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福跟萬六爺也在恭迎之列。

兩人看著走下船的男人，激萬分。

他們等著幫主回來可等了太久了，眼瞧著徒北山勢，奔赴的人越來越多聲越來越盛，兩人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偏偏不能妄再讓幫里損失人才。

按捺心焦一等等了數月，當中煎熬語言不能形容。

“幫主！現在你回來了，定要好好殺一殺徒北山的威風，重振我十二碼頭威！”

總舵大廳，萬福待人坐下后，立刻把這一年多時間里徒北山的“惡行”繪聲繪添油加醋描述了一遍。

分坐在大廳兩側的十二碼頭各堂主、管事也莫不義憤填膺。

“小蘇家本來是一戶小農戶，全家不過十一口人，要不是仗著背后有個能打的高手，哪敢如此囂張？也沒他們囂張的份！”

“說來也怪，自打他們來了徒北山后，竟能將三大勢力都想招攬的人一個個吸引了過去，先是斷刀、毒不侵，現在連霍子珩都給他們家崽子當了先生。還有白奎那匹夫，他兒子也撈了個霍子珩關門弟子的名頭！幫主，當小心他們聯合在一，日后非得我們十二碼頭無立足之地不可！”

“自從他們起來之后，十二碼頭就吃癟！整個流放之地三大勢力，白奎見風轉舵早早上去了，鵲樓端著清高的調調毫無靜但是也沒有損失，來來去去，虧全落在了咱頭上，草他娘的！”

“這難說不是個大謀，專門沖著十二碼頭來的，不知道是誰瞄上了外城的利益，要跟咱搶來了！”

“事到這份上咱不能再繼續退，否則以后真要越發抬不起頭！”

底下眾人各抒己見緒激昂，大胡子坐在上方首座臉深沉，戾冰冷眸子梭視。

及他的眼神，眾人下意識閉了，腳底生寒意。

“吃這行飯，走這條道，就要懂得玩這一行的手段。”大胡子開口，聲音冷得似夾著冰渣子，他冷笑，“老子不過出門辦事一段時間，幫里就這樣，老子養你們這大一群養的都是飯桶？一個個還沒斷要娘繼續帶著？好日子過久了，腦子裝的全是豬油了嗎？”

眾人更加不敢吭聲，知道幫主了怒了。

最后還是萬六爺站起，道，“幫主息怒，此番確實是我等小瞧了徒北山，讓十二碼頭接連遭到損失我等該罰。但是眼下最要還是解決憂患，攘外再安。大家伙一門心思等幫主回來，只要您一聲令下，我等萬死不辭！”

大胡子視線轉落到萬六爺上，瞇眸，“既如此，就由你先領命。”

萬六爺背脊繃起，著頭皮，“是！”

萬福坐在那，不敢抬頭，在下方的臉臉極難看。

讓他們萬家莊先領命，那就是讓他們先去送死，剛才就該摁著六叔不讓他說話，現在好了，先當了出頭鳥！

大胡子收回視線，空氣中的迫松弛了些，“徒北山背山靠水，水源依靠清河，日常飲用、農田灌溉都需從清河取水。若這水無可用，徒北山的風也只能等著失。清河源頭在十二碼頭七分舵附近吧？”

底下坐著的人猛地抬頭，不人失聲，“幫主要毀清河水？幫主不可，徒北山固然依靠清河水源，我們十二碼頭不地盤也同樣需依靠清河啊！”

“有何不可？舍不了孩子套不著狼，既然他們幾方聯手要打我十二碼頭，那就魚死網破好了。何況一條清河水，徒北山離不得，我十二碼頭也離不得？你們是不是忘了，十二碼頭是靠什麼生存的？”大胡子眼底冰冷漠然，“沒了陸地上的地盤，我十二碼頭還有諸多碼頭在。可徒北山，沒了清河，且看還有人會繼續奔過去？在這流放之地，敢死的人才讓人害怕。”

想要開口反對的人，終究閉了。

這便是幫主的作風，也是十二碼頭的作風。

要麼我坐大，要麼看誰命大。

“另，八九碼頭聽令，著人在徒北山地界外盯著，避開斷刀跟毒不侵、以及白霍兩家，其余但有人進出，皆可打殺。半月，讓此事傳遍整個流放之地！屆時看看還有誰敢朝徒北山跑！”

萬六爺眼皮子了，“幫主，那小蘇家的人？”

“留著，不是打不過嗎？那就不打。勢需人眾，人眾沒了，留下的人再能耐也不過是個桿將軍，老子將徒北山留給他們吃！”

“可是要真將那些無辜的人打殺了，幫主，恐怕小蘇家的人會、找上門來？”

“吃了幾次虧真就嚇破你們的膽子了？這里是流放之地！呵呵呵誰還玩替天行道那一套？下去！”

“是！”

大胡子甫回來，一風塵仆仆還未褪去，將事吩咐完畢揮揮手將下面的人給打發了。

偌大大廳里，一時清靜下來。

大胡子靠著石椅背閉目，心頭的氣猶未消除。

若不是在外有要事耽擱，他也不至于拖到現在才回來，不想回來后，竟然多了個小蘇家盤踞徒北山，想跟他大胡子搶外城地盤？

小蘇家有高手助陣，此前能一直制十二碼頭，不過是靠殺傷力暫時震懾，把底下那群飯桶給震住了。

只是想在流放之地混出個名堂，真當那麼容易？

不過是諸多手段還沒玩起來罷了。

……

“長冬叔叔。”長冬院門被推開，小娃走，手里捧著個碗，里頭幾塊白米糕，“吃。”

長冬在堂屋廊檐下特地支了張長椅，人在上面懶洋洋的躺著。

之前那張三角凳被他扔了。

撐著子坐起，長冬微笑，“又有好吃的。”

“你干活了，有吃。”娃娃在他旁邊蹲下，碗放他手里，歪著腦袋看他，“你還會在這里住嗎？”

長冬將一塊白米糕放里，咸味讓他皺眉，甜的更好吃，“住，為何這麼問？”

面對這個小崽子，他不太裝。

年紀這麼小，能看出他是善是狠？

“人多，沒地方住。”

“意思是我走了，給人騰地方？”

“你走嗎？”

“不走。”

“有人來找茬，你幫打嗎？”

長冬咯噔一下，側眸定定凝著小娃，“何意？”

“你是漢子，你幫打嗎？”

長冬瞇眸，微笑，語氣輕得像躲在背后磨刀，“幫。”

小娃拍拍小手，蹦跳走了，“我記下啦。”

師父隨口一句讓來問，便來了。

香香的長冬叔叔會幫打架，那就不打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