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初從進這個辦公室開始,就一直在被罵,好像所有人都認定了書和巧克力是送的。
忽然聽到耳邊有人替自己說話,有些詫異地看向許星河。
這就是年級第一的底氣嗎?
學校每次大考,都會在教學樓之間的回廊公告欄上張年級前一百和單科年級前十的姓名。不僅張姓名班級和績,還會給你上學生照讓你在來來往往的學生面前社會死亡。
沐云初知道自己家境不好,在福利院長大,想要有一條好的出路,唯有努力讀書,所以非常關注每一次的全校整績,這樣也有個努力的目標。
而許星河,就是那個常年霸占年級第一,從未掉下去過的神人。
關鍵是他長的好看,在一眾角度迷的社死照里,他好像唯獨被上天眷顧了一樣,所以沐云初對他還算是有點印象。
沐云初想著自己績也不差,雖然沒有年級第一,年級前十還是經常有的,于是平復下心,斗膽道:“老師,書真的不是我寫的,請你們給我一點時間,我肯定能找出來里面的不同,證明自己。”
按理來說,正常老師聽到這兒,都會懷疑事的真偽,然后想到更深層的東西。但奈何這位徐主任就是一筋,覺得沐云初不過就是在:“那行,你找,你就是今天坐在這里找一整天,都行!”
許星河眼神奇怪地看著這個什麼徐主任。
經歷過林帆那個世界后,他很懷疑這位主任是不是被奪舍或者是降智,腦子不正常了?
他不理解這樣去針對一個學生有什麼好或是值得炫耀的地方。
難不可以化“為整頓學校校風校紀、優化教學環境做出杰出貢獻”嗎?
還是說槍打出頭鳥,他就是想找個反面教材好在全校面前立威?
可是那樣只會讓學生們更加討厭不是嗎?
罷了,名利場里心懷鬼胎的人多了去了。學生討厭歸討厭,指不定領導會欣賞他,然后升職加薪一條龍。不過他有個人目的并不是可以隨意冤枉學生的理由。
旺財仔仔細細掃描了一下徐主任和整個辦公室,得出結論:“沒有系統,浪費汪!”
沐云初翻開兩封書,對著自己的作文本一個字一個字的比對。
盡管連自己都覺得字跡很像,但只要不是自己寫的,耐心找,肯定能找出不同來。
沐云初比對的時候,徐主任就開始滔滔不絕地教育許星河了:“許星河,雖然你績不錯,但一個掌拍不響,你也要反思反思自己,這書不送到別人手里,為什麼偏偏就送到你的手里?老話怎麼說來著,蒼蠅不叮無的蛋,我不會無緣無故找你來談話的對吧?”
許星河:????
他真的很想當場表演一個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
他這是躺著都中槍吧?
“徐主任,那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就是在叮我?”許星河只是眉眼舒展,好似無心之言。
辦公室的人都一愣,然后紛紛反應過來。
好哇!
這孩子皮子功夫了得啊!
這是在罵徐主任是蒼蠅呢!
楊晗對許星河是刮目相看,這孩子真是太對胃口了!
果然能跳級上學的孩子還是有點東西的!
沐云初的班主任多看了許星河幾眼。
沒想到一個孩子說了好多大人想說卻不敢說的話!
徐主任氣得臉漲紅,指著許星河手抖了很久。
叛逆!
實在是太叛逆了!
本來自己還看在這學生績是年級第一的份上,想網開一面,從輕發落呢!
沒想到啊沒想到!
年級第一居然就是這樣的???
沐云初忍不住低頭笑,這年級第一還有意思,看來應該不是個書呆子,罵得真好!
“你這個學生怎麼這樣?不要以為你績好就可以為所為!這里是學校,不是你家!難道你父母沒告訴你在學校里要尊師重道嗎?楊老師,現在就給他父母打電話!我要好好跟他們聊聊,聊聊什麼是家庭教育!”徐主任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許星河,語氣激烈。
“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許星河坦然以對,陳述事實。
“你!”徐主任一時無話可說,就像一氣堵在嗓子眼怎麼也發不出來。
“楊老師,那就打電話給其他家長。”徐主任大手一揮,覺得這是小事一樁,沒有孩子不怕家長的,他必然要利用這個機會好好教育一下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楊晗這下也為難,呵呵一笑:“徐主任,這個怕是有點難度,一點小事,沒必要的。而且我們星河也沒犯什麼原則的錯誤,不如這次就算了吧。”
已經努力給主任臺階下了,至于他愿不愿意下,就另說了。
不過教導主任顯然是想追究到底的,堅決不同意:“怎麼沒犯原則錯誤了?你聽聽這小子都在說些什麼?他居然敢罵老師!罵我是……”
徐主任想到“蒼蠅”兩個字都說不出口。
沐云初已經找到了幾字跡明顯不同的證據了,這會兒正豎起耳朵聽,聽的有點想笑,憋著還有點辛苦。
“徐主任,我的監護人是派出所。”許星河淡定從容地說道。
“那就打電話給……”徐主任正在氣頭上,話說到一半才意識到哪里不對,卡在嚨里沒再說下去。
什麼?
派出所?
許星河很是“”道:“徐主任,派出所工作忙,電話不能打的。如果一定要找家長的話,我們可以直接去一趟派出所,順便還能咨詢一下如何做筆跡鑒定,還所有人一個真相也還沐同學一個清白。”
徐主任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這被反駁的完全沒話說了!
兩只凸起似金魚的眼睛瞪得像銅鈴,看著許星河怒到詞窮。
這學生怎麼就……
怎麼就???
他怎麼這麼占理呢?
家長在他上本就不管用了!
沐云初眼見教導主任沒話說了,適時地起:“老師,我找到證據了,我都圈起來了,這兩封書真的不是我寫的。”
沐云初的班主任率先拿起了本子和信紙看。
上面圈畫得都很細節,主要集中在一些筆畫上。尤其明顯的一是關于“豎”的筆畫。
沐云初是習慣一筆帶過,行筆由重及輕,但信紙上的“豎”,基本上都是收尾很重的,當然這一習慣不僅現在一個筆畫上,其他筆畫上也有所展現。
難怪這字跡乍一看特別像,越看卻又越覺得哪里不對勁,但不仔細看又說不上哪里不對勁。
其實只要花上那麼一點點時間去仔細求證一下真偽就好,但很多人還是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寧可花費無用的口舌盡快出結果,也不在意事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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