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急著出發，而是又等了一個小時左右，畢竟要去理資，前后腳離開容易跟人撞上。

豆豆著車窗外，“我想跟小牧哥哥告別。”

霍翊深點頭，“去吧。”

小區有同齡的孩子，但豆豆極有分寸，幾年下來只跟秦牧的還算親近。

可得好未必是好事，在天災末世產生聯系，當分別或死亡時，會難過或痛苦，嚴重的甚至撕心裂肺。

豆豆送了幅畫給秦牧，“小牧哥哥，我要走了，這是送給你的禮。”

秦牧有些緩不過神來，遞了個布娃娃給，“豆豆，等我長大會去找你的。”

豆豆怔了下，微笑道：“好啊。”

眨眼幾年，兩個都不已經是孩子，豆豆已經長到姜寧的肩膀高，而秦牧更是只差親爹半個頭的距離。

和平年代或許還是半大的孩子，但在末世已經算是大人了。

秦牧清楚自己跟豆豆的差距，現在的他還沒有資格進軍方基地，但總有一天會的。

轉要離開，誰知秦牧突然拉住的手，有些慌張跟無奈，“豆豆，你會等我嗎？”

豆豆心里清楚，軍方基地并非哥哥和嫂子的最佳選擇，將來在哪里誰也不清楚。

可著秦牧的眼睛，本沒辦法說實話，“好呀。”

進軍方基地是最好選擇，有這個目標的話，對他并不是壞事。

秦牧站在門邊，親眼目送著離開。

秦川摟著兒子的肩膀，“走吧，別看了，等哪天你足夠強大，就能追上的腳步。”

秦牧向豆豆消失的方向，暗自下了決心。

出了小區，才知道外面已經天翻地覆，哭泣的，哀嚎的，打搶的，到無以復加。

多人耗掉半條命才在城買房子落腳，好日子沒過幾天，一天天盡是災難，現在又要火山噴發。

該怎麼辦啊？老天爺啊，你睜眼給條活路吧！

破被子爛服，形銷骨立神麻木，上沒有二兩糧食，腳上的鞋破到五指窟窿。

原地不都活不下來，還在遷徙到五百公里的嘉城，想想都絕。

人站在被酸雨蝕爛的天臺，抬出半只腳邁了出去……

男人沖上來狠狠拉住，麻木的人突然歇斯底里，“你別管我，我不想活了，讓我去死吧！”

他抱著發瘋的妻子哭，“你死了，我怎麼辦，孩子怎麼辦？”

“孩子沒了。”人用力捶打著他，“我們的三個孩子都死了。”

“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男人哭著求，“我答應過你父母，這輩子要好好照顧你。”

“沒用的，我不想再堅持了，求你不要再管我。”

樓底下，是匆匆穿梭的人影，或形單影只，或組隊攙扶離開，誰也沒有閑工夫去管跳樓的。

絕大部人都是想活的，這是人類本能的趨勢，哪怕已經形如走尸也沒有放棄。

500公里，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吧。

方給的集合時間很短，絕大部分還是組團出行，同一個村或同一棟樓，天災人禍唯有抱團才有可能度過危險。

底層幸存者全靠雙，相關單位的則用卡車轉移，帶上重要資跟人員，先行出發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人來人往的，汽車本走不快，更不敢按喇叭。

很多幸存者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心浮躁的他們一言不合就敢手，攔著不讓走不是好，甚至有石頭砸車玻璃。

更離譜的是，由于車開不，干脆直接爬到你車頂上。

你不開車門，他們就在車頂使勁跺。

你要敢下車，很快就會有另一群人撲過來搶車。

來吧，反正濫命一條！

哪怕現場有軍警維穩，卻半點屁用都沒有，緒上頭都不想活了，來一梭子倒是痛快。

霍翊深上輩子經歷過，所以特意繞開撤離集合點，繞遠路離開城區。

即使是防彈車，兩人也毫不敢掉以輕心。

普通人要逃，黑惡勢力同樣要逃，甚至邊逃邊打劫，指不定一個手榴彈扔過來呢？

所以，兩人流開車跟戒備。

后排的豆豆跟狗子也沒休息，于高度戒備中。

泥路不好走，一路晃晃悠悠的，而且有不幸存者自發組隊上路，趕在大部隊之前離開的。

沿途發生好幾想斗毆打劫的，現實讓人一言難盡。

搶底層哪有宰富來得香，悍馬了很多人眼中紅燒。

打劫的黑惡，組隊的難民，一個個眼熱的厲害，打手勢或用眼神流，想要干一票。

上這種，姜寧從來都不慣的。

穿防彈，鋼盔戴穩，將玻璃窗降下來，對著手持鐵想要過來找事的，抬手就是一梭子。

頭，怦然倒下。

眾人震驚萬分，下意識停下腳步，但站在路中間并沒有讓開的意思。

姜寧拿著顆手雷朝他們晃了晃，笑容冷而猙獰。

握艸，這誰惹得起！

眾人差點沒被氣哭，紛紛不甘地退到路兩旁，乖乖放行讓悍馬離開。

著遠離的車輛，有人郁悶道：“大哥死了，咱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涼拌不，再選一個就是！

連著遇到幾茬，費了幾顆子彈都震喝住了。

遷徙的不止兩城居民，離石錦山比較近的城市也張起來，不消息靈通而家境又可以的，紛紛收拾東西開車離開。

出了城，徒步遷徙團了，但不時能遇到同樣逃離的私家車。

走出幾十公里，已經是中午左右，霍翊深選了人又便于防守的地方。

三人一狗下來活，要解決五谷回的不能跑太遠。

離車道不遠，中午不敢大快朵頤，吃的是饅頭跟水煮蛋，保溫壺裝的是涼白開。

兩人流吃的，剩的那個警惕四周。

吃完剛要上車，突然覺腳下震了下，車跟著晃起來。

一聲巨大的悶響，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眾人以為是地震，下意識想要找開闊的地方避險。

好在震沒持續多久，很快歸于平靜。

“快，看那邊！”路上有人指著遠大喊。

指的方向，剛好是石錦山的方向。

姜寧拿出來高清遠鏡，果然是石錦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