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整個廣場極靜。
靜默過后,又似有漫天蜂從遠沖來,嗡嗡嗡聲越來越大,最后鼓噪耳。
賽場旁特設的看臺也起了。
烏老太君臉上和不見了,臉皮繃,松弛耷拉的三角眼沉下來顯得格外兇厲刻薄,“這是何人,敢于我空流島上生事端!”
“近日因為賽事來島的人太多了,五湖四海皆有,要查份有些難。”坐在老太君旁側一三旬中年人皺眉,看著場上婦人目不善。
“難也要去查,這般上場是故意給我烏家難堪,背后必定有什麼干系!”
“好,我這就著人去查。我們烏家在空流島屹立這麼多年,各國權貴多也會給我們點面子,這人如此作態行事,確實可疑。”
“查要查,人也不能就這麼放了。”烏老太君瞇起眼,低聲吩咐,“人把好離島關口,在查出份之前,找名目把留下!”
……
場上,烏和泰臉幾乎維持不住。
還坐著的一眾貴客頭接耳間看他及婦人的目開始不同。
外面圍觀的視線更是微妙。
他在空流島幾十年汲汲營營弄出毒王谷,給烏家打出威跟名。
結果一顆清毒丸就將他多年基業打得搖搖墜!
這個婦人究竟是什麼人!
“烏某不知夫人原也是一杏林高手,眼拙了。這等解毒本事確實人嘆為觀止,烏某佩服。”烏和泰盯著婦人,揚笑問,“不知夫人是何地人氏,如此高的本事師承何人?”
甜寶角翹了下,似笑又似沒笑,“無名小卒不足掛齒,不過是數年前有幸得識老毒王毒不侵,跟他學了兩年岐黃,對醫毒略懂一二。”
“……”一眾參賽者只覺口中了一箭。
學了幾年,略懂一二,就能把我們的臉打得啪啪響。
能不這麼埋汰人嗎?
但是又莫名的心頭快速釋然,反而沒那麼難了。人家是毒不侵的徒弟,他們輸在手里想想就不丟臉。
別人聽了也不會覺得他們丟人了。
對面老者面皮猛地抖了下,瞳孔驟驟擴,甜寶沒看見般,“剛才坐在臺下,聽得周圍人說烏島主跟老毒王原是親兄弟,也聽聞烏島主一直對親兄弟念念在心。我游歷中偶然來此,為后輩當替老毒王拜訪一下烏家,不知可有幸上島一觀?”
烏和泰反應慢了半拍,被外頭圍觀的人搶了話,“烏島主對兄弟重義,整個空流島誰人不知?當年毒王谷覆滅,老毒王不知道所蹤,烏島主就是念兄弟才費盡心思重建了毒王谷,夫人將老毒王還活著的消息帶了過來,島主定會奉你為上賓啊!”
“對啊!老毒王的徒兒如此本事,若知恩,日后跟烏家強強聯手相互扶助,這才是最值得高興的事!島主豈有不愿之理!”
有人開了頭,連應邀前來的貴賓也有人開始加說和行列。
烏和泰一時間竟騎虎難下。
毒不侵的徒兒?
不管真假,不論對方目的為何,他著頭皮也需將人往里請。
那麼多人在看著,他若拒絕,多年營造的記掛弟弟的表象就會被撕碎,勢必會累到烏家名聲。
而且,毒不侵多年一直躲在流放之地,他的徒兒必然也是流放之地出來的。
這婦人想必就是流放之地此次跑出來的五六人之一,年齡跟容貌與他所接消息截然不同,是易了容!
既是流放地來的,便絕不能放了!
眸明暗間,烏和泰重新拾起笑臉,喜不自勝,“原來竟是舍弟的徒兒!自己人,我自要往家里請的!”
場外,白彧跟蘇安蘇文蘇武四人重新坐定,恢復泰然。
甜寶可真是好樣的,這都能給找到借口上島,連請柬都不用了。
蘇武暗自還有點可惜,以為能打了呢。
因甜寶比斗不符合賽事規矩,一眾參賽者又皆是遠道而來不能讓他們白走一趟,否則烏家的損傷會更重。
是以賽事依舊按照此前定下的,伴月拔得頭籌。
只是出了后面的小曲,以往熱鬧的藥王藥品拍賣變得索然無味。
……
甜寶拖家帶口上島,登堂室。
他們跟烏和泰彼此間心知肚明雙方仇怨,面上卻都不破綻。
進了烏家后,烏和泰將他們暫時安置在客院,借口有事離開了。
五人面面相對,有四個臉立刻黑下來。
“蘇甜寶,你玩得可真夠大的!”白彧玉扇也沒心搖了,扔到一邊,桃花眼凝著某人,咬牙切齒的笑。
蘇安,“大哥分量不夠重,我且將此事記著,回去了給阿爺阿講故事。”
蘇文,“唉,終歸是我等不值錢啊。你若出什麼事,回去以后頭掉的就是哥仨。”
蘇武,“一碗毒藥說喝就喝,這種膽量我再活個十輩子也生不出來!甜寶,你教教三哥,你是如何壯膽的?”
甜寶,“……”
甜寶,“我百毒不侵。”
四,“呵。”
百毒不侵?
合著你就仗著這一點,做了顆假的清毒丸不?
“我們現在跳進虎了,待會老虎就會爬出來吃人,先說說如何打虎。”頂不住四雙眼睛盯,甜寶歪頭屋頂,正狀,“烏和泰已經猜到我們的份了,肯定要甕中捉鱉。”
四人不說話。
“你們歇會,我去聽個墻角。”
“行,你去,反正我們就是四個拖油瓶。”
“……”
甜寶只能坐著不。
小弟造反也是鬧人的。
婦人乖乖坐著面無表的模樣,又把四人氣得牙。
他們是一點轍兒沒有。
打不過,罵不,還說不聽。
跟甜寶一塊出來最考驗的是他們的心臟。
做事太出人意表了,真就沒什麼是不敢干的。
給竹竿能捅天!
白彧上發疼額角,“烏和泰背后牽扯的勢力得查,我們主跳進甕里,且看的都有誰。”
島上聚了各國權貴,除了本王八沒來,其余人齊得很。
他們都是九國通緝令上的人,武功手想必對方已經了個七七八八,輕易不會往前送菜。
就看被最先推出來的倒霉蛋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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