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遲問過顧櫻,眸回轉,落在顧霜緋紅的臉上,晦暗不明的視線由上而下,看向了點了胭脂的紅。
他攢了個意味不明的笑,“聽說四姑娘好事將近了?”
顧家和符家的婚事前幾日便徹底過了明路,婚期也正式定了下來。
就在行清節后。
顧霜不知自己是怎麼了,沒膽子抬頭看眼前這個嚴肅又英俊的男人,手指揪著袖中的帕子,咽了咽口水,笑道,“是的……日子就定……定在月底……”
看著顧霜臉上幸福又滿足的笑容,葉輕遲眸烏沉,角微抿,心里莫名有幾分不悅。
“月底還算是個好日子,那我在這兒便先恭喜四姑娘喜得良緣了。”
明明是恭喜的話,可男人語氣卻不太好,冷冰冰的,又有些郁。
“謝謝葉公子……”顧霜心跳加快,怕極了葉輕遲冷肅的面容,不敢說話,垂下頭,小手握在一起。
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兒得罪了他,又或者惹他不快。
哪怕是看他笑著的模樣,也覺得瘆得慌。
“好啦,表哥你兇四妹妹做什麼,四妹妹又沒做錯事,也沒得罪你,你語氣就不能好點兒麼?”顧櫻見顧霜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兒的,心有不忍,將拉到自己側,揚起一個淺笑,打破了此刻僵的氣氛,“世子還在等你呢,你快跟世子先去面圣吧。”
葉輕遲揪著眉,面無表的看顧霜一眼,也覺得自己古怪得很。
顧霜議婚,親,嫁給什麼人,與他有什麼關系?
為何每次聽到的事兒,他心底便會莫名生氣,更有甚者,現在他連符迅之的名字都聽不得,一聽口便格外煩悶。
他不是個緒不穩的人,如今卻因一個顧霜,變得喜怒不定,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我沒有兇的意思。”
“我們知道了,你快走吧。”
顧櫻笑盈盈的推了他一把,看著葉輕遲遠去,這才回頭看了一眼顧霜。
“四妹妹好像很怕我表哥?”
顧霜松了一口氣,嫣紅的臉上浮起一抹不好意思,“二姐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葉大公子讓人覺是可怕的,尤其是他的眼神,有點兒像會吃人的野,又像時會打我板子的老夫子……所以我一見到他就覺得張……”
顧櫻疑,葉輕遲向來溫文儒雅,只是為史臺的人,上難免會有一古板嚴肅的正氣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只是他的眼神不也和藹慈祥的麼?
怎麼在四妹妹眼里就了吃人的野?
顧霜不想再提那兇的“老夫子”,遠遠的瞧見符迅之的轎子,角又彎了起來,雀躍道,“二姐姐,你看到迅哥哥了沒?”
顧櫻想不看見也不行,全汴京的豪族權貴,就符家的馬車最樸素,還有他那匹溫吞的老馬。
符迅之從馬背上下來,一個勁兒的往這邊看。
想過來打招呼,又有些顧忌,果然一副老實的作態。
“二姐姐,你說,我能過去跟迅哥哥說幾句話嗎?”
顧霜已經有幾日沒見過符迅之了,除了上次符迅之升,符家家宴當著長輩們的面見過一回,幾乎沒私下里與他說過話。
他們的婚事拖得太久,汴京都有人在笑話自作多。
將自己關在屋子里傷心的哭了好幾日,那些失魂落魄的夜晚,孤寂絕的一個人,多還是有些想他的,想他安安自己,想親耳聽他告訴,他很快就會來娶了。
顧櫻將拉住,“眾目睽睽的,四妹妹還是收斂些的好。”
說完又揶揄,“反正你們也要婚了,到時候有的是時間膩在一起,何必急在這一時半刻。”
顧霜紅了臉,難為道,“也是,那我們還是先進宮去吧。”
顧櫻微微頷首,掃了一眼在場所有人,卻沒看見寧姒,有些擔心。
“奇怪,寧家呢?”
顧霜也跟著四看了看,“二姐姐不知道麼,寧大人病了,寧家這次不來參加宮宴。”
顧櫻眉頭鎖,寧大人那子骨病倒了?連宮宴也參加不了?
“那寧姒呢。”
顧霜略一思忖,道,“寧家大姑娘不是與端王殿下定了親麼?好像前段時間就被端王殿下接進端王府住了下來,今日殿下應該會帶著寧大姑娘進宮見一見皇后娘娘。對了,二姐姐,我聽說端王殿下一直想讓皇后娘娘將婚期定下來,不過看宮里的意思……還要再等等,在等什麼,我們也不知道,我都是聽娘親和爹爹說的。主要是兵部的周大人,前些日子日日去端王府……也不知這周大人是怎麼想的,怎麼就跟寧大姑娘突然扯上了關系……得罪了端王殿下,還有人說端王殿下那麼好脾氣的人都發了怒,讓人將周大人教訓了一通,周大人鼻青臉腫的,是被府中下人抬回去的,哎,聽說可可憐了。”
顧櫻心下一,定然是阿姒懷孕的事沒瞞過端王殿下。
記憶中的端王是個任人欺負的藥罐子王爺,敦厚老實,按理說若阿姒強一些,這婚應當早就退了。
可后來聽阿渡話里話外的說法,端王并不是個簡單的人,只是常年疾病纏磨滅了他的心,如今他解了上陳年舊毒,有些事便開始變得不控制起來。
他那邊發難,也不知阿姒這婚能不能退功。
顧櫻抿了抿,覺袖被人拉了拉。
“二姐姐?”
回過神來,看見顧霜疑的小臉,微笑道,“沒事兒,我們先進宮再說。”
所有馬車停在宮門口,接下來的路需要們自己前行。
側是魚貫而行的太監宮,貴和夫人們有條不紊的在太監們的帶領下往宮里走去。
顧櫻將林氏接過來,挽了的手,帶著顧霜一路往前。
……
進宮后,眷們先去中宮見了皇后和綰妃娘娘。
綰妃的生辰年年盛大,相比而言,蘇皇后的生辰卻格外低調。
綰妃今日亦是盛裝打扮,坐在蘇皇后邊,一大紅宮裝,毫不遜于皇后的袍,發髻上著一只九朝珠釵,明晃晃的向蘇皇后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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