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新開的店,去捧個場,怎麽樣?”他眉目溫和,聲音也溫潤沉穩。
陸知喬有些猶豫,看著男人那雙飽經滄桑的眼睛,忽然到迷茫,又是中午做飯時那種奇怪的覺,好像,兜兜轉轉,想尋找一個出口。
“好,我跟我朋友一聲。”點頭,下意識拿出手機,打開微信。
“祁老師?”
指尖一頓:“嗯。”
繼續打字。
講清楚自己要去哪裏,跟誰去,為什麽去,附帶幾句解釋。一段文字,是給祁言發過最長的消息。
發送出去那一刻,陸知喬恍然回神,愣住。
有必要代得這麽詳細嗎?
不待細致思考,溫子龍已打開車門,讓上車。甩甩頭,收了手機,坐進跑車副駕駛……
店麵選在喧鬧的商業街上,周圍嘈雜,但部很安靜,裝修風格文藝複古,分為兩層,一樓人較。溫子龍進去之前打了個電話,兩人剛踏進門,一看著三十出頭留辮子藝家模樣的男人迎過來,熱地招呼。應該是店老板。
“龍哥,朋友啊?”對方眼。
陸知喬正要張口否認,溫子龍先一秒搖頭,表略嚴肅:“不是,朋友,別開玩笑。”
“好嘞好嘞,實在不好意思。”
老板雙手合十朝陸知喬道歉,笑了笑,表示沒關係。
因是朋友,溫子龍讓他隨意,輕車路地領著陸知喬上二樓包間,點了單,靜坐下來。誰也沒有話,陸知喬是在神遊,溫子龍卻在看,直到服務員端著咖啡點心放到兩人麵前,後者才打破沉默。
“你了。”
肯定的語氣。
陸知喬回過神來,撞上他悉的目,纖長的睫了,蠕:“為什麽這麽?”
“覺你的眼神比以前更富,有東西,而且……更溫。”他笑。
腦子裏首先想到的便是祁言。
陸知喬一瞬慌了,臉有些不自然,否認:“沒。你知道我忙得很,哪有時間談。”
“那就是在迷茫期。”
“你談過嗎?”
“談過。”
“認真的那種。”
“非常認真。”
“……”
明玻璃窗外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陸知喬移開視線,毫無焦距地落在某個點上,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
音箱裏播放著聽不出詞的歌曲,像是法語,又像是德語,亦或是哪個國家的語言,的聲很飽滿,時而低沉,呈現在想象裏的是藍,大海。
海,寬廣,浩渺,如沒有盡頭的憂思。
溫子龍安靜地看著,角始終掛著溫和的笑,於誰都如此,一不變,他整個人都溫潤如春風,不不慢的。
“我——”
陸知喬張了張,話又卡在嚨裏,轉回視線,低頭攪了攪杯中咖啡,似是自言自語:“喜歡一個人是什麽覺?或者……會變怎樣?”
“答案很簡單。”
“嗯?”
陸知喬著銀匙的手頓住,抬起頭,就見溫子龍拿起自己的手機,轉過屏幕朝向:“就是你現在的樣子。”
位置臨窗,線很強烈,寬大的手機屏幕像鏡子一樣,清晰地映照出陸知喬的臉。
這張臉,廓,線條勾勒得恰到好,潔飽滿的額頭,細淡微揚的眉,眼睛如杏核,一顆淚痣楚楚憐人,鼻子秀稍帶著鋒芒,而又是潤飽滿的,麵相來看,是和善溫的人。
陸知喬從未這般仔細觀察過自己的臉。
從前眼波淡如水,清清冷冷,如今倒是愈發生幾分,像蛻了皮,剝去那冷的氣質,出裏麵原本的模樣。
真的變了。
……
傍晚五點,陸知喬回到區。
腳下是被拉得頎長的影子,背後是漫金紅霞,竟然起了心思,覺得這景致很,於是拿出手機隨手拍了一張,仔細端詳。
想起有個快遞要拿,收起手機,朝驛站走去。
驛站門口有幾輛三,正是最後的攬件時間,陸知喬心裏默念取貨|碼,一進去,還沒張口報,就看到祁言站在桌前,正彎腰填寫快遞單。
手邊是一張份證。
陸知喬報了號碼,上前一步,祁言循著聲音轉過來,一愣,揚了揚眉:“回來了?”
“你寄什麽?”不答反問。
視線不經意瞟到祁言手邊的份證,看到出生年月,愣住。
1991年5月7日……
與妞妞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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