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跟霍翊深連忙爬起來，狗子發出嗚嗚的聲音，往豆豆房間里跑。

霍翊深連忙進去，發現妹妹燒得厲害，臉紅撲撲的。

拿溫度計測，快41度。

姜寧連忙解開手上的紗布，被海蟲咬到的傷口紅腫，但沒有發炎泛膿。

沒想到海蟲這麼毒。

測心跳，氧，脈搏。

心跳正常，氧93，脈搏過快而無力。

姜寧喂喝退燒藥，霍翊深調試制氧機，“豆豆，醒醒。”

豆豆迷迷糊糊睜開眼，聲音虛弱無比，“哥哥，我難。”

調好制氧機，霍翊深給戴上，“發燒而已，會沒事的，不要害怕。”

空間有幾臺化驗設備，但沒有化學試劑無法檢測。

姜寧拿出心電圖儀，給豆豆做監測，心跳沒有問題。

就是高燒，渾打寒，反復嘔吐。

就那麼一口，怎麼就染了？

退燒藥吃了不到兩小時，剛降下去沒多久，又熊熊燃燒起來，只能采取理降溫。

豆豆著霍翊深，“哥哥，我會死嗎？”

“不會，你就是生病了，吃了藥很快就會好的。”

“可是我好難。”握住哥哥的手，眼淚突然流下來，“哥哥，我舍不得你跟嫂子，還有可樂。”

霍翊深低頭抱住，“你不會死，哥哥不會讓你死的。”

豆豆依偎在他懷里，“我剛剛做了個夢，夢到自己死了。”

“夢都是不準的。”

“不，是真的。”豆豆渾瑟瑟發抖，“我、我……”被大伯跟堂哥他們吃了。

霍翊深渾僵，陡然提高聲音，“豆豆，夢都是反著來的。”

可豆豆覺得真不是夢，好疼啊，刀砍在上的覺那麼真。

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明明哥哥帶離開了，明明離開快十年，甚至都記不太清大伯他們的樣子了。

夢里全是猙獰的面孔。

霍翊深抱著妹妹，不停拍著的背，抑著痛苦道：“你只是燒糊涂了，才會做七八糟的夢。哥哥不會讓你經歷這樣的事，阿寧也不會的，我們會保護你的。”

豆豆又想到18樓，那次病得厲害，是嫂子敲開房門將接到隔壁，喂藥給自己吃。

“哥哥，我要是死了，你要照顧嫂子，加上我那份。”

霍翊深不答應，“不行，阿寧照顧你這麼多年，等你長大了，等哪天老了，你得親自照顧還恩。”

姜寧端著溫開水，靜靜站在門外，半天沒有敲門進去。

打了一支退燒針，豆豆總算睡過去。

霍翊深守了一天，疲倦的他沖了杯咖啡，站在觀察窗前，著海底遨游的生怔然出神。

姜寧走過來，從后抱住他，自責疚道：“對不起，是我害了豆豆。”

霍翊深轉，摟抱著，“跟你沒關系，是天災害的。

再說，如果不是你護著，我們未必能安全撤離，不要胡思想好嗎？”

沒有誰會知道，這個災難如此慘烈。

如果沒有遇到姜寧，沒有姜寧的空間，哪怕他有心理準備，帶著豆豆也會非常狼狽，或許早就在板塊撞中沒了。

災難防不勝防。

哪怕人類機關算盡，都抵不過一力破萬法的天災。

“阿寧答應我，不管哪天誰不在了，你都要好好活著。

不要自責，更不要怪自己無能為力，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我們多活的每一天，都是賺的。”

姜寧抱住他，淚無聲落。

霍翊深低頭，輕輕替眼淚，“怎麼，以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阿寧哪去了？”

“現在怕了。”

他親著的額頭，“不怕，我還在，我們都還在。”

不想姜寧太累，霍翊深親自照顧妹，一夜守到天亮沒合眼。

姜寧早早起來替換他，“快去休息。”

豆豆依舊是反復地燒，燒到嗓子都啞了。

姜寧給喝抗病毒的藥，提升免疫力的中藥，還掛了幾瓶點滴。

喝了半碗湯，豆豆力好了不。

側著姜寧，忍不住出微笑。

病的厲害，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嫂子，我昨天做夢了。”

“做了什麼夢？”

“夢見你懷孕了，給哥哥生了個兒子。”

“你重男輕？”

“不是。”豆豆拉著的手，“是雙胞胎，還有個兒，我姑姑呢。”

姜寧被逗笑，“傻丫頭，你才幾歲呀，就想著做姑姑了。”

“我可想做姑姑了，都想好久了。”忍不住憧憬起來，“你跟哥哥帶我養大，我以后也要帶侄子侄們。”

“行，等你把病養好，我跟你哥到時生孩子給你玩。”

豆豆拿手枕著頭，笑問道：“嫂子，是真的嗎？”

“我還能騙你不。”姜寧鼓勵著，“你現在發燒，是的免疫細胞在殺病毒，等把它們殺死了，你的病就好起了。

豆豆，是你自己的，要相信自己能殺死病毒，那就一定能殺死它們的。”

豆豆堅定點頭，“我可以的。”

但還是很難，連著又嘔吐幾次，有次還筋驚厥。

時輕時重，有時連睡七八個小時不醒。

有次甚至吸呼困難，豆豆抓住姜寧的手不放，“嫂子，我要是死了，你可以照顧哥哥，永遠不要離開他嗎？”

“胡說，你怎麼會死。”姜寧給著汗，“很快就能撐過來的。”

誰知豆豆很堅持，“你能照顧哥哥嗎？”

這才多大的孩子，居然會想這麼多。

如果豆豆真有三長兩短，霍翊深或許不會怪，兩人的日子也能過下去，但這刺拔不出來的，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只能將它深埋起來。

但發生過的，它就是發生了，永遠不可能抹滅。

豆豆心知肚明，否則也不會跟提要求。

姜寧眼睛泛酸，“好。”

怕見難過，豆豆反而安道：“嫂子，我不后悔。”

姜寧怔了下。

“相反，我還很高興。你保護照顧我這麼多年，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已經死了。

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了嫂子，哥哥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