了一遍：“你為何要哄著我？”

話音剛落，姜嬈就覺到穆珩的手上驀地用力，不至于讓覺得疼，卻也能讓清楚地覺到他現在的張。

張……

姜嬈原本也有些張于即將得到的答案的，但這會兒知道穆珩比還張，反倒是放松下來了。

姜嬈坐在床畔，穆珩原本是挨著坐著的，這會兒卻是突然起，然后蹲在的跟前，兩眼直視著姜嬈。

“阿嫵，我會哄著你，想讓你開心，想讓你高興，當然是因為我……”

話說到這里頓了頓。

就仿佛，那即將說出口的幾個字有千鈞重。

“當然是因為……”

“我心悅你。”

我心悅你。

滿腔的思只化作這四個字。

只是四個字，但穆珩說出口時，聲音卻有些輕。

同時，就像搬開了心里的一座大山一樣，他又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

穆珩一眨不眨地看著姜嬈。

姜嬈有些發怔。

雖然早已有了預，但真的聽到從穆珩口中說出這四個字，還是難以避免的到了極大的沖擊。

畢竟……

從當年第一次見著穆珩時，姜嬈就認定了這人之所以要娶，也只不過是想將當擺設給其他人看罷了。

這麼些年來穆珩也沒能走進的心，原因就在于此了。

“你心悅我？”姜嬈第一反應不是喜悅或者，反而是懷疑：“從何時起？”

穆珩的目似水：“從……你我初識。”

“那怎麼可能？”姜嬈反駁，“我可不信你還會一見鐘。”

穆珩笑了笑。

初識與初見，可不一樣。

姜嬈沒等他說什麼，就先一步冷哼道：“你以為當初我沒聽到？我可是聽你親口說了，你娶我就是要讓你……讓二嬸和你大哥看到你能過得有多好的！”

就是個工人！

穆珩忍不住嘆了口氣：“阿嫵，咱們聽人說話可不興只聽一半的啊。”

姜嬈面疑。

“我當初的原話分明就是說的阿嫵是一顆明珠，是二嬸和大哥沒有識珠的慧眼，我若是娶了阿嫵一定會與阿嫵好好過日子，讓他們看看我們到底能過得有多好。”

話說到這里，穆珩是真的有些哀怨了。

“所以，阿嫵你就是聽了這些，才老是跟防賊一樣的防著我，不管我做什麼都不了你的眼嗎？”

姜嬈一時說不出話來。

當初聽到這番話的時候不是正有些恍惚麼，會聽了也實屬正常，誰讓這人從來都不說呢？

大概是姜嬈眼里的意思太過明顯，穆珩又嘆息一聲。

“阿嫵……”他道，“你應當知曉，我自就沒被父母心疼過，能明白自己對你的心意已屬難得，能當著岳父岳母的面說出想要娶你的話便是極限……”ωＷＷ.166xs.cc

從來沒過溫的人，又如何能知道怎樣去表達自己的心意？

便是心中有萬般的，可只要張，那些話便全堵在了嗓子眼里。

不知如何去訴說，也害怕說出口之后得來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現在的穆珩也許已經學會了要怎樣做才能讓姜嬈將更多的目放在他上，可那時的穆珩，真的就只有一腔的熱。

怎樣去喜歡一個人，怎樣去表達自己的意……

這些，都是他這些年一點一點，獨自索出來的。

穆珩自就聰慧，不管是文還是武，他學東西向來是一點就，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在父母的冷漠之下使得自己才。

可唯獨在如何去人這一點上，他學習的過程堪稱漫長且艱難。

只因，從來沒有人教過他，也從來沒有人將這樣的意傾注在他上。

好在，如今看來，他這些年來的自學是有了效的。

姜嬈聽著這些，也不知為何，一顆心就這樣擰了一團。

突然……

就有些心疼。

如今的穆珩是多會察言觀的一人啊，一見著姜嬈此時的神，立馬就知道順著竿子往上爬了。

“阿嫵……”

穆珩將自己那張俊臉湊到姜嬈的眼前，一臉委屈：“這麼多年你也沒好好看看我，沒好好聽我說過話，以后你可得好好心疼我！”

到后來倒是理直氣壯地提要求了。

姜嬈兩手上穆珩的臉，待將心頭那有些陌生的酸了下去，這才道：“這話可是只對了一半。”

“一半？”穆珩莫名。

姜嬈的指腹在穆珩的臉上輕輕挲著，“你這張臉……我可是好好看過不知道多回。”

穆珩一怔。

就……

莫名有了種姜嬈是帝王，而他是個以侍人的妖妃的覺。

他該慶幸，自己雖然生了一張笨，但至還有一張好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