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凰當然不是普度眾生的菩薩。

不過皇帝自認為對這個兒還是了解的，青凰雖然脾氣不太好，可大概是天生武力超群的原因，的行事作風一直偏向于男子，就算欺負人，一般也不會欺負弱的姑娘家——除非對方主找死。

所以對于貴妃的話，他眼下只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皇帝命人去傳召楚青凰進宮，隨即朝貴妃說道：“有沒有安排太醫去給宜靈看看？”

貴妃拭著眼角，神焦灼，語帶哽咽：“已經看了，但是太醫說不太樂觀……”

人垂淚尚能博得幾分憐惜，可貴妃已經年過四十，就算保養得再好，到底也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

皇帝語氣淡淡：“你先別著急，稍后朕會召太醫過來仔細詢問一番，驚嚇過度只需好好休養幾日，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貴妃神微僵，的兒現在躺在床上驚嚇不斷，皇上卻如此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大礙？

他到底偏心偏到了什麼程度？

楚青凰是他的兒，難道宜靈就不是他的兒了？

“皇上——”

“跪安吧。”

貴妃了手里的帕子，抑著心頭憤怒，屈膝告退。

皇帝坐在龍案前，淡淡開口：“陳海，你說說看，這是怎麼回事？”

太監陳海躬道：“老奴不敢擅議公主之事。”

“恕你無罪。”

“是。”陳海低頭，恭敬而謹慎地開口，“以老奴的想法，長公主殿下素來是個直來直往的，若要欺負六公主，無需特意繞到山上。”

皇上嗯了一聲。

“老奴此前聽說一事。”陳海說道，“幾日前長公主殿下出宮，在路上遇到六公主攔車，長公主殿下大概是心不太好，不想理會六公主，沒想到六公主居然當街給長公主跪了下來，當時很多人都看到了這一幕，有人當場譴責長公主不知長，居然讓姐姐下跪。”

皇帝皺眉：“堂堂公主當街下跪，何統？”

陳海道：“次日丁史就上了彈劾的折子，說長公主殿下目無長，驕橫跋扈……陛下應該還記得那份折子。”

“朕當然記得。”皇帝陛下點頭，表沉怒，“丁史也是吃飽了撐的，朝堂上貪污吏那麼多，沒見他彈劾幾個，天天盯著青凰不放，朕真是太縱容他了！”

洪尚書府被抄出了近八十萬兩銀子之前，也沒見丁史上過一份彈劾洪海貪污的折子，倒是青凰一個辦正事的公主，天天被這些眼瞎的史彈劾，他眼瞅著這些史都是不想干了！

皇帝陛下沉默了一會兒：“你方才說青凰那日出宮心不太好？為什麼？”

“老奴也是聽說了一點。”陳海低了聲音，“端妃娘娘有意把長公主殿下許配給凌家二房的嫡子，巧那日長公主出宮路上遇到了凌公子。”

皇帝想了想，緩緩點頭：“朕知道這個，端妃那日有提起過。”

“凌家嫡子好像已經以長公主駙馬自己居，開口就讓長公主殿下把后院侍君遣散，說有違兒家的三從四德，長公主殿下好像有些不太高興，這才罰他跪了半個時辰。”

“遣散后院？”皇帝臉一沉，“朕都沒干涉青凰的后院，他算個什麼東西？八字還沒一撇，居然就敢對青凰的行為指手畫腳？”

陳海低頭：“皇上息怒，凌公子畢竟是端妃的侄子。”

皇帝語氣冷冷：“凌家這些年大概也是有些不知道份了，仗著端妃寵，連公主都敢不放在眼里，朕是不是太縱容他們了？”

“皇上且息怒。”陳海低眉垂眼，遞上一盞茶：“長公主殿下任何人的賬都不買，凌家公子不管仗著什麼，都不可能對長公主殿下產生半點影響。”

皇帝聞言，沉默了須臾：“朕不會讓青凰嫁給凌敬，他想都不要想。”

“皇上圣明，長公主看起來也并沒有要跟凌家結親的意思。”

皇帝嘆了口氣，眉心皺得的：“端妃也是糊涂了，明知道朕不喜歡嬪妃拿自己兒的婚事做籌碼，還是明知故犯，也不知是不是想試探朕的底線。”

陳海心頭一驚，連忙說道：“陛下應該是多心了吧，端妃娘娘應該沒有這個想法。”

“有沒有這個想法，自己心里清楚。”皇帝著眉心，“不過凌家掌兵權時間夠久了……”

陳海心里咯噔一下，低眉沉默著，不敢再說話。

帝王心思不可擅自揣測，就算陛下真有敲打凌家的意思，也不是他能隨意的。

況且端妃一族眼下正得勢，皇上究竟是想單純地敲打一下，還是真有點什麼別的心思，誰也不敢胡猜測。

“皇上，長公主殿下到了。”

皇帝詫異地抬頭看去：“來得快，快讓青凰進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