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老瞎子笑了笑。

“當年那渾大域，也曾出過一個無相金，有一次，我外出游歷，跟他起了沖突，打了一場，沒曾想反而結下了點。”

“前輩。”

顧寒有些好奇。

“您贏了？”

“談不上贏。”

老瞎子搖搖頭。

“他的金已接近大，砍起來……有些費勁。”

顧寒：……

老爺子的劍砍起來都費勁，那這大的無相金，防到底有多強！

“老爺子！”

胖子兩眼放。

“那位前輩在哪，他還缺傳人嗎，徒弟也行啊！”

“不知道。”

老瞎子搖搖頭。

“我跟他也只見過一面，后來聽人說他好像得罪了一個魔頭，被抓了起來……”

“……”

顧寒眨了眨眼。

不會吧！

這麼巧！

這個無相金，不會就是被千夜吊在魔淵三千年的那個吧？

“可惜了。”

胖子一臉的惋惜，唏噓不已。

“能有個義父什麼的，其實也不錯……”

“……”

沉穩如老瞎子。

面也變得有些詭異。

“不過。”

他暗暗苦笑，“當年我與他論道，他倒是與我說了些無相金的心得，此外還有一式神通，你要不要聽聽？”

“要要要！”

胖子眼睛又亮了，點頭如啄米。

終究！

這趟沒白來啊！

跟他約定好三日之后前往中州，顧寒便準備告辭離去。

“前輩。”

他沒忘記天妖谷主的請求。

“還有一件事……”

“若是遇上。”

老瞎子自然沒把當年那點小恩怨放在心里，“救他一救便是，這位谷主雖是妖族之，倒也有幾分豪氣。”

“是！”

顧寒又是行了一禮，隨即離去。

一起走的。

還有炎七和李大院主。

經歷了這麼多事，一人一蛟到現在都是懵的。

路途中。

炎七化作三寸，小心翼翼趴在顧寒頭上。

“前輩。”

“炎七騎在您頭上，您不介意吧？”

騎？

顧寒一愣。

這也算騎？

“當然不介意。”

“前輩放心。”

炎七頓時心生。

“王爺說的不錯，您把炎七當作了伙伴，讓炎七騎在您頭上，改日炎七也讓您騎在頭上！”

顧寒覺得。

這十年里，炎七被胖子調教得很好，很不錯。

李大院主暗嘆不已。

可憐的炎七！

單純的炎七！

……

地。

胖子已是聽完了老瞎子講述的心得，正盤膝而坐，不斷修習那式神通，上金大亮，呈現一只金古鐘的形狀。

“他不會拒絕。”

重明突然開口。

“如果你開口，他連猶豫都不會！”

“所以更不能告訴他。”

“爺記得。”

重明翻了個白眼。

“玄天劍首，歷來只會為下一任劍首護道，不會給外人護道！”

“規矩是死的。”

老瞎子嘆氣。

“而且，玄天劍宗……已經沒了。”

“死腦筋！”

“有些事，半步不能退。”

老瞎子突然重復起了顧寒先前的那句話。

“爺，這小家伙的劍很，可他的劍骨，比他的劍還要！這樣的人才，遍尋世間，也找不到幾個，更何況他還是個天生的劍道胚子？能為他護道一些時日，讓他的路走的輕松些，也就夠了。”

“他是這樣，你就不是了？”

重明有點恨鐵不鋼。

“你當年要是直接走，不去護著他們，這世間有誰能攔得住你云劍生的劍？”

“爺。”

老瞎子搖搖頭。

“玄天劍首，從無拋棄同門的先例！”

“死腦筋！”

重明又罵了一句。

“你……還有多久？”

它很清楚。

若在平日，以老瞎子的格，只會慢慢引導顧寒，絕對不會像先前一樣，如此直白地將三劍合一演示給顧寒看，他這麼做……說明他時間不多了。

“不重要了。”

老瞎子輕木。

“這一劍，暫時還殺不了他，爺，接下來我會全力養劍！”

“唉……”

重明有些傷。

“你要是死了，爺可怎麼辦。”

“你可以幫他繼續護道。”

“做夢！”

重明果斷拒絕。

“他跟這個胖子是一路貨！爺給他護道，肯定會被他坑死！”

“爺。”

老瞎子語氣中罕見地帶上了些猶豫。

“這一劍之后，若是紅塵還在，把它還給……飛雨。”

唉……

重明暗嘆。

肯定會傷心死的。

……

天武城外。

除了蠻荒之森，李尋和炎七便和顧寒分別，去往了棲霞院等他，而顧寒獨自一人來這里完柳鶯最后的囑托。

二人的恩怨。

其實也沒多大。

不外乎是格使然罷了。

兩個心高氣傲的人相遇，很容易出現這種結果。

古城依舊斑駁。

一如往昔。

可顧寒，已經不是十多年前的顧寒了。

縱然相貌有了變化。

依舊有一些人將他認了出來。

眾人暗暗心驚。

十幾年前，他就能在天武城攪風云，如今修為想來更高，此時歸來，那還了得？

一時間。

無數人心中巍巍，生怕顧寒找上了自己。

……

顧家。

自十幾年前被幾家瓜分之后，如今的顧家連個三流勢力都算不上，高手死傷大半，族人紛紛外逃，僅剩余不到五分之一的族人守著最后的宅院。

再次見到顧寒。

一眾顧家人聚集在院中，面絕之。

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

乃是如今的顧家家主，修為只是在開脈三重境。

顧寒認識他。

當年他被廢之后，這人也曾說過很多不好聽的話。

“顧……顧寒。”

他神驚恐。

“顧家都已經這樣了，你……你還要趕盡殺絕嗎？”

所有人都認為。

顧寒一定是來尋仇的！

不然呢？

還能敘舊？

當年顧家那麼對他，他可能放得下仇恨？

“都過去了。”

顧寒也不多解釋。

形一閃，已是瞬間來到一座破敗不堪的小院中。

這里。

也是當年他和阿傻居住的地方。

目一掃。

他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墻角，有一塊磚卻是中空的。

開墻磚。

里面靜靜地躺著三個手牽手，歪歪扭扭的泥人，只是十數年過去，這幾個泥人早已布滿裂，面容模糊不清了。

一個中年人。

一名背劍的年。

還有一個小不點，扎了一發辮，手里還著東西，卻看不清是什麼了。

顧寒知道。

那是個。

“爺。”

依稀中。

他似乎看到阿傻一的泥漿，小心翼翼地捧著三個得歪歪扭扭的泥人跑到他面前，神木訥，卻無比認真，“咱們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好不好？”

無聲笑了笑。

他小心翼翼用靈力將三只泥人重新塑形，跟那枚菩提子放在了一起。

來到外間。

依舊是那群滿臉絕的顧家人。

而絕之下。

藏的依舊是冷漠和疏離。

一切都變了。

一切似乎又都沒變。

看也不看他們一眼，顧寒形微，瞬間不見了蹤跡。

取走了泥人。

這里，再無毫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