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事，因為戰，誰也說不清了。

而且那時候沈溫純才十三歲，介於年和青年之間，若說什麼都不懂也能解釋得通。

衛戟卻點了點謝知筠。

「我之前不是說過，沈溫純很聰明，知道如何讓自己更好地活下去，所以的話，我們只聽一半就好了。」

謝知筠口裏吃著青菜，覺得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

看衛戟對沈溫純的態度，謝知筠就更不用為什麼擔心，對於衛戟來說，沈溫純真的只是個遠房親戚。

而且看衛戟現在的態度，因為沈溫純忽然上門，衛戟對的態度直接變漠視。

因為的話挑撥了肅國公府和湖州牧的關係，所以衛戟就連最後的親戚分也不想再顧及了。

謝知筠看衛戟微微蹙起的眉頭，立即就明白過來。

「這麼說，姑母會更恨湖州牧，我們兩府之間若是全聽了的話，那豈不是要跟湖州牧多生嫌隙，妨礙了八州之的和睦。」

的分析直接切中要害。

衛戟點點頭，眉目舒展開來：「夫人聰慧。」

謝知筠問：「確定就是沈溫純嗎？」

「長得確實很像，而且姑母也看了上的胎記，沒有差錯，」衛戟道，「再一個，也一直在講過去的事，姑母和母親都說沒有差別。」

謝知筠點點頭：「這麼看來，確實是沈溫純，那是否真的失憶了？」

衛戟的手在桌子上慢慢敲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倒是不一定。」

謝知筠好奇看向他：「為何這麼說？」

衛戟道：「若沒失憶，一直知道自己是沈溫純，那從頭到尾做的事就不合理了。」

「是這個道理。」

「若是一直沒有失憶，即便當年是真的被湖州牧趕出州牧府，那也能找到機會回到州牧府，或者回到鄴州。」

謝知筠一邊想一邊說：「是怎麼從湖州去的潁州？」

衛戟冷冷笑了：「這就更離奇了。」

「說，當時被趕出州牧府，不敢再回去，也不敢去找姑母，所以就躲在破廟裏過夜，當時就發燒了，等再醒來，就了柳大司馬家的三小姐，大司馬夫人告訴，他們從老家往潁州去，路上兵荒馬，了驚所以發熱，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謝知筠：「……」

這聽起來確實太離奇了，柳大司馬沒有必要特地救一個來歷不明的，還給編造了一套份，本沒有這個必要。

謝知筠想了想，問：「難道柳大司馬家中同司馬氏有婚約？們又不想用自家親生的兒去聯姻，所以救了樣貌不俗的沈溫純。」

這個思路衛戟到時沒想過，他想了想，確定沈溫純沒說過這一段，便道：「回頭讓人查一查，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

謝知筠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要如何辦了：「那現在父親母親和姑母是什麼態度，司馬翱和沈溫純又是什麼態度？」

定西王妃是什麼份，又是誰家的兒，其實並不影響事的結果，唯一影響的是眾人的態度。

說到這裏，衛戟到時笑了一下。

他這個笑容有點淺，又有點冷，但眼眸深卻沒又太多的嘲諷，只有很輕的不屑一顧。

似乎對於沈溫純和司馬翱的這些蠅營狗茍的事，他完全不放在心上，也並不很在意。

「姑母還病著，一開始是我同母親見的他們兩人，話說完，我跟姑母說到底也不過只是個親戚罷了，還得看姑母如何斷絕。」

「姑母是很偏執，對於早逝的姑父和兩個兒都很在乎，但並不是不明事理。」

「沈溫純被姑母教養那麼多年，卻完全沒有明白姑母的秉，現在跟隨司馬翱來到鄴州，又跳出來說自己就是沈溫純，不就是想讓姑母對們夫妻生起惻之心，讓們可以在鄴州左右逢源，平平安安活到最後。」

「可對於姑母來說，鄴州城的百姓，衛家軍和我們一家人才最重要。」

謝知筠聽到這裏，終於鬆了口氣。

「姑母對沈溫純說，現在局勢跟六年前不同了，當時可以是沈溫純的母親，也可以是衛蒼的妹妹，但現在因為沈溫純多了一個份，就不能兩者兼顧。」

衛戟想起姑母後來的痛哭聲，心裏也十分難過，對沈溫純又生了幾分厭惡。

「姑母讓沈溫純選，是想做衛氏的侄，還是要做定西王妃，如今這個世道，最終只能選一個。」

「這世上哪裏有那麼多兩全其的好事？」

司馬氏對八州虎視眈眈，無時無刻都想要衛蒼和衛氏一家人的命。

沈溫純要麼當衛家人，要麼做司馬家的王妃，不可能兩全。

看衛戟冰冷的眼神，謝知筠嘆了口氣。

知道沈溫純做出了怎樣的選擇。

「選了司馬氏？」

衛戟冷笑道：「這是自然的，無論有沒有記憶，現在忽然大張旗鼓承認自己的份，本就很奇怪，想拿這個份讓衛氏憐惜，讓司馬氏忌憚，可這對衛氏有什麼好呢？只能讓司馬氏更懷疑衛氏，認為我們六年前就往潁州塞了細。」

「最後得到好的只有跟司馬翱，或者司馬氏也能佔據上峰。」

「是姑母撿到的，是姑母在世里給了活下去的機會，現在卻拿當年的恩當把柄，在那哭著博取同。」

衛戟冷冷說：「我們衛家又不欠的。」

謝知筠知道他是替衛英不值，在聽過衛英那麼多故事之後，謝知筠對也早就心平氣和。

再說，衛英也不過就是口頭上怪氣，這可以說是無關痛，該做出選擇的時候，從來都是向著自己人的。

謝知筠握住衛戟的手：「別生氣了，為了不值得。」

「就是姑母那裏，要難了。」

衛戟反手握住的手，道：「還好，姑母現在還有溫茹，還有一個依靠。」

謝知筠點點頭：「既然家裏態度一致，我就知道要如何行事了。」

衛戟：「如何？」

謝知筠幾乎都要笑出聲：「來了直接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