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的徒北村，除了小蘇家洋溢歡笑，其余亦充滿笑聲。

似出外云游的最強脊骨回來了，村莊呈現出的面貌，生氣更蓬。

這一夜村里燈熄得最晚，亦睡得最好。

甜寶難得起晚了，迷迷糊糊間，是被一道活潑嚷嚷聲吵醒的。

“甜寶姐姐，甜寶姐姐起床啦！小麥穗來陪你玩兒啦！”

“甜寶姐姐，太曬屁了，你再不起來，早上的氣你就吸不著了！”

“誒呀怎麼還栓門了……娘親做的包子待會就要涼了……”

甜寶躺在床上，角不自覺彎起一角，沒睜眼。

準備再賴一會時，臨菜園的的窗戶傳來吱呀聲響。

嘆了口氣，甜寶坐起，睜眼就看到被打開的窗戶上，小丫頭正手腳并用吭哧吭哧想往里爬，圓嘟嘟的小臉都憋紅了。

“小麥穗，這樣要掉下去的。”手把吊在窗臺的小丫頭拎進來，刮了下小鼻子，“姐姐起來了，別嚷了。”

小麥穗仰頭，出八顆小米牙，把手里一直抓著包子舉高，“甜寶姐姐，這是我娘做的大包子，可香了，我特地給你帶的，怕它放涼了就不好吃了才爬窗的哦！”

話畢，小丫頭肚子傳出咕嚕聲。

甜寶低眼瞧著，挑眉，眼里盡是調侃。

小麥穗登時紅了小臉，扭扭抱住小肚子，“包子出鍋我就想先拿給姐姐嘗，自己忘、忘記吃了……”

甜寶姐姐可太好看了呀！

是以后的夫君呢，嘻嘻嘻！

“……”這丫頭打小就黏，長了年歲還變本加厲了，甜寶無奈又好笑。

起穿，洗漱后把小丫頭帶來的包子掰開，餡喂小丫頭里，甜寶將包子皮吃干凈了，要下逐客令時又被小丫頭抱住，“甜寶姐姐，小麥穗帶你去玩好不好呀？你走了五百七十三天，好不容易回來了就多陪陪我嘛！”

小院里，蘇老漢跟蘇老婆子正把收倉的稻子翻出來曬，院角蘇大蘇二在漱口，灶房里三個婦人忙活早飯，毒老頭點菜的聲音時不時飄出來。

隔壁院子里幾個年哈欠聲、談聲也隔墻傳出。

菜園子門口，幾只神奕奕的土啄食青菜葉子，時而間發出咕咕咕的聲音。

各種聲響靜匯聚，在清冷秋晨織出平凡的溫馨。

甜寶看著掛在上耍賴的小丫頭，輕聲笑開，探手把抱起，“好，陪你。”

蘇家長輩們早就聽到小麥穗嚷嚷了，那些言稚語落在耳中逗人開懷。

蘇老婆子笑道，“離吃早飯還有些時候，正好讓小麥穗帶你去村口逛逛早集。”

“早集？”隔壁墻頭冒出三個腦袋，蘇安跟蘇文驚訝得眼睛瞪大，“阿，我們村口什麼時候有集市了？”

魏離也頗興趣。

他們昨兒回來在村口可什麼都沒瞧著。

蘇老漢故意賣關子，“你們這些小兔崽子見天的往外跑，不知道咱村子有多大變化了吧？哈哈哈，自個瞧瞧去！”

……

從家院子走到村口的一路，幾個年人懷里憑多了許多吃的。

小六子塞的煮花生，大富叔給的烙餅、莫爺爺給的棗子、小小叔的烤山藥、王嬸嬸的白面饅頭……

到得蘆葦，就能聽到村外順著清河水爬過來的喧囂。

穿過樟樹林，順著喧囂聲往前走不到一里路，左側山坳里便現一小集。

一個個小攤子用麻袋墊底，上面擺放還沾著水的青菜、新鮮果子、小袋子裝的米面、支著小爐子冒著熱氣的蒸籠、現煎的烙餅子、甚至連攤都有。

擺攤的大多是徒北村面孔。

倒是趕集的人多數陌生。

山坳小集人不算多，也不算，大家邊擺攤邊談笑風生，使得這片山坳格外的熱鬧。

“真不錯啊，竟然連熱食、攤都弄上了，看來咱村日子是越來越紅火了。”蘇安咬著棗子，心跟東邊升起的朝一樣明朗。

小麥穗仰著下甚是自豪，“我爹爹提議的，說大家伙手頭有富余了，把富余的東西拿出來流通流通，相互方便。一開始村里人還擔心東西賣不出去，又擔心買不著想要的東西，結果沒多久大胡子叔叔就把分舵挪過來了，每天早上來買東西的大多是十二碼頭的人，連攤子都是他們弄來的！小集開起來快有一年了，四周的人早上來這里逛集的越來越多，以后肯定會更熱鬧的！”

魏離看著眼前和諧民生氣息，彎，“沒想到村民跟十二碼頭的竟然會有如此融洽的一日。”

“現在十二碼頭可不敢欺負咱們村，都是客客氣氣的。”小麥穗下抬得更高，盡力拿眼角看某人，渾警惕跟敵意，“你不要跟我說話！”

聞言，魏離好笑，故意逗這個初次見面的小師妹，“為何？”

“你跟白彧都是我的敵！我告訴你，甜寶姐姐是我的，你們誰都不許跟我搶！”

爹爹說甜寶姐姐不是的，小麥穗不服，自此看誰出現在甜寶姐姐邊都覺得對方是敵。

跟姐姐一起長大的五個，除了三個親哥哥不用防，白彧跟魏離是一定要防的！

敵見面分外眼紅，不跟敵說話！

甜寶手，把小丫頭翹上天的下下來，“聽好，姐姐是小蘇家的。”

小麥穗立刻，“我以后也是小蘇家的！”

魏離，“……”

蘇安跟蘇文想笑不敢笑，師父家這個小祖宗，可千萬別是他們家的，就這子日后誰遭得住，禍害別家去吧。

介于在來的路上已經吃飽了，幾人在小集逛了一圈什麼都沒買。

也沒急著回家。

在瘴氣林里走一走，看看蘆葦，聽聽河水流，聞聞稻田間的泥土香氣。

這里，有外界所沒有的安好，讓人心格外寧靜。

“魏離，你離開到現在有七年了吧？在軍營都混上將了，上戰場殺敵覺如何？”幾人坐在河邊，沐浴晨，蘇安隨口笑問。

蘇文也道，“這些年你一點消息都沒有，知道你給家里遞消息肯定不方便，家里人就更加惦念你，阿爺阿隔三差五就要提你一回，后來不提了，也總會看著燕霞關方向嘆氣。”

甜寶補充，“現在是上騎都尉。”

魏離轉頭，看了眼下清麗沉靜容，彎輕笑。

在禹都古道時他報了職稱，彼時看，似沒聽到。

原來是聽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