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滿站在他後,臉上滿是不耐煩,“先生,這秦太太簡直是太無禮了。知道您來了,竟然不親自迎接。我不相信,昨晚沒有調查您的份。”
江錦點頭,道:“是的,的確有些無禮!”
他目最後落在客廳中央的神牌上,臉上依舊含著笑意。
耿滿握拳,氣呼呼道:“咱們回去,一定要派人過來好好教訓一頓。”
江錦這才反應過來,瞪著司機,麵沉了下來,“阿滿,你也跟了我二十年,平日是我太慣著你了。做客的時候,不要說話。現在咱們有求秦太太,哪能說出教訓別人的話。”
餘柘和嶽宛蓉端著茶水出來。
嶽宛蓉上前給老先生遞茶,隻是抬頭瞧耿滿的時候,眼裏出了幾分敵意。
餘柘作為秦府的管家,自己的禮數,代表了鹿寶兒的臉麵。
盡管很不喜歡這兩個態度強的人,但還是非常禮貌地低頭,道:“夫人正在照顧孩子,這會兒不開,恐怕要二位稍等片刻。”
江錦笑嗬嗬道:“不著急,不著急,我慢慢等。讓安好孩子,再過來也不遲。”
就這樣,半小時過去了,一小時過去了。
江錦茶喝了十幾杯,廁所去了四五次。
耿滿本來囂張跋扈的臉,開始變得焦黃,最後甚至變得漆黑。
他忍著脾氣,第十次提醒江錦,“先生,這丫頭簡直太欺負人了。明顯是故意不來,把咱們晾在這兒。”
江錦活了一把年紀,都沒這麽等一個人。
素來都是別人等他。
他雖然臉也逐漸不好看,但還是沒有發脾氣。
“這才過去一個小時,我等得起。”江錦靠在椅背上,雙手搭著扶手,開始閉目養神。
整個前廳除了端茶的老媽子,也不見其他人。
就這樣,時間一點點過去。
差不多快到十一點半的時候,餘柘走了過來,臉上滿是歉意道:“我家夫人,還沒出來嗎?”
耿滿一臉懵,腦袋上的火已經燒到9.9丈高,馬上就要越過十丈炸了。
“怎麽,我們在這兒等了一早上,你不知道?你家夫人不會把客人給忘記了吧!”耿滿說完,就覺自己實錘了。
不管鹿寶兒是不是故意的,這小丫頭當真是好手段。
這下馬威,可比他們的厲害多了。
餘柘急忙道歉,道:“非常抱歉,我立即再去請夫人。”
餘柘走後,江錦拿起茶杯,臉上出現了幾疲倦。
神狀態,也沒了剛開始來時那般意氣風發。
就好像,三個小時磨盡了他所有的耐心和力。
鹿寶兒今天穿了一件相思的高訂繡袍,黛藍沉穩大氣,擺繡著仙氣飄飄的仙鶴。頭上戴了玉簪,手腕掛著玉鐲,渾上下都著優雅和貴氣。
比起昨日的樸素,今日的富貴得讓人不敢直視。
江錦瞧著,這丫頭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真應了那句話,“人靠裝,佛靠金裝”。
鹿寶兒走上前,臉上帶了些許歉意,微微低頭道:“江先生遠道而來,是我心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場麵話。
耿滿的暴脾氣,瞬間就起來了。
他剛想開口,就被江錦給攔了下來。
“哪裏,哪裏。是江某不請自來,叨擾到了秦太太,還請秦太太勿怪!”江錦站了起來,臉上出了些許笑意。
鹿寶兒這才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咱們不計較了。老先生請坐,有什麽話,咱們可以慢慢談。”
江錦點頭,重新坐了下來。
耿滿在旁邊看著,心裏到不可思議。
比天上下紅雨還要不可思議。
自他跟著江錦開始,隻見過別人朝他下跪,朝他彎腰敬禮,卑躬屈膝,阿諛奉承。可從來沒見過,他需要在別人麵前站起來還禮。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鹿寶兒讓他足足等了三個小時,他竟然沒有一點兒生氣的跡象。
最要命的是,他這越發客氣的口氣,會讓他覺得眼前這個人,比任何人都不好惹。
鹿寶兒在主位上坐下,看向江錦道:“我家孩子還小,總是鬧騰。剛才一忙就忘了家裏還有客人,既然江老先生原諒了我,那我客氣的話也多說,請喝茶!”
江錦拿起茶杯,象征地喝了兩口。
他看向鹿寶兒道:“昨天的確是我失禮,說話直接了些。但是,我所說的事,也是我這次來的目的。我知道秦太太有那個本事,還請秦太太不要推辭。”
鹿寶兒著老人家,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直接。
故意晾著他們,不是為了下馬威,是想試探這位老先生來求的決心。
如今看來,事倒是更麻煩了。
那樣驕傲的一個人,竟然肯在這兒低頭,甚至咽下所有的委屈,足足等上三個小時。
鹿寶兒拿起茶杯,優雅地喝了一口,才慢悠悠道:“我也隻是個普通人,會一些小本事。先生所求,並非小事,小子恐怕做不到。”
江錦抬頭,深邃的目直視鹿寶兒的眼睛。
鹿寶兒心頭一驚,沒想到對方認真起來的目,竟然有種震懾靈魂的恐懼。
不愧是殺氣蓋頂的人。
可惜的是,本無懼。
與他對視,臉上掛著招牌式微笑。
大概過了三十秒,江錦收回目,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知道你能,這話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江錦雙手抱拳,“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隻要你願意幫我,我都願意付出。”
他表嚴肅,目堅定。
鹿寶兒腦仁痛了一下,差點兒都想站起來直接走人了。
“老先生又是何必呢,人生走到哪一步,都是命數。強行篡改,隻會給親人招惹更多麻煩。”喵喵尒説
江錦見鹿寶兒還不鬆口,他猶豫了幾秒鍾,拄著拐杖低下頭,彎下腰。
這態度一目了然。
鹿寶兒終於忍不住,了太。
旁邊站著的耿滿都傻眼了。
甚至懷疑這不是江錦本人。
他怎麽能向這個普通人彎下腰。
反觀鹿寶兒,隻是頭疼,本不在意這一刻在麵前彎腰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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