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幽冥搜索著自己的記憶,開口緩緩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三年前,y國邊境發生過一起恐怖襲擊事件,驚了全世界,國際刑警介調查后,高額懸賞了疑犯,且有個賞金獵人僅用了短短十天的時間就把疑犯給了警方,還順便搗毀了那個恐怖組織的生武實驗室。但也正因為如此,那個賞金獵人被炸死了,導致那筆賞金至今都無人認領。那個賞金獵人,是你?但真正被炸到的人是穆承言?”
顧繁星丟了一個贊賞的眼神給盛幽冥,點了點頭,說:“全都被你說中了。我在抓人的時候不小心了真容,我以為所有人都被我抓完了,可沒想到竟然還有網之魚,招來了報復,要不是當時穆承言把我護到下,我可能就真的跟傳聞中說的那樣被炸死了。”
當時的場面很是混,顧繁星現在想想都還覺得后怕。
想,若是穆承言當時就死了,恐怕也活不到現在了,不用自我了結,不出三天,絕對就被穆承言家族給活剮了。
“還好他活著,不然你墳頭草都說不定有我高了。”
盛幽冥用一種很輕松的語氣調侃了顧繁星一句,但他的心還是對穆承言又羨慕又嫉妒。
“可不是麼。我跟你說,那時候穆承言整個后背都被炸爛了,能看到肋骨,反正就是所有醫生都說他活不了,我也一下子被嚇得忘記了自己就是個醫生,后來還是我師傅出山給他做了手,才勉強保住他一條命,再加上我后來對他的悉心照顧,他才漸漸康復。”
“但還是發了他里藏的毒?”
顧繁星點了點頭,“嗯。正因為這樣,我一直很自責,想著自己如果不去那個任務,可能他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
“他不救你,你們就發現不了他里的毒,他確實是能舒舒服服的過幾年,但到了三十歲,他還是得死。今年三月,他剛好滿三十歲。他若不是在三年前救了你,那他現在的墳頭草也差不多有筷子那麼高了。你無需自責,應該讓他謝你才是。”
呃……
顧繁星的頭頂立馬有一大群的烏飛過。
但好好想想,盛幽冥說的也有道理的。
的邏輯果然跟盛幽冥不同。
“但是。”
“但是什麼但是?你只需要知道,你不欠他的。”盛幽冥還是有些煩躁。
“我想說的是,穆承言他……救過我……”顧繁星出兩手指頭,說:“兩次。”
盛幽冥:“……”
這回真是徹底的無語了。
顧繁星接著說:“你應該能想得到我剛被莫家趕出來,又無家可歸的時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狀態。我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只一人來到y國,人生地不,這里的一切對我來說又陌生又恐怖。好在我英文學的很好,跟這里的人可以無障礙通,可是也只能通,我沒上過大學,又沒有職業技能,在這里只能做一些低等級的工作來養活自己。我白天刷盤子,晚上當垃圾工,了喝自來水,了就啃干面包,我甚至連個像樣的床都沒有,每天只能蜷在又冷又的地下室里。剛來這里的那三個月,我覺得我連這城市里的老鼠都不如。直到有一天……”
“那天晚上下著雨,跟我同一組清理垃圾的兩個工人說請假就請假了,工作全都只我一個人負責。大概清到半夜三點多的時候,我實在是清不了,就坐下來休息了一會,可能是太累,我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那三個月我從未睡過一次踏實覺,但那天不知怎麼回事,我睡得特別沉,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垃圾站里了。”
“我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只知道那里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那里所有男人的上都有紋,眼神都很可怕,樣子也很兇,而那里的人,個個的臉上都帶著靡的笑容。我發現自己上的服被換了,換了很很的那種,雙手被捆在后,上著膠帶,連求救都求不了。我甚至都沒來得及害怕,就被推上了一個很高很高的臺子,被當一件商品,被臺下的無數雙眼睛赤果果的審視。”
說到這里,顧繁星突然看了盛幽冥一眼,問:“你知道我當時最想干的是什麼嗎?”
盛幽冥沉著眼,咬著牙齒,吐出一個字,說:“死。”
顧繁星笑著點頭,“是,我當時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從那高臺上跳下去摔死算了,一了百了,死了就不會再痛苦,死了就能到天上跟媽媽團聚了。”
“黑市是不會讓那種事發生的,在那種地方,你連死的資格都沒有。”盛幽冥接話道。
顧繁星又笑著點了點頭。
“是啊,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接黑市,然后就像你說的那樣,我連想死都死不了,只能被困在原地,一不的盯著臺下那個讓我陌生又恐懼的世界。”
“穆承言買下了你?”
“當然沒有,以穆承言的份他怎麼可能會看得上我?我想,當時的我在眼里可能連只蚊子都不如。而我,是被一個老頭子花了三百萬y幣給買下的,換我們的華國幣是三千萬,還算值錢,想想,也沒什麼憾了。所以,我被送下臺給老頭子的時候基本已經放棄掙扎了,想著等離開黑市再死也不遲。可我錯了,那老頭子本就是個變態,他買下我本就沒想帶我走,而是……,而是想讓我當眾給他表演一場前所未有的,一場很變態的演出。”
話到這里,連顧繁星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那段回憶對來說真的很糟,糟到讓至今都不愿意去回想。
比起在黑市里那短短的幾個小時,莫凌辰的拋棄,顧常林的無,顧傾言和許的冷嘲熱諷真的算不了什麼。
被迫離開莫家又無家可歸是很可憐,但在黑市里發生的一切才是真正的噩夢。
一場醒不來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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