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作以前，顧繁星眼底的早就不知道冷了多個度了，今天，卻心如止水一般，即便看到顧常林如此，看到他做出的選擇，的心底也沒掀起什麼波瀾。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死心。

是的，已經對他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了。

就當從小就沒有父親。

不，不是當，是本就從未擁有過父親。

還在媽媽肚子里的時候，顧常林就已經有了外遇，從那一刻開始，的媽媽就已經沒了老公，而，也沒了父親。

對，就是這樣。

，從未有過。

“你用這樣的方式把我請來是想做什麼？殺人滅口，然后繼承我的產拿去給顧傾？這個想法很不錯。您老還知道我多有點錢，不錯不錯。”

顧常林的手指下意識的了方向盤，從后視鏡里看了顧繁星一眼。

“只要你不反抗，我不會傷你，更不會要你的命，你放心。”

“所以您這又是什麼意思？”

“我……”

“讓我猜猜好了，您這是想賣我第四次來換取顧傾的名譽？賣給誰呢？是八十還是九十歲的老頭子？又或者是華爾街有名的那位大神，夜白？”

顧常林面微暗，“你，你怎麼知道是夜白？”

“很難猜嗎？這世上敢如此得罪夜白的人恐怕只剩下您的好兒顧傾了。不得不說，您的好兒是真的牛，我這個當姐姐的簡直甘拜下風。”

“在那里怪氣。”

“我有嗎？”

“沒錯，你從小就比聰明，但是我，更喜歡的是還有母親，我承認我確實偏心，這是人之常。”

“所以，越聰明的人才越是糟人棄？”

“你不懂。”

“呵呵，我確實不懂，所以，您請隨意。”

顧繁星無疑是將每一個字都到了顧常林的心坎上，諷刺無比。

沉默良久之后，顧常林才緩緩的吐出幾個字來，說：“繁星，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反正我已經習慣了，對不起三個字還是等你到了我媽媽面前的時候再說吧。”

“我，總有那麼一天，我會給一個待的。”

“呵呵……”

靜默在車子狹小的空間里不斷擴散開來，誰都不愿意再開口說話。

在這期間，顧常林發了一條微信出去，收到回復之后他才發車子上了路。

車窗是開著的，涼涼的夜風就這麼肆無忌憚的打在顧繁星的臉上，但沒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的，反而被風這麼一吹之后，整個人都輕松了不。

一個小時后，顧常林將車子停在了玉梅山公墓的門口。

這里是埋葬顧繁星母親骨灰的地方。

“顧，顧總，大半夜的我們來這種地方做什麼？”顧常林的人還沒下車就開始發了。

顧常林蹙了蹙眉。

他知道是大半夜，他也不想來這里，只是夜白方才在微信里給他發了一個定位，就是這里。

顧常林率先下了車，拿出手機又給夜白發了一條微信：【夜白先生，我已經到公墓門口了，您現在在哪里？】

很快，夜白就回復道：【顧總是否還記得你妻子墓地的位置在哪里？我現在，就在那里。你把人帶過來，我們一手人，一手放人。】

顧常林心下一怔。

這個夜白，果然是個變態，連人地點都選得如此匪夷所思。

想到這里，顧常林的臉黑得能滴出墨來。

這時候，顧繁星也被捆下了車。

微微勾一笑，夜里，那笑很是張揚。

“顧總這麼快就想下去跟我媽媽團聚了？”

“廢話，你還記不記得你媽墓地的編號？”顧常林不知是否太過恐懼，聲音一下子就冷了好幾個度，樣子很是煩燥。

顧繁星又笑了，“你是有多久沒來給我媽媽掃墓了？”

以前，每次來看媽媽都發現墓地是干干凈凈的，花瓶里永遠都著媽媽喜歡的洋桔梗，一直都以為是顧常林干的，可現在看來，顧常林本就不可能有那個心。

“快說。”顧常林不耐煩的催促道。

“a區十六排十六號。”

如此簡單的數字，就算是三歲小孩子都能記住，顧常林卻說忘就忘了。

“走。跟我進去。”

顧常林不管顧繁星愿不愿意，狠狠的推了一把雙手被捆住不能的顧繁星。

至于他請來的那兩個男人，聽說要進墓園，直接一溜風的跑回了車里，“顧總，我們就在這里等你，你早去早回。”

顧常林低咒了一聲，扯著顧繁星的胳膊一前一后的進了墓園。

公墓一般都是有專人進行看守的，所以大路兩邊是有路燈的，只是進小路之后要借助手機里的手電才能看清。

手電里的掃過一座座冰冷的墓碑多有些瘆得慌，顧繁星能到顧常林的手都是抖著的，抖到最后，即便隔著，顧繁星也能覺到他的手在逐漸變涼。

“怕了嗎？”顧繁星突然開口，“怕就趁早回去，現在還來得急。媽媽的墓地可是還在最里面，你抖這樣，我還真怕你倒地不起，這個墓園里又多一尸。”

“你不得我死嗎？”

“死？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死其實是一種解，你，顧傾，許，像你們這樣的人，沒資格死。”

“沒想到，你竟然恨我恨到這種地步。”

“那是以前，現在，不恨了。”

“可我希你能一直恨我，恨到底，這樣我的心里多能舒服一點。”

“為了讓你舒服而折磨我自己？算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然后看著你們一家子一起去人間煉獄。”

話間，兩個人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封和卿的墓前。

顧繁星看了一眼，還是那麼的干凈，兩旁的花瓶里著兩大捧漂亮的洋桔梗，花瓣還很新鮮，像是才上去不久的。

會是誰呢？

反正不是，因為自上次來過一次之后就再也沒來過這里了。

媽媽……

這時，顧常林四周找了一圈，而后喊道：“夜白先生，您在哪里，您要的人我已經給您帶過來了，您說過的，咱們一手人，一手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