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這日,已經幾年沒過上一個團圓年的老徐家,總算是齊聚了一堂,裏裏外外開了三桌,把老張家,康家,也都一起喊上了。
張家的兩個娣已經親了,今年第一年做新媳婦,過年自然得在婆家。
不過招娣卻跟著老王家來了,這回他們來,還帶著個給燕子和徐森(蓋頭)定下婚期的任務的。
李氏說了,反正大嫂他們這會兒都回揚州了,那孩子的大事兒,便得跟大嫂商討商討。
嚇得張大夫忙擺手說,這事兒還是得爺拿主意。
結果卻說,這事兒你們幾個小的商量就,我個老婆子本也不懂什麽的。
反正已經想好了,大兒媳都吃上皇帝家的飯了,個小老太太還做啥主,這家裏頭,誰兒大,聽誰的唄。
既然老母親都這麽說了,李氏便拉著張大夫和周氏,又喊上了燕子娘,說這婚事要合計合計,到底怎麽辦。
李氏和燕子娘,幾乎都是天天麵,帖子拿來送去的,都覺得麻煩的很,所以此時幹脆坐下來當麵商定好,隻要大規矩沒錯,別的小細節兩家都說不用太講究。
誒誒誒,你們商量就邊兒上商量去,別在這兒呆著了,說話聲兒大的我都聽不清前頭唱戲的了!
蔡現在隻想聽大戲,兒孫自有大兒媳,啊,人生真是難得的自在樂嗬。
要說這唱戲的,還是文外婆給請來的,斥資五十兩巨款,請了個小戲班,在伯爵府的西院兒搭了臺,說是讓大夥兒都熱鬧熱鬧。
萬年甩鍋王張大夫,如今也隻能接了婆婆甩來的鍋,帶著幾個做娘的,去的小書房討論辦婚事的事兒。
幾個小的,團坐在一起,也占了個桌子,聽戲倒也聽的津津有味,偶爾還能調笑調笑燕子,說馬上要了們的嫂子了。
沒想燕子如今在沛跟著哥嫂幹活幫工,偶爾也會去幫徐森(蓋頭)幹活,子也是放開了,一聽春丫他們小聲喊自己嫂子,燕子直接回,欸,乖妹子,好好聽戲,嫂子給你們剝瓜子兒。
惹的幾個孩兒咯咯咯直笑,說這嫂子簡直厚臉皮。
蔡氏回頭怒道:你們當自己臉皮薄,府城那城牆見了你們都得失了三分!還聽不聽戲了?不聽就跟十斤他們到後頭校場比試去!
,這戲文您聽的很是得法啊,遣詞造句都高級了不!春丫的馬屁,如約而至。
聽不聽?!不聽找十斤練箭去!蔡扭著脖子問春丫。
文外婆也喊:別吵別吵,喬三娘怒砍負心漢了!!
一聽砍人,幾個小的瞬間閉,齊刷刷的全看向了小舞臺。
坐在最前頭的倆老太太小聲嘀咕,你說讓娃看這個是不是不太好?會不會學的太彪悍?
臺上演的,哪兒有你外孫彪悍啊?蔡氏很疑的看向了自己的老閨。
老閨一想,也是哈,就是另幾個.....
放心,哪兒有看個戲文就能影響了心的?要真是看戲都能影響,那說明這孩兒本來心就不行嘛。
再說,孩子家家的,兇點兒也好,能把住家,你瞧你兒,我實話實說啊,兇是兇了那麽一點點,但是不妨礙有出息啊!
嗬嗬嗬,有出息也算不得,就是金大夫那兒學的一手醫,真是不賴。文外婆想到自己兒,也驕傲。
隨著臺上一聲嘿呀!!,坐在屋子裏看戲的諸人,都閉了。
就看那臺上的人騰挪翻轉,好不熱鬧,連帶以前從來不看戲的春丫,那都是看的津津有味。
不過,這屋子裏頭,心思不在這戲上的,卻也有一人。
二表姐,你不看戲啊?一段彩的戲過後,春丫小聲問坐在旁邊桌,目渙散的招娣。
招娣微笑搖頭,沒有,好看著呢。
不過張家舅母卻忍不住了,跟你妹子有啥藏著掖著的,你問嘛。
娘,先看戲,一會兒再說。招娣說話的時候,多有點兒尷尬。
張家舅母也不管這些,口而出,你二表姐到現在還沒.....
看不看戲?!不看去廚房幫忙去!!文外婆很不耐煩的打斷張家舅母。
舅母付氏隻能癟癟,不再說話。
佛保佑打圓場,表妹看著有些熱,我正好去瞧瞧席麵準備好了沒,一會兒要開年夜飯了,表妹隨我出去氣?
招娣點了點頭,跟著佛保佑便走了出去。張家舅母也想跟了去,卻被一桌上的徐芳一把拉住了,說是這些事兒讓孩子們心去,們就好好福就是了。張家舅母沒辦法,隻能又坐了下來,繼續聽戲。
等走到了外頭,佛保佑才輕聲問招娣:表妹這大過年的,是跟大牛不開心了?
沒有,招娣搖頭,哎,是我不好,孩子的事兒,到現在還沒著落.......
佛保佑一聽,便握了招娣的手,微微笑道:我娘都回來了,你還擔心個啥?!皇後王妃盧夫人我娘都看得,你這小姑娘家家的,哪兒有什麽看不得的病?且放寬心吧你!
我會不會耽誤了姑母的事兒?招娣問是這麽問,但是眼中還是閃爍出了期待的。
親都這麽久了,吃藥看病,是一點兒不敢耽擱,雖然家裏頭爹娘相公都讓放寬心,可一日懷不上,這心真的一日都放不下來!
白日裏忙,倒也不會胡思想,可是一到夜深人靜,或者是看著莊子裏頭的嬸子,帶著孩子滿莊子跑的時候,那種心酸,甚至都沒法跟大牛說。
不過也不敢直接說讓姑母給瞧病,就怕耽誤姑母辦大事,所以從進門到現在,整個人的心思就全散了。
佛保佑聽招娣這麽問,便答說:別看我娘平日裏略微有一點點兇,但是人卻是再好不過的,一會兒我陪你去書房,走,先陪我去大廚房瞧瞧去。
說完,便勾了招娣,說說笑笑的往大廚房去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招娣瞬間就被安了,隻覺隻要姑母願意給瞧瞧,的心願便一定會達的。
兩人在大廚房忙了一番,跟廚房管事吩咐好了事兒,佛保佑便帶著招娣去了張大夫的書房。
此時書房裏頭的幾個娘,已經商議好了,徐森和燕子的婚事,就定在了五月裏。
佛保佑一聽,便問:那我二叔和王叔那兒都沒問題吧?
嗨,他爹意思更簡單,反正選個天氣好的時節就行了,不過他們這會兒正挨你爺訓呢,斕雲記那兒的賬不是馮公公派了人來查,還不知道錯了幾筆呢!這事兒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再跟他說就行!
五月裏的日子最好了,天氣好,地裏活又,咱們說到底還是莊稼人,挑這日子親,好的很!
來年等徐英嫁人,若他們裴家問上來,我也得挑個五月的日子才好。
其實裴家原本今年就想把孩子的婚事給辦了,可李氏卻記得大嫂說的,孩兒生孩子太早,傷本。
李氏反正是張大夫的腦殘,常跟自家男人說的一句話就是:我這人大本事沒有,但是這輩子唯一做對的一件事兒就是,凡事不跟大嫂擰著來,大嫂說啥就是啥。你瞧,咱這小日子不是起來了嗎?
那不是啊,這小日子起來,是我聽我大哥的,跟著我大哥幹才起來的好吧?徐發就不同意自家婆娘的說法。
你懂啥?!大哥還不都得聽大嫂的?!所以歸結底,咱們不都聽的大嫂的嗎?
那不是,我大哥也......欸欸欸,說歸說啊,可不行扭人啊!!你別的都能學大嫂,這可不能學啊嗷嗷嗷嗷嗷嗷,行了行了,都是大嫂對大嫂對!!㊣ωWW.メ伍2⓪メS.С○м҈
夫妻兩人,在非常平和的況下,達了大嫂說啥都是對的一致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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