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道觀習醫，對于各種藥草，沈般若自然是了若指掌。

苦參與人參雖同為參類，看上去也相分相似，藥卻完全相反，人參溫進補，苦參寒解毒。

“這……”張嫂一臉錯愕，“不對啊，我沒有……”

不等說完，沈般若已經從椅子上站起，向樓下的洗手間沖過去。

一旦藥，對來說后果可是不堪設想。

“若若！”

榮硯第一個站起，大步追過去。

“般若……”

“小希？！”

……

沈家父子怔了怔，也反應過來，一先一后地從椅子上起沖向洗手間的方向。

沈爺爺并不太了解孫的況，也看出況不對，扶著拐杖從椅子上站起，走向洗手間的方向。

榮硯沖進來的時候，沈般若已經揭開馬桶蓋，將手指按在側頸催吐的位上，用力按下。

胃里一陣翻騰，低著頭，大口地吐出已經吃下去的湯水。

蹲在側，榮硯手幫輕拍著后背，一對眉擔心地皺在一。

沈文岳扯過洗手臺一側的紙巾，沈南臣則轉奔回去抓過一瓶礦泉水，用力擰開瓶蓋遞給榮硯。

直到胃里再里吐出任何東西，沈般若這才息著停下來。

“來，漱漱口！”

扶到的肩膀，榮硯小心地將水瓶送到邊，沈文岳則幫兒臉上的污漬。

接過水瓶，先喝再吐，將胃清洗數遍，直到最后吐出來的已經是干凈的清水，沈般若這才長吁口氣，無力地靠在榮硯肩上，向大家安地扯扯角。

“大家別擔心，我應該都吐出來了！”

這樣的吐人，對正常人都是折騰。

小丫頭臉蒼白得幾乎沒有，眾人看在眼里，自然都是無比心疼。

“來，先坐下休息一會兒！”

榮硯將扶出洗手間，安頓在沙發上，再轉過臉時，已經是俊臉沉，一對墨眸凝視著張嫂，他聲俱厲。

“為什麼要放苦參？！”

“是啊，張嫂！”沈文岳也轉過臉，一對眉皺得的，“我不是提醒過你，般若不能吃涼的東西，就算你放了苦參，你為什麼要說是人參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把般若……害慘的你懂嗎？”

張嫂在家里多年，一直做得都很好。

沈家人也不像別的人家，對也從不頤指氣使，尤其是沈文岳，知道家里有老人平常事多，不是工資給得高，每次出差出國常給帶點東西。

這是第一次，沈文岳對張嫂發脾氣。

“沈先生，不是我……”張嫂都要急哭了，“我真的沒有，我放的就是人參，而且不是參片，家里的人參都是整的，我沒敢切就掰了幾參須！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我和小姐無怨無仇，我為什麼要害呀！”

“飯是你做的，湯也是你熬的，你沒有放，里面怎麼會有苦參片？”沈南臣走上前來，也是一臉怒意，“要是般若有半點閃失，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真的沒有，你們要是不信……我……我去把湯端過來……”張嫂轉小跑著奔進廚房，從廚房里端出砂鍋放到茶幾上，用筷子挑出里面的人參須，“這才是我放的人參，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怎麼會有苦參片，我……我都不知道什麼苦參，咱們家里也沒有這東西啊？”

“等等！”

沈般若注意到湯水里的異，探過子拿過張嫂手中的筷子。

在湯里翻了翻，最后夾出一小塊暗紅的薄片。

“這是什麼？”榮硯擔心地問。

“是藤。”沈般若解釋道。

“這……”這名字張嫂聽都沒聽過，越發丈二和尚不到頭腦，“我……我真沒放過這個，我就是放了蔥姜蒜，還有幾顆大棗、幾顆桂圓、幾片人參……這……這東西，哪會用來熬湯啊？”

“這兩味都是我給爺爺開的中藥里的配藥。”沈般若道。

聽這麼一說，張嫂猛地醒悟，下意識地看一眼樓梯的方向。

榮硯注意到的表，上前一步，邁到張嫂面前。

“你說不是你，是不是另有其人？”

“我……”張嫂局促地著圍的下擺，最后終于含著眼淚抬起臉來，看向沈文岳，“沈先生，我……我在您家一共干了六年了，您一家都是好人，對我也一向照顧。這件事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我要是敢說半句謊，您讓我天雷五雷劈。”

沈文岳也知道張嫂的個，一向是老實又勤快，不該說的話從來不說，眼里有活兒，沈文岳一直覺得對很滿意。

剛剛盛怒之下，擔心兒才對發脾氣。

現在仔細想想，這件事確實是有很多異樣之。

正如張嫂所說，沒有任何理由做這種事，畢竟湯是煮的，如果出事大家第一個懷疑的肯定也是。

“張嫂！”走上前來，沈文岳的語氣也溫和下來，“你仔細想想，除了你之外，還沒有人其他到家里來過，進過廚房？”

“今天家里沒來過外人，送外遞的都沒有。家里就是沈老和我，還有……”

張嫂低著頭，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抬起臉。

“先生，我真得不是挑撥離間，以寧小姐……去過廚房。那會兒您還沒回來，我在廚房準備晚上的飯做，湯就在火上。以寧小姐下來找吃的。因為我今天一直忙著做飯，沒來得及采購，家里冰淇淋沒了，以寧小姐很不高興，還把我切好的食材，還有冰箱里沈老的藥都灑在地上。后來，客廳里有電話，我就出來接了一個電話。”

后面的話，沒說，不過大家也都明白的意思。

沈文岳閉了閉眼睛，強著脾氣。

“以寧，下樓！”

樓上，沒有反應。

“沈以寧？！”

沈文岳的聲調越發揚高幾分，樓上還是沒有反應。

沈文岳氣得雙拳握，轉走向樓梯的方向，沈南臣已經先他一步沖上樓梯。

“我去！”

沉著臉來到樓上，他大步沖到沈以寧的門外，用力拍了拍門。

“沈以寧，你給我滾出來！”

門，沒有半點靜。

男人咬了咬后牙，后退一步，抬就是一腳。

嘭！

房門被踢開，重重地撞在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