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藥煎服麻煩，姜寧在中醫藥研究所學過古法炮制，剛好可以做藥丸方便攜帶。

沒跟李教授和馬年學東西，手里全是經方方，既然要報答顧庭林，自然要拿出最大的誠意，畢竟靠著空間，這幾年過得很滋潤。

姜寧針對他的病癥開方，但是古法炮制的流程很麻煩，哪怕有霍翊深跟豆豆幫忙，還是花了兩三天才做到。

不止有治胃養胃的，考慮到他豁出命工作，又做了幾瓶速效救心丸，助眠的，降，以及調理提高免疫力的。

足夠他用幾年的，裝了滿滿一大箱子。

盡到心意就好，至于他是否惜自己的命，不是姜寧能夠干預的。

做好藥，特意去了趟醫院。

顧庭林還在住院，但姜寧想了半天，實在不知道見面該跟他說什麼。

舒雪晴給護士們安排好工作，抬頭剛好看到姜寧過來，連忙微笑迎過來，“姜寧，你過來看首長？”

這話說的，總覺自作多。

但來都來了，姜寧開口道：“他的病怎麼樣了？”

一老病，不是短時間能治好的，但不得不承認，自從姜寧到過之后，顧庭林神不錯的，沒再堅持出院恢復工作，而是將手頭工作分出去大部分。

沒那麼忙碌，休息時間自然多了。

或許這就是親緣的力量，終于有人能治住顧庭林這個老頑固。

說實在的，舒雪晴心里不是滋味，但并非吃醋或嫉妒。

姜寧是他的兒，雖然顧庭林之前不知道的存在，但緣是騙不了人的，只是沒想到宋雅玲如此惡毒，居然敢對親骨下手。

姜寧的經歷，讓顧庭林產生強烈的自責以及彌補心態。

所以兒說什麼做什麼，他都會下意識放在心上，不是這個外人能相提并論的。

這樣好的，有牽掛的人，他才活得更有滋味。

姜寧不知舒雪晴的想法，將做好的藥遞過去，“我從外面找了些藥材，給他做了幾瓶藥，對癥服用就行，麻煩你給他。”

舒雪晴沒接，“這是你的心意，首長會很高興的，他在病房閑著呢。”

姜寧懂，但在不想跟顧庭林產生過多羈絆，于是將藥強行塞到舒雪晴手里，“這是弄壞玉墜的補償，你跟他說一下就行，我有事先走了。”

抱著滿大箱的藥，舒雪晴想追都追不上。

還真是如假包換的親父，格都是死犟死犟的。

想要父相認，不是件容易的事。

舒雪晴嘆了口氣，抱著藥去病房，看到顧庭林又在帶病工作，頓時沒有好臉，將藥重重放在桌上。

顧庭林抬頭看了一眼，“還在生我的氣？”

“你是大首長，我只是醫院的護士長而已，哪敢生領導的氣。”

“抱歉，我那天說話急了。”顧庭林擱下的文件，語氣平淡卻認真，“其實我能覺到姜寧不想相認，再說災難隨時會來，如果相認并出更深的，哪天要生離死別，對何嘗不是種傷害。

我知道你為了我好，但還是希你別再去找，就這樣平靜相好的。”

吃力不討好的舒雪晴滿腹心酸委屈，“對，你為前妻為兒考慮，就是不會為自己考慮。”

顧庭林頭疼，“哪來的前妻，我跟你解釋過的。”前友，還是三十年前的。

舒雪晴來氣了，“不是前妻，你讓到自稱首長夫人？”

“難道我要跟所有人解釋，宋雅玲只是分手三十年的前友？”

他不解釋還好，這下徹底把好脾氣的舒雪晴炸了，“你人多好啊，連前友都照拂到了，怎麼不替我這個現任對象考慮一下？”

顧庭林著，沒有說話。

舒雪晴沒忍住眼淚，連忙側不想讓他看到。

不，他有考慮到，都到民政局門口了，接到電話頭也不回離開。

分手，不領證，讓找個好男人嫁了。

這種話每隔一年半載就會說。

可是人啊，不是說沒就沒的，隨便找個男人就能結婚。

被他氣到吐，確實有沖跟別人試著相，卻發現真的無法勉強自己。

顧庭林看到的眼淚，心里難卻不知如何安。

接國家任務時，他就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定，誰也不知道天災會持續多年，10年，50年，100年或許更久？

沒有人知道答案。

顧庭林愿意奉獻自己，卻低估了的舒雪晴對他的，十幾年始終沒有放棄。

該說的早就說了，走到今天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將手帕遞過去，“別哭了，都是我的錯。”

不說還好，舒雪晴眼淚掉得更嚴重的。

顧庭林頭的厲害，都快奔四了，還是這麼任又固執。

“首長……”

何書推門進來，卻發現舒雪晴梨花帶雨，立刻尷尬到退出去。

病房隨時都有人來，顧庭林神尷尬，卻又無法回應的，拉又拉不回來。

他只得轉移注意力，眼睛落在桌上的箱子，“這是什麼？”

舒雪晴不說話。

顧庭林只得自己端過來，卻發現全部都是藥。

他剛想說自己病不大，不用浪費醫院寶貴的藥，卻發現藥瓶有便簽紙，寫著服用方法跟注意事項，字跡看著悉的。

拿著藥瓶，顧庭林盯著上面的字，驚訝道：“姜寧送的藥？”

舒雪晴還在氣頭上，不說話。

顧庭林挲著上面的字，角忍不住上揚，沒想到姜寧會做這些事。

看來，心里還是有他一席之地的。

“雪晴，謝謝你。”這些年為他所做的一切。

“不用謝，是我多管閑事。”舒雪晴賭氣道：“我不該去找姜寧，將你生病的事告訴，更不該將為你做的藥拿過來，早知道我剛才該扔到垃圾桶去。”

知道在生氣，但還是讓顧庭林狠狠噎住。

他深呼吸著眼前任勞任怨付出十幾年的人，然后扯住的袖拉過來，“要說虧欠，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

“跟你沒關系，是我死纏著不放的，有今天也是活該。”

顧庭林打量的五，瞬眼十幾年，已經有眼角紋。

唯一不變的，就是對他依舊執著。

顧庭林心中千頭萬緒，“如果天災有結束的那天，如果那時我還沒有咽氣，到時一定娶你。”

“你不會死的，就算不為自己不為我，不還有姜寧嗎？”舒雪晴眼淚掉下來，“你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又怎麼舍得死呢。”

說實在，顧庭林約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固執跟諒，當時就應該領證的。

可人生沒有后悔藥，他握住舒雪晴的手，久久沒有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