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就是這樣,一旦說開,彼此都會釋然。
鄭氏的心因著顧瑤的話再次松快起來,說完‘糟心事’,就拉著顧瑤問起的吃住。
能想到的細節全都細細問了一遍。
沒有發現任何細節有讓委屈的地方,這才算徹底放下心來。
“你外祖還念叨著想見你們一面,他要是知道我今日在寺里見到了你們,肯定要吃味。”
顧瑤呵呵笑,原回憶中的齊仲林總是格外嚴肅,似是一瞪眼就能嚇哭小孩子。
對這個外祖還是有些好的,畢竟之前顧宏博出嫁妝的時候,若是沒有齊仲林的里應外合,也不會那麼順利就得手。
“總會有機會的,我和景之也不是日日都呆在府里。”
他們有孝在不便登門拜訪,卻是可以在茶樓來上一次‘巧遇’。
鄭氏笑瞇瞇的點頭,心中已是在琢磨下一次在哪里同外孫巧遇更適宜。
隔壁廂房中,齊元洲和陸景之對坐著,兩人面上都掛著笑,只那笑意都不達眼底。
齊元洲看著笑起來都比自己要俊雅極多的陸景之,心中突然閃過一道念頭。
表妹一定很喜歡他,畢竟最喜看人。
這門親事表妹會同意,現在又是滿心歡喜,似乎也不差。
這樣想著,他心下釋然,但轉瞬又莫名有些憾。
陸景之客套的笑著,視線從進門起就不離他。
他很想知道他的瑤兒到底喜歡眼前人哪里。
若是可以,只要喜歡,他都可以去改!
見齊元洲又陷古怪的糾結,他主出聲。
“我同瑤兒一起,稱你一聲元洲表哥可好?”
齊元洲一個激靈瞬間回神,慌地擺手。
“你我同齡,不必如此客氣,若不介意,你喊我一聲元洲就好。”
喊表哥,還元洲表哥……他總覺手臂上在瘋狂的涌皮疙瘩。
陸景之自然也不愿意喊表哥,聽他如此說,就順水推舟笑著喊了聲元洲。
齊元洲有些激的站起來,欠局促的喊了聲景之。
他于讀書一途不算有天分,只是齊家需要有小輩去讀書,最好能考個舉人出來,然后這個重擔就莫名的落到了他上。
他自覺書讀得稀松平常,每每在面對陸景之這種天驕時就下意識會生出張。
他欠行禮,陸景之自是也要起回禮。
等兩人重新坐定,已是又過了盞茶時間。
兩人心中都存著心事,說話間都帶著幾分客套。
“景之來年也要下場吧?哎,你下場肯定沒問題,沒準解元都可以摘下,我就只能憑運氣了。”
齊元洲說起科考,底氣更加不足。
夫子總說他底子不夠扎實,讓他再多花些心思,可……這哪是花了心思就能提升的。
他本來也沒那種出眾的天賦。
想到讀書下場,他就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陸景之:“……”
敵主示弱,還徹底跑題,這讓他剛剛準備好的應對全部沒了用。
他忙擺手,很是謙虛的說著:“不敢不敢,能高中桂榜就已是景之心中所盼,旁的不敢覬覦。”
“哎,你們這些家伙都這樣,謙虛的厲害。”
齊元洲又嘆了口氣,半點沒想去提顧瑤。
他不提,陸景之也不好主提起,兩人就這般說起了書院、說起了科考。
都是出自商賈之家,拋開‘敵’份,兩人倒是越談越投機。
不論是對家中生意的見解,還是日后若能出仕想走的仕途,都出奇的一致。
待到午時準備去用素食,顧瑤扶著鄭氏出來,就見到他們二人一口一個元洲兄、景之兄,好不親熱。
同鄭氏對視著,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些許茫然。
這二人出門時不是還客套的笑容都虛假的很,怎麼不過一個時辰,就只恨不能稱兄道弟?
顧瑤看向陸景之,總覺得這個家伙今日有些古怪。
青云寺中的素食在安府向來極有聲名,若不是陸景之憑借與慧明的,而齊家用銀子開路,他們怕是都得不到一桌像樣的吃食。
陸聽雪之前原本將陸景之喊走后,就想去看熱鬧。
結果剛走到后院,就被匆匆趕回來的陸恒之二話不說的直接拉走。
他在山上到一窩小兔子,白白小小,可得能讓人的心都融化。
陸聽雪一聽說有小兔子,瞬間就放棄了自家大哥熱鬧。
反正大哥一遇到跟大嫂有關的事,就會立即變,看得多了也就,嗯,沒有小兔子好看!
若不是到了用午膳時間,陸景之派人去后山喊他們回來,他們還在圍觀小兔子。
陸聽雪凈了手臉,收了面上的跳,就規規矩矩的來給鄭氏請安。
鄭氏看著規矩了不過片刻,就笑嘻嘻的湊到顧瑤邊,心中又安穩了幾分。
外孫果然沒有騙,陸家人確實都很好相。
陸景之不知何時已經從齊元洲邊挪到了顧瑤邊。
他借著袍袖的遮掩拉上的手。
顧瑤挑眉看他,總覺今日的他似乎有些黏人。
陸景之也不言語,只對著他笑。
笑得眉眼彎彎,如冬雪初融、枝頭花開,晃得顧瑤不想把持自己!
鄭氏是過來人,知道新婚小夫妻就喜時刻膩在一起。
而陸聽雪和陸恒之就練的翻白眼,對自家大哥離不開妻子的行徑很是鄙夷。
只有齊元洲看著他們二人,心中又劃過古怪的悵然。
表妹果然……喜歡景之兄的臉。
午膳后,鄭氏要回房休息,陸景之就趁機拉著顧瑤去了后山。
顧瑤總覺今日的陸景之有些古怪,看的目總著糾結、猶豫還有難以啟齒。
他對有什麼難以啟齒的?
總不能是他對齊元洲一見鐘了吧?!
腦中不聽話的閃過他們二人相對而立,然后抱在一的畫面。
倒吸一口涼氣,居然覺得順眼得想繼續看下去。
就不付費不給劇的那種!
用同樣古怪的神去看陸景之,心中生出的全是若是他要幫忙做遮掩,幫他約表哥,幫他保,該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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