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皆做了改扮，坐在酒樓大堂一角不算起眼。

聽聽八卦順便吃個飯，讓人心跟著愉悅。

歡快間，一群著外族服飾的人走進酒樓，外形彪悍神倨傲，在店小二躬迎請下步上樓。

“這些是來朝賀的異國人吧？登基大典已經過了，怎麼他們還在長京沒走？”蘇武嘀咕。

魏離將視線從那方收回，“過兩日宮里設宴餞行，之后他們才能離開，這些皇室的繁文縟節，不喜也得照著辦。”

“太廟那些殺手是他們帶來的人吧？”蘇安同的拍拍魏離肩頭，“狗咬了你一口，你還得給他送塊骨頭說自己不疼，唉，高位不易坐啊，你憋著吧。”

蘇文伏桌悶笑。

白彧撇頭抖肩，兩個大人扶額。

魏離角了，大師兄這是膈應他還是膈應他呢？

夜漸降。

長京城燈火通明，又復往日熱鬧繁華。

東市小巷民宅里，甜寶吃了碗甜酒釀，梳洗后熄燈，準備歇下。

窗外倏有人影一晃。

甜寶歪了下腦袋，往外追。

一前一后兩道影在民巷圍墻、瓦檐上飛縱，將萬家燈火踩在腳下。

直到了近宮道，前方著夜行的黑影才停下轉，扯下面罩，朝后方追來的翹，“師姐，這些年我的輕功沒有退步吧？”

甜寶跳到他面前，和月落在微抬的瑩白小臉，“你是來跟我比輕功的？”

要不是認出他，已經把他劈兩半了。

傻小子，唉。

“……”魏離假裝沒看見臉上跟算如出一轍的同，腦袋往后一揚，“隨我來，帶你去玩好玩的。”

“玩什麼？”

“去了你就知道了。”

甜寶一臉茫然，跟著可以明正大走宮門卻偏要帶翻宮墻的年，在宮里左彎右拐躲避巡邏衛軍。

最后落腳一巍峨殿宇檐頂。

睨著拽躲進屋脊影鬼鬼祟祟的年，甜寶忍不住了，“你在做什麼？這是你自己家，想要什麼一聲令下，用得著做賊？”

“噓！”年比起食指，小心翼翼揭開腳邊瓦片，“那不一樣。這些年我們分別兩地，好玩的事全沒我的份。”

瓦片揭開一方小，出下方景象，珠寶氣閃瞎人眼。

他回頭，夜下星眸漆亮，“我想跟師姐一回東西。”

甜寶，“……”這病慣著還是不慣著？

活了十幾年，頭回遇上自己東西得這麼興又曲折的。

對上年期盼眼神，甜寶嘆氣。

算了，誰讓他師姐？

甜寶揮手示意年讓開，俯從口往下瞧，“你想要什麼，我給你拿。”

下方過道，巡邏衛軍恰逢經過，領隊警覺，飛快抬頭往屋頂看來。

魏離悄無聲息打了個手勢，領隊立刻低頭，帶著隊伍直行離開，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這是府庫，存放的都是皇帝私人財務，全是先朝留下來的，我剛剛登基，還沒有進去清點過品。”魏離睨著認真背影，有點張，“稀罕東西應該不，毒爺爺不是喜收藏藥材麼？漂亮的首飾頭面可以帶給阿、嬸嬸、姑姑，讓們高興高興。師父喜墨寶——”

他一一細數，話還沒說完，便直起，手中一把嵌玉匕首塞給他，“皇帝收藏的匕首應該不錯，你拿著防，別真被狗咬著了。”

“……”悉的挫敗在心頭蔓延，魏離再試探提議，“師姐若是不喜歡這些，我帶你去兵庫？”

甜寶抬眸，將他藏在眼底的失落看在眼里，在他肩頭拍了一記，“想玩好玩的？跟上。”

話畢，一馬當先縱出。

月下，高束的馬尾迎風飛揚，背影恣意灑。

魏離心頭發暖，揚跟了上去。

……

亥時過，城中燈火逐次熄滅。

位于西市的使節驛館也開始安靜下來，驛館大門外懸著的照明燈籠在夜風下晃，氤氳黯淡暈。

館人大多已經睡下，只有三兩間房間還著燈。

其中一間房約有喁喁談聲。

“玄景帝登基大典已，真是可惜了……再有幾日我們就要離開，大人，他會不會在當中使什麼絆子攔下我們？”

“他不敢。周邊各國使節皆在此，不管他攔誰，其余人都不會干看著，此次我們是同進退的關系。玄景帝若當真如此不識大，就等同一次把鄰邦全得罪。”

“話是這麼說，但是流放地來的那幾人難以琢磨，未必會在意這些。”

“這也是玄景帝該頭疼的。前來朝賀的使節在他大越出了事，諸國連借口都不需找便能直接懟大越發兵！是管住自己的人，還是等著被諸國討伐，孰輕孰重他自當分清。”

屋人毫不避諱談話間，一無無味煙霧在整個驛館悄無聲息蔓延開來。

甜寶院外墻影下，手一揮一握，拍拍懵師弟肩膀，打了個手勢：溜！

魏離是真全程懵。

他以為師姐帶他來使節的東西來。

結果是來殺人越貨？

跟著離開驛館外墻，跳上對面街道高樓店鋪屋頂，魏離又被扯著貓下來。

“師姐，我們在這里看他們怎麼死？”

“嗯。”

“……”

聞言，魏離沉眸往那邊驛館看去。

既然甜寶要殺他們，便殺吧，之后的事，他想辦法應付。

很快那邊就傳出靜，是吵架聲，越吵越激烈，最后傳出打斗。

接又有更多人加打斗行列，刀劍齊出，隨著時間流逝，一個個打出火氣殺紅眼。

魏離神怔忪一瞬。

“大越不能手，他們自相殘殺，罪名應不會扣到大越頭上了吧？我會留幾個活口回去報信。”甜寶看著那邊，清亮嗓音淡淡，“就算他們要繼續找借口對付大越，私下里也會起罅隙展開訌。誰都別想好過。”

“師姐——”

回眸，“這些狗咬了你，我便薅他們一塊皮，你不用憋氣。”

看著漆亮眼眸，魏離手指不自覺蜷起，腔某既暖又漲。

他知道，甜寶對自己人向來護短，別無他意。

是他……心跳一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