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頭一見著白夏回來,當即問道:“今年產量如何?”
“大收!”
白夏喝了口花茶,“足有一百六十斤一畝地。”
“嚯——”白老頭震驚地瞪大眼,“當真?整整比去年多了四十斤糧呢。”
白夏點頭,“我親自盯著他們秤的,哪能有錯。”
“哈哈哈......那是大喜事啊。”白老頭拍著自己的膝蓋,他們農民百姓,就喜歡大收,糧滿倉。
晚上,白老頭特意拿出了他珍藏的酒和阿宸兩個人小酌。
方婆子:“......。”
晚食過后,白夏的書房里。
司馬宸躺在竹塌上,手背蓋著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白夏拿著一個薄薄的小被子輕輕幫他蓋上。
山里的晚上也很清涼,稍不慎會染風寒。
搬了把椅子坐在塌前,蔥白的手指輕輕放于他的頭上,輕輕按著。
司馬宸放下手,眼中略帶些迷茫。
白夏不由好笑,“不甚酒力還喝那麼多。”
“爺爺的盛難卻。”
他沒有料到那酒喝著甜,后勁兒那麼大。
“你這點酒力,婚的時候可怎麼辦。”
司馬宸眼簾微掀,瞥一眼,新婚之夜,誰敢讓他喝酒,他就滅了那人。
白夏輕輕地幫他按,“周大人那里怎麼樣了?”
“各地的賑災糧食和朝廷的餉銀已經到了。”
“大哥來信說,近日南下的流民不,他們所在揚州城里都有流民了。”
白夏覺得這些流民也太會跑了,從北邊到南方,直接跑了大半個大慶地圖了。
“按理說,那是他們的,就算是災害顆粒無收,也不會從北跑到南吧,那里有他們的家,有他們的地。”
白夏帶了下爺爺的心理,“若是我爺爺,肯定不會跑太遠。”
“不說別的,就為著家里那幾畝薄地也不能跑太遠。雖說今年了大災,明年也許老天爺長眼了,風調雨順呢。”
“流落到南邊,路途遙遠且不說,一不小心還會病死在路上。”
“再者,就算安然無恙到了南邊,等北方的災害過去,他們要去哪里賺盤纏回家呢?”
反正白夏怎麼想,都覺得不劃算。
最多是跑到臨府,當地肯定都有富貴人家和府施粥,更不用說現在府還有賑災。
司馬宸閉著眼睛,不知想到什麼豁然睜眼。
立馬起寫下一封信,“小七,立馬送去給師兄。”
白夏看著他沉冷的臉,輕聲問道:“怎麼?”
司馬宸揮筆在上好地宣紙上寫下四個大字,“豪紳圈地。”
四個大字滿是肅殺之氣。
“這......”白夏震驚,“不能吧。”
說完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能。
這個時代的農民百姓命如草芥,雖士農工商,但是往往被剝削的都是農民。
“這可如何是好?”
司馬宸眉眼上挑,滿是涼意。
涼聲道:“膽敢手,就休怪本王剁了他的腦袋。”
白夏看著這樣的司馬宸,就如初見的那般,又清又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白夏默默在心里為那些作死的人默哀了一秒,隨即道:
“剁了也好,那麼多財產還能填充府庫呢。”
......
此時,北昌的豪紳們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要面對的狂風暴雨。
一群人正對著上首的一華頭大耳之人阿諛奉承。
“還是章大人有辦法,這些地輕輕松松就弄到手了,小人敬大人一杯。”
說著舉起手中的杯子一飲而盡。
章大人也爽快,仰頭喝下一杯酒。
另一只豬手著旁侍的渾圓。
“也得多謝你們配合才是。”
若不是這些商人將糧價抬高,他也沒有辦法不費一兵一卒就將這些地攏到手里。
還有些人比較膽小,有些遲疑的開口,“若是被上頭發現......”
章大人只剩一條的瞇瞇眼里閃過一不悅,“這北邊的老大,你還不知道是誰嗎?”
眾人立即放了心。
雖說這大慶的皇帝是司馬氏,但是這北邊的皇帝說是衛家也不為過。
眾人大笑開來,玩人的玩人,喝酒的喝酒,好不快活。
幾日后,周勉收到司馬宸的信件,心里又氣又急。
“這群狗東西。”
他連日忙著賑災理流民的事宜,一面又要抑制飛漲的糧價,確實忽略了這件事。
周勉煩躁地走來走去,突然一腳踢飛前面的凳子。
這些天為了賑災不出紕,他恨不得把自己切八半兒來用,他實在是沒有人手可用。
“來人,去把柳同知請來。”
柳同知很快就來了,周勉開門見山道:“抬糧圈地之事你可知曉?”
柳同知愣了一下,隨即搖頭,“下并不知曉。”
周勉死死地盯著柳同知看,柳同知面不改。
周勉開口,“這件事給你去辦,把涉及進去的人全部給我查出來。”
柳同知怔愣片刻,接下任務,拱手退下。
周勉盯著他的背影,倏地一笑,“姓柳的,想讓本保下你,就看你這件事做的漂不漂亮了。”
這是一件極其得罪人的事,一不小心全家都得遭殃。
但是柳元信不得不做,做了還有一線生機,不做全家都得死。
柳元信回到家中,當即吩咐下人收拾行李家當。
柳夫人忙忙趕來,“這是怎麼了?出什麼大事了?”
“周大人命我查抬糧價圈并百姓土地的案子。”
柳夫人驚,“你接了?”
“我不得不接。”
柳夫人大驚,“你瘋了?你怎麼敢接?”
“不接也得死,接了還有一線生機。這些年我雖未同流合污,但是一直被排在邊緣,我雖為同知,衙門里大小事務不上手。”
最重要的是,“今年下面鬧出了這麼多事,除了北胡縣縣令必死外,他們還會推一個人出來當替死鬼,你說,他們會推誰出來。”
柳夫人忍不住大哭出聲,“那些喪盡天良的東西,老天爺啊,您怎麼不降道雷劈死他們呢。”
柳元信攬著自家夫人,“你別哭,這件事若做好了,周大人自是會保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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