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無上宗的人就會到了他們掙得不是一本萬利的買賣，都是神損失費。

首先害的是林渡。

第一個跟越晗搭訕的是，越晗像是有什麼古怪地雛鳥節一樣，天剛亮就敲響了林渡的門。

林渡倒是沒睡，上方設置了上等的聚靈陣法，其余人在修煉，但如今需要一，正在對著安商會給的境大致地圖制定《境十四日旅游攻略》客戶版。

本以為是瑾萱，起打開了門，就對上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甄六！早上好！”

越晗對上了林渡尚未遮蔽的眼睛，愣了一下。

那眼睛一進去，仿佛能看到連日大雪時候的灰霾天，不見日月，一眼看不到底。

“你的眼睛……”

下一瞬間，靈力自林渡指尖而起，白紗順從地遮上林渡的眼睛。

這小玩意一太耀眼了，林渡急需掩蔽。

“抱歉，在下有眼疾，見不得。”

林渡松開了撐在房門上的手，“這船還沒啟程，爺大可在房間修煉，若是尚未辟谷，一日三餐也有人會送上靈食，怎麼出來了。”

“修煉？我不用修煉，呆在房間怪無聊的。”

林渡笑了笑，這會兒還沒到卯時，這小爺起得未免太早了。

“既然如此，爺稍后，我會上門為你講解注意事項和旅游路線。”

等進了這位爺的門，林渡才知道什麼真的有錢人家的傻兒子。

床鋪上堆著不知什麼材料反正靈韻極度濃厚的……羽草窩，所有的擺設都已經煥然一新，流溢彩，一進門，熱騰騰的溫度就讓一貫在外巍然不的笑臉僵了一瞬。

林渡嘆了一口氣，把紗布折疊了三層，重新覆蓋上去。

寧愿自己瞎了，而不是只是畏。

在這屋子待一會兒，只怕就要潸然淚下了——被刺的。

上一回被刺出了眼淚還是那條龍給自己送定金的時候是。

“甄六，吃果子嗎？很好吃的！”越晗坐到了桌子前，將桌上的靈果果盤往林渡面前推了一推。

林渡用神識略過桌上的各果子，基本上可以湊夠一個孔雀的飼養食譜，這傻兒子都快把我是妖寫在臉上了。

若有所指，“這些可不是中州有的靈果。”

越晗一無所覺，眨著眼睛問道，“你沒吃過嗎？你試試！很好吃的。”

林渡忽然覺得越晗一出來連瑾萱這個傻白甜都顯得聰明了起來。

收住了心里的嘆氣，覺得自己這個老媽子是當夠了。

“敢問爺，上房送的東西，放哪兒去了？”

“嗯？什麼東西？”越晗眨了眨眼睛。

“上寒月境的東西，寒月境需要特殊的面罩，否則吐納之間，容易染病癥，肺部損，上房會贈送防護的面罩法，以減生病的概率。”

這是前人積累的的代價，第一批進寒月境的人無一例外都發了肺部的病癥，活下來的只有小半。

從未知通往機遇的路上，從來都是白骨皚皚。

林渡神識掃了一圈，在一個桌案的屜里找到了那個盒子。

“我的房間都是黃暄收拾的，所以……”越晗聽到容易生病也有些害怕起來。

林渡將那面罩取出來，“就是這個。”

“如果你有手套的話，我建議你也帶上，我看了很多記載，里頭的塵比明界細微許多，會粘附在一切東西上。”

敲了敲桌面，“當然，你可以問問你的隨侍，畢竟人和人的質不一樣。”

林渡說完之后，鋪開了紙張，“這是我為爺您定制的十四天旅游計劃，項目包含，采礦、下海、傳承宮殿以及，大斗，非常富多彩，實際況和解釋權歸在下所有。”

林渡一一介紹完，期間回答了這位爺各種不著邊際的問題，最后抬頭看向越晗，“爺你看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我們可以修改。”

小爺眼睛瞪得圓圓的，臉上滿是驚訝，最后說出了一句，“你懂的真多，你去過寒月境嗎？”

“沒有。”林渡聲音依舊和，“但我會讀書。”

就這樣坐在越晗對面，冠規整，一青，在一片寶里像是帶霜的青竹。

“那看來讀書不能讓人有錢啊，你們看起來都好可憐。”越晗小聲道，“首飾也沒有，服上都沒有寶石。”

林渡無言，妖族是真的不知道財不外的說法，算是看明白了。

“所以，小爺還有別的問題嗎？”

越晗搖搖頭，又點點頭。

“我想問，都說人的頭發是黑的，只有老人是白的，那你是老人嗎？”

他眼底是清澈的，不帶任何惡意的求知。

林渡笑了，發自肺腑的，“我不是，我這輩子……準確的說，才活了二十五年。”

越晗認真想了想，“二十五？那不是還是雛鳥……不，還是小孩兒嗎？“

林渡想了想，“中州有句古話，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越晗看的眼神就更可憐了。

只是這點緒很快就散了，小爺又想到了別的問題，“你寫的這張紙，我看不懂上頭的字，腦子也記不住，一會兒你再給黃暄講一遍吧！”

林渡沉默了一會兒，開始掏維系自己的心臟的丹藥，應該是忘吃藥了，一定是的，讓元燁那小子來陪著小爺玩兒吧。

元燁也很快接到了這位小爺的天真無邪的詢問。

諸如，奚琴拉得不好聽，唱的蓮花落為什麼沒調，不如鳥，等等。

元燁憤而給這位小爺安排了一套《空山鳥語》。

越晗安靜了，聽完又問，“你說這個曲子空山鳥語，可這為什麼這鳥語我聽不懂。”

元燁麻了，好兄弟有難同當，晏青也被了過來。

晏青倒是耐心極了，有問必答，中州無關要的風俗和世家風統統都了解。

越晗倒是很喜歡他。

船也終于出行了。

一日夜里，船忽然出現了巨大的震，原本在屋修行的墨麟率先出了門。

“是海和尚！”有人高喊起來。

《海》有云，海和尚人首鱉，足差長而無甲，舟行遇者率虞不利。[注1]

墨麟目一凝，和同樣聞聲出來的黃暄了個正著。

黃暄與墨麟點了個頭，“開口道，是一只顯靈期七階的四棱。”

墨麟微微蹙眉，手中悄無聲息多了一柄比尋常劍長出許多的玄金劍，“這東西有三丈長，力氣極大，難怪船會有震。”

門次第打開，探出了四顆小腦袋，晏青帶著越晗，元燁帶著瑾萱各自疊在門兩側，“發生什麼事了？”

他們四個正在玩選仙圖，巨大的震把桌上的陀螺都弄得滾到了桌子底下。[注2]

又是一個巨大的震，海水高高躍起，狠狠拍打在了打開的防靈力罩上，約可見海水中兩顆綠幽幽的眼睛。

另一側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正是夜里，林渡眼睛上毫無遮掩，語調懶散，“不是大事。”

“四棱輕易不會發狂掀風作浪，這明顯是發狂狀態，不知是否是有人刻意激怒。”黃暄說道。

林渡搖了搖頭，“并非如此。”

黃暄看了一眼林渡，“閣下很了解妖？”

”只是讀書而已，書中記載，海和尚以許多有毒的水母為食，他的軀無懼毒素。”林渡保持著禮貌的微笑，眼底一片灰霾，“唯一害怕毒素的是眼睛，這的眼睛的眼睛泛著熒。”

“簡單的說，它吃東西的時候沒捂好眼睛，毒進眼睛了，所以在發癲。”

“你看得見？”黃暄有些意外。

“我畏，在你們旁邊，看不見。”林渡風輕云淡地轉頭看向了在自己后走出來的夏天無，“不是大事，讓人扔點解毒丹過去就可以了。”

“為什麼在我們旁邊看不見……”黃暄開始思考他們種族難不克制人族嗎？

墨麟輕輕咳嗽了一聲，“因為你們上太耀眼了。”

耀眼到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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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取自明朝學者黃衷《海語》，只是化用，不完全參照。

注2：選仙圖取自古代游戲采選格，有升圖和八仙過海的版本，非常與時俱進，可以理解為古代版的大富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