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里,顧瑤還不忘開車簾扭頭去陸聽雪幾人的吵吵鬧鬧。
“你說,睿澤真的不會借機回別院嗎?”
上元節的夜里路上人極多,他們會被沖散再正常不過。
他完全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回一趟魏家別院,去看看魏佳德。
陸景之拉過,將窗簾重新落了下來,“魏佳德已經跑了,趁著恒之這段時間在府里過年,他年十一就出了府城。”
“走了?”
顧瑤扭頭,有些詫異又不解的看他。
他怎麼這麼輕易的就將人放走了?
“魏家已經沒有回天之力,后續不需要我和二叔再做什麼,廣平府那邊等著接手魏家產業的人大有人在。”
他之前不過是撕開了一道口子,讓那些獵鷹能嗅到氣味沖過來。
生意場就是如此,他不想做狙擊的獵人,那就不需要設定太過復雜的計劃。
他的目標一定會有人快速的幫他來實現。
顧瑤只怔愣了片刻,隨即就笑著搖了下頭。
“你是怕那兩個孩子會反悔,所以才放了魏佳德離開吧。”
這個新年陸婉華過得很是開心,氣也眼可見的紅潤起來。
魏睿澤和魏欣雅如同胎換骨般,每天都將他哄得開心。
這般陸景之又如何舍得再經一次子的背叛,讓魏佳德像是敗家之犬落荒而逃是最好的辦法。
“這算是其中一點,他回去了,咱們就有機會對彭長安手了。”
沒了魏家做中轉,彭家已經馬上就要被拖垮。
彭長安再尋不到辦法,一定會尋機會跟齊志明跟宋和億撕破臉。
到時,如果他們不能解除合約,一定會落得三敗俱傷。
“你布局了這麼久,又如此有耐心,到了收割的時候怎麼能讓魏佳德在一旁壞事。”
顧瑤之前的局謀的就是將這三家收囊中,用了四兩撥千斤的巧勁,什麼都不需付出,只靠著一紙合約就讓這三家綁在一起。
陸景之之前還慨嘆顧瑤的謀略,若是男子,一定會更為驚艷。
顧瑤年前一直在收集這三家的消息,現在聽陸景之說起,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在若是跟魏家勾連在一起,卻是有些麻煩,這樣也好。”
若是兩頭瘋狗湊在一起,到時狗急跳墻,還要花心思來應對。
“龐長安那里如何了?他之前一直試圖縱火,怎麼后來就沒了靜?”
顧瑤想到彭長安對縱火的無比執著,心中還有些無語。
陸景之聽出語氣中的無語和復雜,也跟著輕笑著。
“他應該,還沒放棄吧,春日干燥,本就需要多加小心,他應該還會繼續尋機會。”
兩人這般聊著,馬車還沒拐到朱雀大街就已經被堵得無法彈。
兩人下了馬車,攜手并肩而行。
“等一下跟我,不要放手,這里人多,不要沖散了。”
陸景之拉著的手,十指扣。
他的掌心干燥溫熱,是顧瑤最悉的溫度。
了上的斗篷,仰頭對著他笑。
“等一下你要不要去猜燈謎贏花燈?”
“你想要?”
陸景之垂眸看,若是想,他就去做。
顧瑤腦中飛快閃過曾經在小說中看過的狗劇,然后用力搖頭。
“不,我有銀子,我們可以買!”
才不要他去出風頭,他已經名花有主,就不要給人去惦記了。
這般充滿占有的發言,讓陸景之眉眼間的笑意越發加深,他又了兩人握的手,帶著轉朱雀大街。
燈火通明的街道上,人來人往無比熱鬧。
這是顧瑤第一次見識傳說中的上元節,不論看到什麼都無比新奇。
買了一串糖葫蘆,像個孩般咬下大大的一顆,又將糖葫蘆遞到陸景之眼前,同他分食。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遇到人流就隨著向前,緩和下來就停下來看著路邊的攤子上都有些什麼新奇件。
四喜和晚霜跟在他們后,沒多久手上就提滿了東西。
“猜燈謎的主場地在哪里?”
顧瑤一路吃吃停停,這會放下手中的酪,用力的打了個飽嗝。
陸景之笑著出帕子幫了角,“就在前面,應該再有半個時辰才會開始,不急。”
猜燈謎向來是上元節中最熱鬧的環節,每一年眾人都會聚在那里,試圖贏得掛在最高的彩燈。
“你之前沒有參加過嗎?”
這種可以贏得聲名的好機會,他不會就白白放過了吧?
眼中的疑讓陸景之有些好笑的搖頭,“為何要參加?等我考中解元,這一個名頭得過所有虛妄的頭銜。”
他向來不喜在無關要的小事上浪費時間,今年有了,有了讓他想要一同出門護在邊的姑娘,他才會出來走人流中。
之前沒有的每一年,這一日他都是呆在府里,過得如同一年中最尋常的一日。
顧瑤迎上他星火中閃著影的眸子,歪著頭想了好一會這才用力點頭。
“夫君說得對!”
總是在打趣時才會喊他夫君,這句顯然也是調侃居多。
陸景之寵溺的抬手,清瘦的手指在微涼的鼻尖輕輕刮過。
“調皮。”
顧瑤彎著眸子笑,粲然的雙眸像是映了整片星河。
洶涌的人中,兩人含笑對視著。
晚霜面上全是姨母笑,就喜歡看姑娘同大公子甜。
四喜別過頭,拒絕看主子傻笑的樣子。
他沒晚霜那麼好命,他的主子小氣的厲害,若是不小心看多了,尤其是主子犯傻時的樣子,他之后幾日一定會很慘。
他無聊的四掃視,突然,遠沖天而起的火直直映眼簾。
他盤算了一下位置,忙沖到兩位主子跟前。
“大公子,前面,快看前面,走水了。”
相互凝視的二人瞬間收回目,轉頭向遠看去。
火所在方向,似乎就在齊志明的府邸附近。
顧瑤一言難盡的轉回頭去看陸景之形狀極好的,這里……開了吧!
“咱們回去吧,那邊走水,等一下街上也許會起來。”
人群推搡間很容易出現意外,他不想他的姑娘有半點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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