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兒說,容晏會因為跟吃過一次飯,就記住不吃蒜,自那之后,哪怕菜里有一點蒜末,他都會幫挑出來。聽起來微不足道的事,我卻羨慕得不行,因為能被喜歡的人放在心上對待,對我而言早已是奢。”
聶綰檸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幾乎令人以為泣不聲。
但沒有,臉上的表仍然平靜。
“沈京惟,或許你是喜歡我,可你一點都不了解我。”
明明他們有過最親的關系,本該是彼此最了解的人,結果到頭來,還是大夢一場的落空。
誅心之言,當頭棒喝。
以至于名利場上八面玲瓏的沈京惟,此刻猶如失語般,說不出一個字。
他甚至忘了是怎麼走到車里的,只記得在一路沉悶的氣氛中,把聶綰檸送回了家。
臨下車前,扶著車門,回淺淡而笑,“無論你怎麼想的,我們之間都已經沒有可能,你的挽留無非是出于男人的自尊,或是不習慣邊了一個追隨你的人。所以,到此為止吧。”
昏暗的夜下,聶綰檸的背影漸行漸遠,夜風起的擺,一步步走得干脆又堅決。
這天晚上,沈京惟在車里坐了一宿。
他一接一地煙,認真思考著聶綰檸所說的話。
其實理由很簡單,他喜歡聶綰檸,才會想盡辦法追回,彌補過去犯下的錯。
但他的喜歡,的確太容易了。
像是忽然想到什麼,沈京惟翻開手機的相冊,在私列表里找到了一張和聶綰檸的合照。
他不喜歡拍照,這張照片還是聶綰檸用他的手機拍的。
當時的自己,連鏡頭都沒看。
相比之下,聶綰檸歪頭笑得恣意,一雙瀲滟的桃花眸燦若星辰。
的眼里有,遠比如今面對自己的疏涼要生百倍。
是他把那樣的弄丟了。
沈京惟握著手機在口,緩緩闔眼,深邃的面容寂冷得如同萬古不化的雪山。
那就從頭再來吧,這一次,他會主走完他們之間的所有距離。
……
翌日,蘇沅兮在神經科做了檢查。
如所料,骨折的面積小,并沒有損傷到鄰近的神經。
收起報告,坐上白祁的車準備回蘇家。
窗外的車流看久了讓人生困,蘇沅兮支著下,
開口問道,“你跟著容晏多久了?”
白祁一板一眼地回答,“六年多了。”
“在M洲的時候,我二哥帶來的那群黑人,都是他的人?”
“是,大家都是從很早之前就跟著五爺的,因為五爺救過我們的命。”
過后視鏡,蘇沅兮和白祁對上了目。
“中東那個地方,時常會有渡,走私,人口販賣的事發生,而我們其中的大部分人,都被迫和這些扯上過關系,甚至常年在不見的地下黑市付出著廉價勞力,就算是死亡,也要被摘取,剝奪最后一利用價值。”
白祁握著方向盤的手了,眸底涌著的晦暗,“是五爺救了我們,他給了我們兩個選擇,一是拿著錢自己離開,生死聽天由命,二是從此跟著他,只要他在一天,就會保下我們所有人。”
蘇沅兮的心頭不免,“那狼紋刺青的由來又是什麼?”
白祁沉聲道,“無論五爺在地下拳臺的威有多高,在當地統治者眼里,依然會被視作低賤。所以紋是一種代表地位的恥辱印記,五爺的上也有,只是回到京城他就洗掉了,而其他的人,則保留著這個紋作為彼此的暗號。”
至此,蘇沅兮徹底明白了。
怪不得第一次和白祁見面,會覺得他的名字耳,因為三年前,從陸梟口中聽到過。
車子駛了蘇家別墅的前院,蘇沅兮剛走進客廳,就被等待已久的杜舒蘭擁進懷里。
“寶貝,你可嚇死我了,快讓媽看看,怎麼樣了?”
蘇沅兮鼻尖一酸,安地拍著杜舒蘭的后背,“媽,我沒事。”
杜舒蘭紅著眼,牽起的右手仔細打量,“還說沒事,都包這樣了,是不是骨折了?那得多疼啊!”
蘇沅兮不出聲了,任由杜舒蘭心疼又抱怨地念叨著,沒出一點不耐。
隨即,蘇懷遠也走過來,“好了,既然閨沒事,你也嘮叨幾句,難不還一直站在門口說話?”
杜舒蘭抹了抹眼角,拉著蘇沅兮坐下,“阿承告訴我們的時候,我和你爸都嚇壞了,M洲那地方得很,萬一有點什麼事……”
蘇沅兮眸微漾,不知是不是錯覺,杜舒蘭提起M洲的語氣,帶著很深的厭惡。
可印象中,他們似乎并沒有去過那里。
母倆又聊了幾句己話,過了會,蘇沅兮去書房找蘇翊。
“爸。”
走到樓梯上,停下腳步,回過頭道,“當年我師父離開后,你和他也徹底沒了聯系?”
蘇懷遠先是一愣,然后點頭道,“沒有。”
蘇沅兮了然地抿,沒再多問。
通常來說,聽到的問題,正常的反應是搖頭說沒有,蘇懷遠卻是點頭否認。
說明他的所想和所言,并不是同一種回答。
……
敲開書房的門,迎面飄來一濃烈的煙味,蘇翊和蘇承各自坐在沙發上,相對無言地煙。
見蘇沅兮進來,兩個人迅速掐滅了煙,打開窗通風。
“你倆有心事?”
這場面,跟國際會談似的。
蘇承翹起,舌尖抵了下腮幫,“可不是心事?大哥要聯姻了。”
“阿承。”蘇翊低喝一聲,試圖制止他。
蘇沅兮凝眉,“和誰聯姻?”
蘇承毫無心理負擔地說道,“裴家的大小姐,裴知意。”
蘇沅兮立馬記起,對方在容老夫人的壽宴上說過的驚人之語。
“是裴老爺子的意思?”
“嗯。”蘇翊低垂下眼眸,淡然地笑了笑,“不過我拒絕了。”
盡管豪門聯姻是常態,但婚姻之事,關乎兩個人的一輩子,逃不開責任和柴米油鹽的瑣碎。
他對裴知意無,也不想平白耽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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