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寶往年看了眼，及后收回視線低下頭。

慫了吧唧的模樣。

惹來故意諷笑，“師弟，你在武館第一考核，怎會敗在手里？瞧著著實沒什麼特別的。”

徐揚臉頓時有些難看，這件事每每提起就讓他極為不爽，他淡笑，“考核彼時點到為止，加之是弟子，是以第一我未用全力罷了。”

“是啊師姐，徐揚師兄第二比試的時候又奪回第一了，后考們綜合績，徐揚師兄也是第一。有些人剛館多久？能打贏徐揚師兄一回，不過是僥幸，算什麼真能耐？”同一批新人進來的于洪怪氣，看著那對兄妹也是哪哪都不順眼。

甜寶低眉順眼，長睫遮掩下，一雙眼幽靜全無波瀾。

這些人這些話，就是個屁。

白彧則角抿，站在妹妹邊敢怒不敢言模樣，又引來那邊越發大肆談論的人哄笑。

笑聲陣陣刺耳，白彧于笑聲中眼皮垂下，眼底誚冷散漫涌。

“整裝完畢，出發！”總鏢頭高沖一聲令下，隊伍起行，踩著長道白雪出發。

當夜，早上揚了一場威風的鏢局大小姐莫名其妙整張臉腫豬頭，連舌亦都腫大，口不能言水不能喝飯不能吃。

整得鏢局飛狗跳。

鏢局有通關路引，進大越境不難。

難在冷冬路難行，從信都到隴西外灘，由水路境后上岸，繞過邊城進禹都古道，花了一個半月時間。

年節已經過完了。

雪卻還依舊無停無歇的下，禹都古道積雪厚得能覆腳背。

到得古道口已是下傍晚，高沖沒有激進直闖，下令隊伍原地整頓，先吃飽喝足了再繼續趕路。

古道口四周荒蕪，崇山峻嶺覆白雪，山林遍枯木。

冷風穿山越林而來，刮過耳邊時聲響尖銳如百鬼嚎哭。

鏢師們就在臨道枯樹林前停駐暫歇，恢復一下力。

“石玉，九兒，你們兄妹倆功夫不錯人也機靈，往前去探探路，若無什麼異樣，大家歇好了再往前行一段。”高沖坐在枯樹下，瞧著幽深古道隨口吩咐。

徐揚那邊有兩人立刻浮出幸災樂禍表。

此次隨行的新人五個，總鏢頭誰不吩咐開口就那兄妹倆，如此針對，定是苗小姐在他跟前說過話了。

于洪頂了下韓文柏手臂，“誒，你說他們兩個進去了還回不回得來？”

韓文柏翹了下角，低聲道，“回得來是前路尚算安全，回不來便是前方有異，總歸探了路了。”

“我說他們就是活該，為新弟子非要跟老弟子別苗頭顯能耐，不討喜！”

徐揚沒說話，只冷冷看了那兄妹倆一眼就收回目。

……

從口進古道，積雪上留下兩串長長的腳印。

白彧回頭看了眼，離口已經很遠了，他們一路走進來倒是并未見什麼異樣，滿目皆是空曠荒蕪。

“甜寶，你們家流放的時候，紫叔叔就是護你們走的這條古道？”白彧問。

甜寶嗯了聲，“古道三十三峰，各峰皆有匪寨各自為營，全是些殺人不眨眼的。我家在古道另一頭遇到過馬匪。”

“然后呢？”

“殺了。”

“那時候你多大？”

“三個多月。”

白彧角了，不問了。

地上積雪越發深，開始裹小，一腳踩下去全是鞋底軋過雪粒的嘎吱聲響，兩人腳上穿的布履早就被雪氤，凍得厲害。

“還需再往前走一些，否則隊伍進來，只看地上腳印就能知道我們有沒有懶。”白彧看著前方蜿蜒無盡的小路，不爽浮上來，“甜寶，我怎麼覺著咱倆跟苦行僧似的，不是來報仇的，是來苦修的？”

“記住這種滋味，來日開打的時候，拳頭能更狠。”比他矮的舉起手，拍拍他腦袋。

白彧“……”他是小狗還是小寵？

甜寶沒接他的小幽怨，停下腳步抬頭，看向旁側白雪映灰林的山峰，角小小揚起一角，“這里距口約五里，白彧，給他們找點活干。”

“什麼意思？”

“這座山山腳往上的積雪有人踩踏過的痕跡。”

“說明山上有人！匪寨！”白彧立刻會意，勾，眼底冷盈，“這回，且看看究竟誰才是炮灰。”

口鏢師們已經吃上了，搭灶開伙，熱騰騰的食下肚，驅散了披霜戴雪趕路的寒冷。

子暖乎了，話也多了。

有鏢師長脖子往古道里看了幾眼，“新來的那兄妹倆進去有半個多月時辰了吧？倒是一點靜沒有，別是遇上馬匪了？”

“半個多時辰，照他倆腳程能探十里雪路，走進去這麼遠……況難說。”

高沖臉有些沉，“他倆上有信號彈，若真遇上命之危會以信號彈示警，無信號，應還安全。”

實則不然，沒燃信號彈也不能算安全，不過是暫時沒有命危險罷了。

至于里面究竟是什麼況，石玉跟九兒能不能回來，就看他們造化跟己能耐。

歸一閣不收無能之輩。

眾人散漫閑聊間，天開始暗下來，一枚信號彈伴著尖銳聲響突然升空，在半空開。

高沖眉頭下，站了起來，其余鏢師也變了神。

并無懼怕，只是認真了許多。

“總鏢頭，救命！馬匪、有馬匪！追來了！”年影跌跌撞撞出現在眾人視線。

他后方，跟著黑一群人，手里舉著大刀，彪悍又猖狂。

跑近了年臉更清晰，已然被嚇得蒼白，眼眶發紅，是又懼又怒，“他們人太多，我沒能把妹妹帶出來，還在古道里！求總鏢頭帶隊救出我妹妹！”

“你這個白癡，有馬匪你跑就行了，我們聽到靜自會去救你們，你把人引過來也就算了了，你放信號彈作甚！”高沖尚沒回話，鏢師里已經有人先怒罵開。

這到底是是個什麼蠢貨！

信號彈一放，不等于把三十三峰的悍匪全給引出來麼！

他們縱然有好手，也不敢確保能在三十三寨悍匪中全而退啊！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