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件案子,在兇手被抓前,真相大白前,都有無數種可能,這也是無可奈何。
而且最終的結果,還往往是大家覺得最不可能的一種可能。
嶽氏的娘家也是京城的人,也是做小生意的,和他們家住的並不遠,但是當夏樾問起嶽嫦娥是不是他們的兒時,老夫妻倆卻板著臉。
“不是。”嶽父道:“我們沒有這樣的兒。”
聽這語氣看這模樣,不像不是,倒像是很生氣的樣子。
莫非是和兒鬧別扭了?
葉彩唐心裏歎了口氣,最害怕這樣的場麵。
這會兒老兩口還能有些傲的表示,不認識不悉不是我兒。一會兒得知了嶽氏的死訊後,也不知要如何傷心。
夏樾公事公辦道:“兩位,今天早上,嶽嫦娥和他丈夫被害了……”
話未說完,隻見夫妻倆都愣了一下。
“你,你說什麽?”
嶽母覺自己可能有些沒聽清夏樾的話。
夏樾沉聲道:“嶽嫦娥和丈夫張舒越,今天早上在家中被害了。我們是六扇門的,你們是不是嶽嫦娥的父母?”
夏樾說的很清楚,這下兩人也都聽清楚了,隻見嶽母晃了一晃,眼見著便了下去。
夏樾連忙一把扶住,葉彩唐跑到另一邊扶著,慢慢將人放在椅子上。
嶽母一把抓住夏樾的袖子:“大人,大人你剛才說什麽,嫦娥怎麽了?死了?”
“是。”夏樾道:“你們是不是的父母。”
這一回兩人連連點頭,一邊點頭,嶽母已經哭了出來。
不一會兒,從兩人七八糟的描述中,葉彩唐大概聽明白了。
嶽嫦娥嫁給現在的丈夫張舒越,父母是不同意的。不是一般的不同意,是非常的不同意,放了話出去,你要是敢嫁給,我們就跟你斷絕關係。
奈何嶽嫦娥也是倔,認準了一定要嫁。
於是嫁給張舒越之後,雖然住得那麽近,但是四年未和父母走來往。大有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但無論怎麽樣,兒還是兒,再做了什麽人生氣的事,聽見出事了,也還是傷心。
等兩人穩定一點了,夏樾道:“你們不願意兒嫁給張舒越,是有什麽特別原因嗎?”
張舒越雖然不多富有,但是家裏爹媽留了那麽大個宅子,自己做點小生意,長得也還行,綜合起來按理不差。
嶽家也就是普通人家,想要攀龍附那也攀不上,和張舒越算是門當戶對。
老兩口一聽,頓時義憤填膺,怒訴婿。
“張舒越脾氣不好,還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往。”嶽父道:“我就知道啊,我就知道遲早是要出事的,但兒就像是鬼迷了心竅一樣,攔都攔不住啊。”
夏樾眼前一亮:“你們可知道一些的,他都和什麽人來往?”
嶽父恨道:“還能有誰,還不是街上那幫唱戲的,坑蒙拐騙……”
“唱戲的?”夏樾道:“你說清楚一點。”
嶽父把手裏的東西一放:“大人跟我來,我帶你們去抓人。”
抓人是不可能就這麽去抓人的,但嶽父說起得這個人,很可能和張舒越的死有關係,夏樾便也沒說什麽,跟著去了。
但撲了個空。
嶽父說的是一個民間草臺班子的戲班子。
就在住在東街盡頭,今日卻不在。
問了鄰居,說昨天就出去了。
葉彩唐還真看過這種戲,人不多,也沒名角,一般七八個人就能湊個戲班子,人人兼數職,從敲鑼打鼓到上臺唱兩嗓子,都是多才多藝。
之前在村裏的時候,村子裏最有錢的那戶人家,家裏有人過世,就請了個戲班子,搭臺連唱了三天的戲。
也去看了一回,不過不太看的懂,咿咿呀呀的,不在的欣賞範圍。
葉彩唐當時看著戲臺上又唱又打的,十分懷念當年嫌棄的偶像劇,還是你我我你,你無理取鬧他無理取鬧的好啊。
如果是今天上午走的,還能說是畏罪潛逃,但昨天就走了,就說不通了。
夏樾道:“可知他們去了哪裏?”
“知道。”鄰居道:“就郊外那個李家村,村裏有人親,請他們去唱三天的戲,差不多後天就回來了。”
戲班子有人請就出去唱戲,無人請就在街上搭臺,生活也是不易。
“就是他們,一定是他們。”嶽父道:“這個戲班子裏有個唱旦角得,跟張舒越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當時我看著就不對,隻有我兒傻,一頭紮在裏麵。”
但是戲班子現在所有人都不在,也無從對證。
夏樾問了戲班子去的地方,帶嶽嫦娥父母去認。
已經運去了六扇門,隻等葉彩唐檢驗完畢,家屬就能領回。
但是張舒越無父無母,也聯係不上其他的親人,無人認領。
看著嶽嫦娥對張舒越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再他兩刀的樣子,估計是不可能給他收的。
當然六扇門裏見多了無人管的,自然有一套專門的理辦法。
隻要兇手找到了,其他的都不是事兒。
嶽嫦娥死的慘,父母難免在六扇門又哭了一場,並且詳細講述了張舒越和戲班子裏的那個狐貍旦角肖月娘不得不說的故事。
“張舒越年輕的時候,也唱過一陣子戲,跟那個肖月娘是一個戲班子的,不清不楚。後來覺得唱戲太辛苦,就離開了戲班子,改做起了小生意。”
“我兒不知道,但我在路上撞見過兩回,他站在下麵看戲,肖月娘在上麵唱,那狐貍眼看著他,眉來眼去的。”
“後來張舒越跟嫦娥了親,那個肖月娘也了親,就是跟戲班子裏的一個敲鑼的。”
“但張舒越還經常去聽戲,大人你說說,是不是有問題。那個敲鑼的我不知道什麽,但是我見過,五大三,不用說,這次肯定是敗,隻是連累了我可憐的兒。”
嶽嫦娥父母一邊哭一邊說,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恨不得讓夏樾這就去把人抓來。
好說歹說,嶽嫦娥父母先勸走了。
葉彩唐道:“大人,你覺得這個人,嫌疑大嗎?”
這真不好說,但是夏樾道:“總是一條線索,就算他們是昨日出的門,但李家村不遠,坐馬車也就是一個時辰,從李家村回來殺人然後在離開,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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