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反應很快，“小姜，你的意思是剖腹取子？”

姜寧點頭。

鐘急了，“要，當然要，這可是小敏用命給鐘家生的孩子。”

不過，姜寧丑話說前頭，“小敏難產拖了這麼久，加上懷孕沒有產檢，孩子未必健康，而且窒息比較久的話，有可能已經死了，或是腦部缺氧太久有癡傻的風險，你們要自己考慮清楚。”

鐘沒有任何猶豫，“這是鐘家的孩子，只要還有一口氣，我們都不會放棄的。”

誰知鐘平沙啞著聲音，“我不同意。”

小敏已經沒了，為什麼還要在上刀？

，還怕疼，一定會難的。

鐘知道孫子傷心，可現在不是自暴自棄的時候，“阿平，我知道你很傷心，可小敏為了孩子連命都沒了，肯定想要孩子來到這個世界的，這是用命守護的孩子，你不能替做決定。”

鐘父鐘母在旁邊跟著勸。

誰知鐘平陷在悲痛中拔不出來，抱著小敏的不放。

鐘急了，不想等鐘平清醒過來會后悔，于是讓兒子媳婦將他拉開。

誰知鐘平抱住死活不放，任由夫妻怎麼拉扯都不行。

鐘母急了，一掌朝兒子臉上打去，“你清醒點，想想小敏的臨終言！”

小敏說，無論如何要保住孩子。

“你答應過的啊。”不停打著兒子，失聲痛哭道：“你親口答應的啊，不能言而無信，不能讓走得不安心。”

鐘平哭，手緩緩松開。

鐘父趁機拉開他，到另外一間房子等著。

鐘母趕去燒水，鐘活到這把年紀沒啥忌諱的，在旁邊打下手。

搶的就是時間，盡管姜寧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但人的構造還是很悉的。

這幾年沒拿豬練習，深吸口氣掀開小敏的服，在隆起的肚子上劃刀……

費了很大功夫，終于抱出個糊糊的東西。

鐘趕接過來，著急地清理著孩子上污穢。

孩子很小，瞧著就三四斤的樣子，紅彤彤皺的，小臉憋得發紫。

鐘探向孩子鼻間，慌神道：“沒、沒呼吸啊。”

姜寧沒有經驗，但想了下將孩子抱過來。

里的異清理干凈了，也還是溫的。

把孩子倒過來，打屁屁。

看電視學的，死馬當活馬醫吧。

啪，啪，啪……

連著拍了六七下，就在姜寧快要放棄的時候，孩子突然了下，跟著發出虛弱的哭聲，比小貓還要虛弱。

“活了，活了。”鐘激得老淚漣漣，“小敏啊，孩子活了，老天開眼了。”

孩子給鐘跟鐘母照顧，姜寧出于對死者的尊重，重新幫小敏合好傷口。

鐘家父子聞訊趕來，鐘平看著襁褓里的孩子，一時間心復雜至極。

小敏，孩子活了，而你卻再也回不來了。

該完的任務已經完，姜寧不懂該如何護理嬰兒，但相信鐘是有經驗的。

收拾東西離開，將一袋干艾草留下來，給小孩子洗澡什麼的，應該效果還不錯。

鐘家還有很多事要理，個個悲痛而疲倦，等理好小敏的后事再道謝也不遲。

送走兩人，鐘沒有時間悲傷，吩咐兒媳婦該如何照顧曾孫，接著討論小敏的后事。

世道太，每天都有人下葬，卻又被挖出來。

小敏不能遭這個罪。

鐘讓兒子明天拿糧食換些汽油或柴火回來。

說悲痛，的悲痛遠不比鐘平。

自己都土埋到脖子上，好不容易在有生之年遇到無比滿意的孫媳婦，費盡心思培養兩年。

哪怕自己哪天閉眼了，孫媳婦能帶著這三木頭繼續走下去。

不曾想，孫媳婦說沒就沒，又多了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這天災禍害，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霍翊深開著車，心卻無法平靜。

他經歷過無數生死，卻從沒有像今天這麼害怕。

看到小敏的死狀時，他下意識會想到姜寧，如果是的話，自己該怎麼辦？

霍翊深握住方向盤，“阿寧，有沒有孩子不重要，我們好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姜寧也是這麼想的，連大人都活不好，就別讓小孩子出來遭罪了。

不過，沒有急著給答案，“你想要孩子嗎？”

“有豆豆就夠了。”想不想不重要，他跟豆豆年紀差那麼多，雖然說是妹妹，但跟養自己的孩子有什麼區別？

整天提心吊膽，擔心照顧不好，怕太單純，又怕會學壞。

總之，養孩子很耗神。

“還有可樂。”霍翊深握住的手，“我們把他們照顧好，就可以了。”

姜寧想想也是，“嗯。”

不一定要有結晶，如果連自己的命都不惜，妄圖抱著僥幸面對末世，那麼天災一定會讓你死得更快。

就像鐘平，末世結婚沒什麼錯，但必須要考慮好避孕措施，男人心就算了，連小敏也……

之所以難產，是胎位不正。

在剖腹時就發現了，胎位偏得很嚴重，難產是百分百的。

但不知是鐘家沒發現，還是沒有任何經驗，又或許找不到醫生，再就是小敏想要賭一回。

如果早幾個月發現，提前找有經驗的醫生，或是打胎保大人，小敏是有很大機會活下來的。

現在小敏沒了，鐘家還多了個嗷嗷待哺的孩子，若是天災就此結果，養了個孩子倒也不難。

可以后只會越來越難……

不說普通的幸存者，哪怕擁有空間作弊，都沒覺得有多輕松，足可見底層的人有多難。

姜寧在心底深深嘆口氣，希鐘家能熬過這關吧。

回到家，兩人心都有些沉重，豆豆眼力勁盡極好，乖乖摟著可樂沒過來打擾。

洗完澡，姜寧坐在床上，翻找著平板電腦里的資料，還真沒有跟孕產相關的資料。

晚上睡覺，霍翊深將摟著很。

姜寧以為他想要，剛想說自己沒心，誰知他只是單純摟而已。

睡得迷糊，突然有點窒息，發現霍翊深在做夢，差點沒把自己的腰箍斷。

神痛苦而抑，里喃喃低語卻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