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曉風定定看一眼，放松又躺了回去，懶洋洋的調兒，“奇門，遁甲兵。這門最盛時上可知天地，下可曉山河，中可定人間吉兇，更有可撒豆兵之說，只是時間亙遠已不可考。流傳至今，很多相關已經失傳，只剩下奇門機關與陣法為人所知。”

他挲手中鐵哨，眼里流晦暗，“用活人炮制奇兵因為太過殘忍無人道，為者所不恥，亦是奇門，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在用。”

甜寶蜷起發冷指尖，看向還在打的不死人。

人的頭臉，鐵質軀干，掙扎時鐵軀砸在地面的異響那麼刺耳。

明明曾是人，卻被迫害縱，最后變一個不死的怪。

抿走過去，在不死人邊蹲下，將蜷指尖展開，著，上不死人臉頰。

看著他，如同看到當初的自己，心臟被什麼東西勒住般，難得不過氣來。

瓣微張，嗓音干嘶啞。

“對不起……”說。

掙扎的人驀然停下，頭顱抬起，那雙木然的眼珠緩慢移，最后定在臉上。

因為眼里沒有緒，這麼定定盯著人時，顯得詭異嚇人。

甜寶卻覺鼻子泛出酸意，那難更甚。

他聽得懂。

就像當年，也聽得懂，可是熬了那麼多年，沒等到任何人，跟說一句抱歉。

“干爹，我想放了他。”甜寶垂眸，低道。

不過須臾，耳畔飄來懶洋洋一聲，“你想便放吧。”

不問原由，不要解釋。

甜寶鼻子更酸，心臟涌出的淡淡暖意，將那難驅散了去。

這些年，邊的長輩親朋們，對從來都是這般無條件的縱容。

展笑開，手解繩索。

如今的不是當初孤零零的小孩了，是蘇九霓，有很多人疼的蘇九霓。

邊多出一雙白皙修長的手，跟一塊解繩子，年蹲在旁側，有的沉默。

“你退后，不死人沒有束縛便會傷人，你頂不住。”甜寶拍拍他的手，示意他躲到后面去。

年挑眉看了一眼，眼底意味不明，“頂不頂得住，試過才知道。”

這人突然變軸了？甜寶小噘了下，罷了，看著點。

不死人的呆滯不過片刻，又恢復之前的樣子，解繩子的時候仍不消停的拼命打。

待得繩子解開除了束縛，不出甜寶所料，不死人立刻暴走，人沒站直拳頭就先揮出來了，拳風狠辣凌厲。

雖知他沒有痛覺，甜寶還是不想傷他，選擇格擋。

拳頭卻沒落到上。

待再凝目，不死人被年一手摁回了地上。

跟翻殼烏似的，手腳舞，偏偏子彈不得。

甜寶瞪著年穩穩鎮烏的手，“？”

視線從手上移至年臉上，“你比我快？”

年笑得無辜，“啊，湊巧。”

甜寶正了，不信，“回頭打一場。”

“……“

躺在塌上好整以暇看熱鬧的男子這時方又開口說話，“不死人有武力沒腦子，這樣放他出去，結果不過是被有心人利用再當殺人工。若想幫他保下些尊嚴，將他收起來更好。”

甜寶抿，毫不猶豫把不死人收回空間。

那里有山水為伴，有花草魚可嬉，不死人在里面，至能遠離殺戮及利用，得一份平靜安寧。

“能做出一個不死人，就能做出第二個，大陸十一國，暗還藏了多這樣的殺人兵不可知。”百曉風曲肘支起腦袋，任何時候姿勢都風流優雅，眉眼散漫又清傲，“幽山在龍元國南境濟山脈深，我年后親自過去一趟查探……殺人兵有多不知，但是或可查到用這個的人。”

白彧立刻意會，“冥鐵只有幽山產出，只要查出是誰采挖或者購買了這種鐵礦，就能追索源把人揪出來！”

“嗯。”百曉風闔目，懶懶揮手，趕蒼蠅似的，“你們回去準備準備，年后出發，這次老毒跟我們一塊去。”

甜寶眨眼，“我們也要去？”

才回來沒待多久，轉頭又出門，阿爺阿要氣得不認了。

男子眼簾拉開一條隙，頗有些無語，“自然要去，你以為幽山是什麼地方？猛橫行毒蟲遍地，毒霧繚繞終年不散，本座一人去？去送死呢？”

甜寶，白彧，“……”

因為無知不敢說話。

……

毒不侵一個時辰后獨自殺到鵲樓，在百曉風面前上躥下跳。

“誒喲喂，知道老頭好用了？知道老頭本事了？”

“幽山老頭可是聽說過的，這麼多年想進山尋寶的，甭管是江湖豪客、盜墓神還是皇家貴胄，皆有去無回！”

“想讓老子跟你同行走一遭也不是不行，桀桀桀桀！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去！”

老頭兩手叉腰在某人地盤上橫著走，下高抬鼻孔朝天。

讓你小看老子。

讓你拿老子的烏羅香喂狗。

小子誒，到你求爺爺了！

“原來你聽說過幽山？”百曉風揚，皮笑不笑，“那你肯定聽過過幽山里都藏著什麼毒，比如七彩毒蛛，九履蛇、赤頭蟻、金尾蝎……供養這些毒的地方，毒草定然也不了，就連籠在山上的霧水，都有讓人暈眩窒息之效。滿山都是毒呢，嘖嘖。”

毒不侵橫走的步子越走越慢，心頭越來越，眼珠子開始發直。

“滿山都是毒”在他耳里就是“滿山都是寶”啊！

百曉風這個狗幣，拿他了！

“小人，你當我不會自個去麼？就是不跟你一道！”

“幽山進山沿途都被人設了機關，你想自個去當然可以，祝你好運。”

“……”

毒不侵扔一把就走，回去找甜寶告狀！

揮開藥起倚窗，欣賞了會老頭氣呼呼的背影，百曉風整裝，心愉悅出門，去十二碼頭。

既是去險地，自當準備充分。

就算死也要多拉幾個墊背的不是。

臨近年關，十二碼頭暫歇了船運，大胡子最近很有閑。

每天在各個分舵走上一遭，把有小傷小痛的幫眾聚到一，請某大夫前來醫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