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老僧卻是看向顧寒，低誦了一聲佛號。

“施主，莫要讓殺意主導心神，于你日后修行不利。”

佛音流轉下。

顧寒眼中的漸漸褪去，那柄小劍，也重新恢復了潔白無瑕之。

“大師。”

顧寒語氣有些干。

“您……要護著他？”

仲羽，他一定會殺，佛祖來了都攔不住！

只不過。

老僧對他有恩。

天大的恩！

他是個恩怨分明的人，自然不想讓老僧趟進這渾水里面。

“大師！”

仲羽何等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老僧在顧寒心里的位置很重要，面更加誠摯，“大師，佛祖曰，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今日仲羽愿意回頭，大師乃得道高僧，不知是否愿意接納我這迷途之人？”

“……”

老僧看了一眼顧寒，沉默了一瞬。

“佛祖，只渡有緣之人。”

仲羽大喜過。

有緣有緣！

我跟佛祖特別有緣！

你追了我念了大半個月的經，追著趕著要渡我，這還不是有緣？

“大師！”

他暗暗松了口氣。

“好眼力，我與佛祖確實有緣！”

“緣在何？”

“恩？”

仲羽一愣，有點沒反應過來。

“大師，您什麼意思？”

“施主既說與佛有緣，拿出來讓老衲一觀。”

老僧盯著他，目平靜。

仲羽懵了！

拿？

那玩意能拿？

我他娘的怎麼拿！

“看來。”

老僧有些憾。

“施主與我佛無緣，佛祖……不渡無緣之人。”

仲羽徹底傻眼。

你說有緣就有緣？

你說沒緣就沒緣？

佛祖是你家……就算是你家的，你這麼干，對得起你飛升境修士的份？

老禿驢！

老流氓！

老無賴！

他心里直把老僧罵了個狗噴頭。

“前輩。”

顧寒哪里還不明白老僧的用意，深深吸了口氣，面帶激之。

“多謝了！”

嗡！

話音落下。

白小劍輕一聲，一縷細微卻又磅礴的劍意瞬間鎖定住了仲羽！

老瞎子的實力。

深得本看不到底。

就像他說的，在這里，沒人有資格讓他出劍，只需看別人一眼，那人就死了。

縱然只是一縷劍意。

縱然顧寒并未真正出劍。

可仲羽的已然承不住，開始緩緩崩潰了起來。

“大師！”

他面慘白，看向老僧，眼中滿是哀求之，“我悟了，我悔改了，我跟佛祖他老人家……真的很有緣啊！”

“施主。”

老僧依舊還是那句話。

“口說無憑，拿出來讓老衲一觀。”

“……”

仲羽沉默了一瞬，徹底崩潰！

“他娘的老禿驢！”

“你耍我？”

“你跟著老子屁后面，像個蒼蠅一樣念了大半個月的經，現在他娘的跟我說沒緣？”

一旁。

顧寒徐徐催劍意。

他本可一瞬間取了仲羽的命，可他沒有這麼做。

他說過。

墨塵音遭的絕和痛苦，他要百倍償還，如今……只是個開始！

唉……

老僧看了一眼顧寒，暗暗嘆氣。

仲羽的修為很高。

可骨頭實在談不上。

眼睜睜看著自己緩緩步死亡，卻無能為力，對他而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比一瞬間死亡承的痛苦要多上十倍，百倍！

“我錯了！”

撲通一聲。

堂堂飛升境修士，瞬間下跪。

“求求你，饒了我吧！”

“……”

“墨師妹的事，我也很難過啊！”

“……”

“那些事，都是師父讓我做的，我也不想的啊！”

“……”

從頭到尾。

顧寒只是催劍意，不發一言。

漸漸的。

仲羽沒了雙腳，沒了雙，沒了上……只剩下了一顆頭顱！

“痛苦麼？”

顧寒突然問他。

仲羽下意識點了點頭。

“的痛苦。”

顧寒嘆了口氣。

“是你的百倍！”

聲音落下。

仲羽的頭顱，瞬間被劍意徹底消磨殆盡，只余下了一只三寸長的小人在空中瑟瑟發抖。

修士到了圣境。

便可以將魂魄化為神魂。

神魂不滅。

自然算不得真正的死亡。

“飛升境的神魂。”

顧寒盯著他，目中閃過一耐人尋味之意，“應該很堅韌，能經得起折磨，對吧？”

小人一抖。

他突然覺得剛剛自己經的本不算什麼，絕和痛苦……現在才剛開始！

果然。

顧寒接下來的話，讓他徹底絕。

“煉魂的手法很多。”

“炎前輩是魔道巨擘，應該通此道，稍后得去跟他好好請教請教！”

“不！”

那小人痛哭流涕。

“放……不！殺了我，給我個痛快就行！我求求你了！作為報答，我告訴你個！關于靈涯的！”

“沒興趣！”

“真的！”

小心信誓旦旦。

“這是靈涯老賊最大的，也是最大的謀劃！比他在小師妹上的謀劃，還要重要十倍！你相信我！你要想幫小師妹報仇，可以從這方面手！”

“……”

顧寒沉默了一瞬。

“說說看，若是有用，我給你個痛快。”

“你先答應我！”

“算了！”

顧寒面無表。

“我還是去找炎前輩好了。”

“我說我說！”

那小人本沒得選，聞言再不敢瞞毫，“我其實并不是師父的大徒弟！在我之前，他還收了好幾個徒弟，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都無故失蹤了，后來有一次，我不小心得知了他的！”

“你看到的靈涯。”

說到這里。

他表中浮現出一抹恐懼之意，“只是……表面……”

突然。

他眼中突然閃過一痛苦和掙扎，整個神魂竟是迅速崩潰了起來！

“歹毒。”

老僧嘆了口氣。

“此人神魂，早就被種下了制。”

“大師！”

顧寒有些著急。

他意識到仲羽說的事，很可能涉及到靈涯最核心的，比那玄氣還要重要的！

“唉。”

老僧嘆息一聲，默誦佛號。

一道白的佛瞬間照在了仲羽神魂之上！

“師……師父！”

“你……真歹毒！”

縱然如此。

仲羽神魂崩潰的速度也只是放慢了一而已，在那道歹毒的制下，他依舊逃不了一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古……蒼界！”

似也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他艱難轉頭，死死盯住了顧寒。

“太昊…………”

轟！

說完最后幾個字。

他神魂徹底崩散，只是崩散的同時，他目突然變得平靜了起來，深深地看了顧寒一眼。

這眼神。

是靈涯的。

顧寒并不陌生。

下一刻。

仲羽的神魂徹底消散而去，再不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