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年半個子探出窗。
月照進他眼底,滿是笑意。
眼角眉梢皆有笑輕揚。
“可你走到窗外的時候,我便已經開心了。”
甜寶下的眉往眉心聚攏,看年跟看傻子似的。
是將心比心,在樹上把爺爹娘毒爺爺師父師娘干爹斷刀叔叔大胡子全部想了兩遍才來的。
錯了就認,不是那麼不干脆的人。
可是白彧笑這樣子,病?
一溫涼指尖彈上眉心,年變戲法似的端出一盤杏花糕,朝眨眼,“咱找蘇安蘇文蘇武去?”
“作甚?”
“他們現在定還氣得睡不著,便是睡著了估計做夢也在罵你。”年壞笑,跳出窗,拉著甜寶就走,“拿杏花糕堵住他們的!”
“……”甜寶空著的手心一翻,默默拎上一袋子梨。
子夜,島上四安靜。
島嶼西部礁石群立,月夜下影影綽綽,海浪拍石聲為這方空間平添一嚇人的詭譎。
某礁石影下,兩道影靜靜蟄伏,四周空氣里殘留杏花糕甜香。
很快,一人出現在礁石林口,就著月往里行來,邊走邊張,極是警惕。
待行到礁石群最里,不知道來人摁了什麼機關,那礁石現個半人高的口,來人閃消失。
甜寶皺眉,竟然是礁石,這就無法窺探了。
白彧了下手臂,兩人一個對視,旋即也消失在礁石群。
客院黑漆漆靜悄悄,住在里面的人似都已經睡去。
然藏在暗監視的人一刻不敢放松,生怕錯個眼會生出紕。
專注間一陣夜風吹來,不知是盯得太久人累了抑或眼睛累了,眼里現出須臾恍惚,監視的人立刻警惕凝神,探看客院毫無異樣才稍稍放松。
接下來兩日,島上風平浪靜。
因著賽事已經結束,前來參賽的選手陸陸續續開始離島。
應邀前來觀賽的貴客們也走了一波。
剩下逗留在島上的,明面上說是趁此機會將整個空流島好好游一游,至于背后藏著什麼目的,無人知曉。
甜寶、白彧跟蘇家仨小子五人在島上顯得有些無所事事,便各自到溜達。
甜寶很喜歡坐在景觀園里那棵杏樹上曬太,吹風看風景,幾乎每天都要去一回。
只是這日景觀園里多了點喧鬧。
跟杏樹隔了兩座假山的涼亭,一群貴婦人被丫鬟簇擁著,閑坐亭談笑。
幾個年歲不等的垂髫小兒在亭外空地嬉戲玩耍,追逐一個鞠球。
“太,娘,你們看,我搶到球啦!”有小娃兒聲氣的興高喊聲。
隨即有蒼老慈祥的婦人聲線帶著笑意,應道,“瞧瞧你這皮猴子,玩個鞠球玩得一臟兮兮的,仔細些,跑那麼快小心摔著傷著了。”
“柏兒長大啦,才不會再摔跤呢!”
這話讓廳中貴婦們忍俊不,故意調侃,“柏兒可不是長大了嗎?上回追蝴蝶追了兩圈才摔呢,比以前可好太多了。”
“當時也不知道是誰哭得稀里嘩啦的,把太給心疼壞了哈哈哈!”
惹來小娃兒跺腳不依,那方笑聲更甚。
甜寶頭枕雙臂躺在杏樹枝椏,角勾一抹諷刺。
世事當真奇怪。
有些人生來就能得萬千寵,而有些人窮盡一生想獲得一憐憫溫,卻求而不得。
萬事兩極。
閉上眼睛假寐。
鞠球在地面滾的聲音由遠而近,小娃兒追逐的腳步聲也隨之而來。
“咿?你怎麼躺在樹上?我認得你,你是那天在比賽上贏了好多藥師的人!”稚嗓音在樹底響起。
甜寶睜開眼睛往下瞧,對上四五歲小男娃乎乎的小臉,“哦。”
也認得他。
烏和泰的小孫子,被喚作柏兒那個。
小男娃一點也不認生,許是對樹上子諸多好奇,他抱著球在樹底下坐下,仰起頭,“你好厲害,會武功,還會制藥,你是怎麼學的?”
“跟人學的。”
“……我爺爺也我多學東西,但是學東西好無趣,我更喜歡玩。所以我經常跟我爺爺撒,我一撒他就什麼都答應我啦!”
“你爺爺很疼你?”
“他可疼可疼我了!”
甜寶笑笑,收回視線,過上方樹葉的隙看明藍天,“是嗎,我爺爺也很疼我。”
看樹上子扭開了頭,似乎不太想再跟他說話,適逢亭子那邊有人找來,小男娃噘了噘,抱著鞠球登登跑開了。
甜寶沒有睜眼。
那邊尋來的人看時充滿警惕跟敵意,無需睜眼也能覺到。
跟烏家最得寵的小孫兒有了接,估計用不了多久,對方就要撕破臉皮了。
所料沒錯,從景觀園回到客院,凳子還沒坐熱,院子外頭就傳來靜。
腳步聲紛雜,很快將整個客院團團包圍。
出現在客院里的,是著盔甲的小將。
對方展開手上拿著的通緝令敷衍的看了一眼,隨即厲喝坐在院子小石桌旁的五人,“你們就是九國通緝令上的通緝犯!好大膽子,竟然敢喬裝易容混到空流島上來!”
五,“……”
他們還戴著面呢,跟那小將見都沒見過。
這樣說話抓人真的是裝都不裝啊。
白彧突地笑了聲,玉扇輕敲掌心,“原來這就是那個倒霉蛋。”
九國的不敢來。
姓烏的也不敢。
這是在府隨意找了個炮灰,來試探來了。
甜寶沒什麼表,直接忽略小將傾聽院外靜。
烏家撕破臉皮了,這個炮灰不過是道前菜,暗地里必然有殺招。
否則烏和泰不敢輕易手。
可惜那晚盯梢沒能追進礁石,無法探出烏和泰的底牌。
蘇武是五人里最激的,著手,“咱打不打?打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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