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嘆了一口氣，放下了碗筷，取出一百上品靈石放在了桌上。

“多謝道友相助，這是飯錢。”一面說一面拿出一塊拇指大小的黑玄金的碎塊，“這是謝禮。”

盛宴含笑，取出一個帕子遞給，“這謝禮是不是太珍貴了。”

“應該的。”林渡喜歡和聰明人說話，萍水相逢的利益關系，已經足夠牢靠。

盛宴將桌上堆著的靈石和黑玄金收走，也跟著說了一句，“應該的。”

即便們都心知肚明，林渡選擇落在這里，就做好了演不過拉盛宴共沉淪的最后準備，到時候盛宴為了自保也必須加戰斗。

一如之前林渡幫盛宴扛下了十九個府傳承一般，今天我往你上扣鍋，明日你往我后是哪個扣鍋，大家一起無奈背鍋。

盛宴抱著胳膊看林渡，一時了神，等二狗喊才回過神來。

“師姐，你琢磨什麼呢？這人真沒事嗎？”

盛宴盯著林渡，下意識口而出，“破碎是強者最好的嫁妝。”

“啊？”二狗不解，“師姐你在說什麼話，我怎麼聽不懂？什麼嫁妝？”

林渡支頤在桌上，白發如沉水一般垂落，另一只手化出一瓶丹藥，仰頭和吞了下去。

即便只能靠那一只胳膊勉力支撐，聲音依舊清淺鎮定，還帶了點笑意，“別擔心，我吐的次數還嗎？常態啦。”

反正給自己準備的丹藥都是天品丹藥，效果非常靠譜。

越晗很害怕，“甄六你真的沒事嗎？”

林渡闔目保持著現在的姿勢，懶得彈，“你們繼續吃飯，那幫海族還沒走遠，可能還會有人埋伏在半路，吃完再說。”

“所以你是怎麼做到的？把山扛起來跑？”盛宴隨便放下了鍋鏟，支使幾個不中用的師弟去打飯。

“陣法。”

“陣法也能移？”盛宴對陣法的了解不算太多，“我以為只有到了乾元境才有移山竭海的力量。”

“所以這是陣法的強大啊。”林渡笑地回頭看了一眼，“想學？”

盛宴搖頭，“算了，我沒那個天分。”

若說哪一項道法最難，莫若陣法，的計算布局甚至要算計天時地利人和，太過費時費力，對于年輕一輩的修真者來說，這太耗費時間和力了。

林渡半闔著眼眸，消化著丹藥，“弱小就借助外力，山海皆為我所用，乾坤，移天山，那覺……”

笑了一聲，像是荒涼蒼茫的灰霾世界突兀開出來的水晶花。

盛宴跟著的話想了想，竟也到了那以弱小控天地的激來。

或許這就是陣法師真正的魅力所在。

桌上的飯菜見了底，礦的人也陸續過來吃飯，林渡卻罕見地不曾吃多，反倒是接過了越晗送過來的一顆靈果，隨意啃完。

“都休整好，保證恢復到最佳的狀態，下面應該快到月海了。”林渡啃完一個靈果才終于開口。

越晗好奇地看向了盛宴一行人，這幫人，似乎是廚修？

“要一起嗎？”林渡倒也沒忽視盛宴，可不認為盛宴進境只是來做飯的。

“不了，一天兩頓飯，我只能空出去，不然東家會計較的。”盛宴笑了笑，看了一眼那桌上金雕玉琢極致奢華的小公子。

“師姐！晚上的和鴿子要先拔剖開嗎？”二狗在旁邊喊了一聲。

越晗渾一震，僵地轉頭，“剖什麼？”

黃暄也是一臉詭異。

兩鳥同時覺得自己上涼颼颼的。

桌上其余幾人整齊地戴上了口罩，掩蓋住自己臉上的笑意。

黃暄現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爺，你為什麼就那麼輕易的就暴自己的真呢？你就不怕……”

“他們都是好人誒，逃跑的時候都沒忘了保護我們！再說我本來就跑不快，還不如聽他們的！”

黃暄激憤，“他們吃鳥！還吃！還拔剖腹！人族什麼都吃，可怕極了！”

越晗想了想，“但他們不吃孔雀……”

黃暄沉默了。

等這幫人真的吃了他們主還有救嗎？

月海并非明界傳統的海，遠看是一個個大坑，坑中的遠看都像是固態的，有風過去也不見毫漣漪，反倒像是泛著冷的一塊塊巨大的翡翠玉石。

那些泛著和澤的玉石之中，細看約還能看出一些碧綠如水草的條塊，紫斑塊和黃幻影分布在廣闊的月海部。

“這是……海？”越晗震撼了。

“是，寒月境沒有傳統意義上的水，所以攻略里建議修士多帶水囊。”

林渡這會兒造型有點奇特，眼睛上的白紗未撤，下半張臉被面罩占據，一張臉只剩下了個額頭還在外頭。

“你抬頭看。”

越晗抬頭，用力眨了眨眼睛，“怎麼頭頂上也有海？那個人影……是我嗎？”

“這鏡花水月。”林渡笑了笑，“寒月境的月海都這樣。”

他們穩穩站在月海之上，幾人忍不住好奇地跳了跳，頭頂上的人也跟著跳，發現腳下如同堅的磚地一般。

元燁和倪瑾萱擺出古怪地夸張肢，頭頂的人影也跟著變化，一幫半大孩子玩兒得不亦樂乎。

“這也算海嗎？我們都下不去。”越晗問。

林渡的神識傾瀉而出，“誰說月海是真的海？”

“這是個境中的境，幻境中真實和虛幻并存，人越多，幻象就因為你們的心更真實更富，也更難以掙。”

“不同的月海會映不同的東西，不過我覺得……咱們雖然有八個人，應該也沒那麼難掙。”

林渡聲音帶著淺淡的笑意，眾人不解。

元燁咳嗽了一聲，“可能因為我們之中大部分都是心思純良簡單之人，所以幻境不會太復雜吧。”

“阻礙我們出幻境的最大困難，應該是小師叔。”

無上宗另外四人認同的點頭。

林渡：？我勸你們謹言慎行。

“那我們要怎麼進幻境？”越晗好奇。

林渡現在懂了，原來講解一遍之后越晗說的不是假話，他是真的一點都沒記住。

抬手，修長的食指指向了倒映著他們的天上海。

“由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