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謝府，謝知言帶著小廝，幾個轉彎進了一家不起眼的院子。

“老爺，您來了！”

男子恭恭敬敬的迎了上來。

“嗯，查的怎麽樣了？”

謝知言上不再是在謝府裏時的溫潤，聲音清冷，著一淩厲的殺意。

男子渾打了個激靈，人人都道謝家三爺是個靠著祖上跟父兄餘蔭度日的廢，可隻有他們幾人知道，他們的主子不是人們眼中的那樣。

定了定心神，男子組織了一下語言，恭敬開口：“查到當年替老夫人算命說大小姐克母的那位老尼姑了。”

“克母？”

男子好像聽到什麽笑話一樣，一下一下的敲著扶手，食指上的白玉扳指輕輕扣在紅木的扶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克母，克的哪門子母，要克也是克生母，算什麽玩意兒？”

這一開口，幾名男子立馬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涉及到老夫人跟當年的喬姨娘，他們可不敢多。

男人涼薄的看了地上的人一眼，腦海中想起那雙人罷不能的眼睛，走了這麽久了還不回來，你們當真是心狠的很。

“可有小姐的消息了？”

男子眼裏閃過一難堪，著頭皮回複，“老爺，消息從青州就斷了，如今我們的人還在尋，已經派了人往皖南方向去尋了。”

男子眼眼裏閃過了然，丟下一句“繼續找！”便起離開了。

著謝府的方向，眼睛毫無波瀾，低頭，再抬頭，又了那個日裏混跡清水衙門的謝三，“走吧，找同僚吃酒去！”

“是，老爺！”

這一夜，對於謝家眾人來說，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了！

靜安堂裏，跪在菩薩跟前的這老夫人，長得慈眉善目的，端看麵相，就知道年輕的時候是個人。

裏念念有詞一段後，被後的腳步聲驚擾，幽幽睜眼，“夢姑，可是出了什麽事？”

夢姑上前扶著起來，低了聲音，“小姐，大老爺來信了。”

“哦，可是我兒大敗敵軍，還有別的什麽事嗎？”

謝老夫人說起大兒子，眼裏閃過驕傲，這一生，做的最對的事就是嫁給謝雲澈，生下兩個有本事的兒子。

“小姐放寬心，將軍來信，說是到跟二爺一模一樣的年，相爺偏說是二老爺的孩子，父子二人爭執下，不知道怎麽就走了風聲聽到了二夫人耳朵裏，二夫人這會兒在屋裏正跟二爺鬧呢！”

夢姑的話一落，謝老夫人的臉就變了，老二這個媳婦兒是他自己看上的，當初就本沒看上，奈何老二非不可，甚至為了還頂撞這個母親。

“哼，江氏倒是好德行，我兒房裏如今除了空無一人，如此妒婦，也不知道老二當初看上什麽了。”

謝老夫人手裏握著一串佛珠，上說著狠話，臉上卻毫看不出一戾氣。

夢姑像是司空見慣了一般，“兒孫自有兒孫福，二老爺甘之如飴，小姐不是早就見識過了嘛，怎麽還上氣了。”

夢姑說著走到後，的替著太放鬆。

“這事兒暫且不提，老三那裏呢，最近沒什麽靜嗎？”

謝老夫人閉著眼睛問，不知道在想什麽。

夢姑被問的愣了一下，小姐已經很久不關注三老爺了，怎麽今兒突然就想起來了。

雖然疑，但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應該說。

手裏的作不停，眼睛看著老夫人鬢間的白發說道：

“沒有，三老爺上衙也是去點個卯就去酒肆裏混日子，要不就是回來擺弄他的那幾隻鳥，日日如此？”

謝老夫人聽了這話，睜開眼睛，眼神空的說道：“馬上就到十五了，喬姨娘走了有多個年頭了，你說也是怪了，最近總是想到活著的樣子。”

謝老夫人說完，後的人手一頓，用力過猛了些。

看到手裏的幾頭發時，夢姑才恐懼自己剛剛做了什麽。

連忙回神跪在地上，“小姐，都怪奴婢，弄疼您了吧？”

謝老夫人回頭了一眼，眼裏是人看不清的幽深，“你跟著我幾十年了，為我做了那麽多事就，就這麽點小事，難不害怕我罰你不？”

說完，低頭看著的後腦勺，用幹枯的手拍了拍夢姑，跪著的人僵了一瞬。

是啊，小姐的手可是一幹二淨，那些髒事兒都是經手的。

想到這裏，不由打了個冷，抬頭出一笑來，“小姐對夢姑的好，夢姑一輩子都銘記，這麽多年小姐都對夢姑親如姐妹，無論為小姐做什麽，夢姑也是願意的。”

“快起來吧，你能這樣想那就對了！”老夫人點了點頭道。

“是，是夢姑小了。”話落，夢姑起走到老夫人後，手又不輕不重的按了起來。

“你跟了我一輩子了，我哪裏舍得你怎麽樣，你啊，是個勞碌命，還得活著伺候我們呢。”

“最近臨近年關，迎來送往的事兒比較多，夜裏睡不好，又到了那賤人的忌日，總歸是有些晦氣。”

謝老夫人對於喬姨娘的恨意有多深，作為的陪嫁丫頭兼心腹，夢姑可是一清二楚的。

家小姐心氣兒多高的人啊，從來不把妾放在眼裏，可當初的喬姨娘，在夫人嚴防死守之下還能生下三老爺，並在四年後小姐剛懷上時，也再次懷上，可見當初的喬姨娘風頭有多盛，有多寵。

可惜的是，喬姨娘終究隻是小戶出，與家小姐這個後宅裏用心培養出來的嫡是不能比的。

輸在小姐手裏不算冤，就是可惜了當年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人世。

“你說那孩子有沒有可能還活著？”

謝老夫人著菩薩畫像，麵上一片祥和。m.x33xs.com

夢姑聞言心狠狠一跳，想到當初自己一時心，眼裏閃過一恐懼，“小姐放心，那孩子不會活著的。”

當初可是親眼看著那人換了孩子的，為了以防萬一，而且記得很清楚，那孩子氣被丟在城外的，那麽小的孩子，不可能會有命活著。

“小姐要是不安心，十五了我們去一趟慈恩寺，聽聽佛經靜靜心也是好的。

如今府裏諸事都有大夫人料理，您不必過分憂心的。”

要說最了解謝老夫人的，還是夢姑，這番話一出來，立馬就讓意了。

“好，就聽你的，提前讓老三家的給喬氏抄一些往生經，到時候一並送去慈恩寺，也算是對盡一份兒心啦！”

夢姑聞言，上連連說“是”。

一個死了幾十年的人了，還需要往生經嗎？

就算是再世為人，恐怕也早就轉生了吧，如此自欺欺人又是何必呢。

小姐這人似乎越來越看不清了，臘月的寒風從門口探進來，夢姑不由的打了個冷。

這個年，但願不要出什麽岔子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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