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過去了,顧櫻心中的仇恨被世子和小家伙一點點治愈。
將小家伙送去給父親后,便想著去看看永壽堂那位。
父親多年未回汴京,哪怕祖母偏心大房,他也不忍心離開老母親邊,想在跟前多盡盡孝道。
一心想讓父親住在國公府,父親卻放心不下祖母,因而就一直在東平伯府住了下來。
顧櫻帶著銀蘭一路往永壽堂方向走去。
顧婉去歲嫁了人,在夫家過得不好,經常回娘家。
這不,湊巧,剛踏進永壽堂的佛堂大門,便見顧婉與汪氏相攜走了進去。
佛堂清幽,祖母是個禮佛時決不允許外人在場的人,因而今日佛堂外都不見下人婆子。
銀蘭道,“夫人,我們還要現在進去麼?”
顧櫻若有所思道,“我們等等再進去。”
與顧婉母雖無深仇大怨,顧婉卻恨死了,與那個大姐姐聯合起來,總想找不痛快。
只可惜,就在去年顧婉婚之際,顧嘉重病死在了夫家的后院,被一張草席卷了扔到了葬崗。
從那以后,顧婉便很來跟前晃悠了。
顧櫻安靜的立在院子里,心里想著小家伙現在不知道怎麼高高興興的纏著父親要紅纓槍呢,角也微微翹起。
只是很快,佛堂一陣爭執卻吸引了的注意。
凝了凝神,只聽汪氏哭道,“母親替婉兒做做主吧,再不濟,拉下老臉來去求求鎮國公府那位讓婉兒與夫家和離也是好的,婉兒再這麼留在夫家,只怕最后就會像大姑娘一樣,遲早會被那個男人拖死!”
說著話,屋又傳來顧婉啜泣的聲音。
屋里,祖母不慢不道,“那是自己的造化,人家夫妻間的事兒,你我怎麼好手?”
汪氏的聲音哭得越發可憐,“可您是婉兒的親祖母啊,您是東平伯府的老夫人,您都不替做主,我……我這個做娘親的又該怎麼辦才好?”
“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你給我好好待在伯府,還有你顧婉,日后沒有重要的事,不要隨便回府,外人看見了,怎麼議論我們伯府的兒?你怎麼不學學霜兒?我原是最不看好的,沒想到最后,高嫁去了葉家,這才五年便將葉輕遲拿得穩穩當當的,看來,我當初真是看錯了你們。”
“母親何必如此刻薄絕!”汪氏聲量突然高了幾分,歇斯底里道,“若母親不幫我婉兒,那我便將葉灼寧的事說出去!”
“你——你胡說什麼!”
“葉灼寧的死,母親難道問心無愧嗎!”
顧櫻心神一,秀眉一蹙,驀的轉頭,冷冷的看向佛堂。
幽靜的軒窗,金殘從窗欞間過去,顯出那屋里一道驚慌失措的背影。
那蒼老的婦人,被刺激得狠了,猛咳了幾聲,倉皇道,“你……你休要胡言語……”
顧櫻腦子里恍惚了一瞬,只聽見事關娘親,腳步便不聽話的飛快往佛堂里走去。
到得屋,三個人,老得怒火正盛,汪氏滿眼通紅,顧婉一臉震驚。
看見顧櫻到來,三個人皆面慌張。
顧櫻環顧三人臉,冷笑一聲,著祖母冷冽的老眼,質問,“祖母說說,汪姨娘究竟是不是在胡說?”
汪氏張了張,又害怕的低下頭,閉口不言。
顧老夫人恨恨的瞪汪氏一言,鐵青的老臉又看向貿然出現的顧櫻,指責道,“你怎麼來這兒了!沒有我的允許,你進來做什麼!”
顧櫻差點兒沒氣笑了,到現在這種時刻,敬的祖母竟然還有心轉移話題?
“祖母不讓孫來,是有什麼話孫聽不得?”
“胡說!沒有!”
“既然如此,那祖母就跟阿櫻好好聊聊當年我娘親病死的事?”
顧老夫人似被破什麼似的,頗有些跳腳的意味,“顧櫻,你……你如今膽子大了,翅膀也了,敢跟你祖母板起來了?”
“我與祖母板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顧櫻嘲諷的笑了一聲,忽略的質問,掃過顧婉紅腫的臉頰還有那脖頸手腕兒上的傷痕,轉走到可憐的汪氏面前,眼底漫上一層層寒意,“汪姨娘,三妹妹的事兒,你與其求祖母,不如直接來求我,我可以替你幫三妹妹做主和離,還能再在汴京為找一戶好人家再嫁。只要你肯告訴我,我娘親……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汪氏瑟了一下脖子,不自在的往顧老夫人黑的臉上看了看。
又被老夫人眼里的警告嚇得子一抖,猛地回頭,不敢張口。
顧櫻滿心失,事已至此,就已經很能說明當年娘親的死另有。
只是心深,還殘留一可憐的期盼。
期盼曾經最得到的祖母,沒有對的娘親下手……
紅著眼尾,一把握住汪氏的手腕兒,對道,“告訴我,否則,我明日便能讓顧婉滾出汴京,讓你們母再也不能相見。”
汪氏一下子被嚇怕了,開口便道,“不要!你母親當年不是病死的!”
話音剛落,顧老夫人一掌重重落在汪氏臉上,啪的一聲,將打得如陀螺一般轉了一圈。
汪氏被打得兩眼一黑,子站立不住,狠狠往后退了幾步。
捂住紅腫的臉頰,角流出一抹鮮,氣得雙眸里直冒火星子,“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瞞的……阿櫻,你娘親當年就是被老夫人害死的!至于原因,只怕你聽了也會覺得可笑!”
“汪氏!你再敢胡說,老今日就你死在這里!”
顧老夫人黑著老臉,再次高高舉起掌,囫圇沖過來。
顧櫻手擋在汪氏前,冰冷的眼神落在老祖母犀利的眉眼上。
祖孫二人,四目相對,老夫人的掌到底沒敢落下來。
空氣有幾分凝固,顧老夫人臉上寫滿了怒火,驚懼和惶恐不安。
顧櫻不知懷著何種沉重的心,一步步向走去,眼中酸一片,“銀蘭,請祖母閉。”
銀蘭毫不客氣的走上前,掏出帕子將顧老夫人塞住,年輕力氣大,又直接將雙手反剪在后,讓說不出話來。
顧櫻這才轉眸,讓汪氏沒有顧忌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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