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在下以為子寂把旗封山的位置暴給袁紹,是刻意要吸引袁紹去襲,好設下重兵埋伏,沒想到這只是一個由頭。
子寂真正的目的就是僅僅是讓袁紹知道這個地方,等儁乂的詐降信送到,已經算準他的注意力其實重新回到了旗封山,也是在這個時候才開始設伏。
再算計上前兩次袁軍折損的騎兵,你便斷定袁紹會將上歸的兵馬全部調走,趁機襲袁紹的糧草。
丞相說的對啊,子寂一人,可當百萬軍,若不是親眼所見,實在不敢相信你能將幾十萬人的戰場算計的滴水不,在下真的服了。”
直到天亮各部回營,許攸才總算看明白了典默玩的到底是什麼套路。
這可不僅僅是一出連環計這麼簡單,對兵馬的部署、對袁紹心理的拿、對戰場形勢的變化,幾乎全部都在典默的掌控之中。
來投曹營之前,他自詡可一計定乾坤,現在他才明白,自己不過是典默布局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這是個真正以戰場為棋局,一手執黑、一手執白的天下雄才。
自己還妄想他一頭,簡直可笑啊。
張郃此時是慶幸的,他甚至有些謝袁尚把自己送到了曹營,否則面對這樣的妖孽,遲早是要步了良文丑的后塵的。
“我早就說了,告訴你你也未必看的懂啊,現在信了吧。”
大鴻臚傲的教訓道,許攸訕笑著點頭,“大鴻臚所言甚是。”
這番打趣直接讓心大好的眾人都放聲大笑了起來。
“從第一份大禮算起,這場牽著中原歸屬的大戰幾乎都是按照子寂的部署在進行,人言麒麟才子近妖,中其計不到最后也難以察覺,今天我算是真正領教到了。”
已經過了不之年的荀攸一直是很沉穩的子,今天也是忍不住要說出心中慨。
這一場大戰,作為潁川一脈,真正出手也就是郭嘉破局袁譚的敵之計而已,但那畢竟只是一場小勝。
典默給他的印象大不一樣,他從斬良誅文丑到高順詐降,最后第三份大禮著許攸來投,這一切看似都是在削弱袁紹,也是一場場的小勝。
而到最后,他卻
能像一條線將所有的小勝如串珍珠一般把它們串聯起來,最后將袁紹絕境,多智如他,也不得不為之震撼。
“公達先生過譽了,須知昨夜之事有半分差池,只怕也會禍及三軍。”典默微微一笑,謙虛的回答。
許褚吭哧一笑,道:“是啊,咱小弟昨晚確實有些冒險,咱承認他有賭的分,不過他賭對了。”
許褚的凡爾賽讓中軍大帳再次哄堂大笑。
一旁的典韋看著曹笑盈盈道:“丞相,你咋不夸夸俺小弟啊。”
“我夸他干什麼?有什麼值得夸的?”
啊這...
看著一臉嚴肅的曹,眾人心頭迷,這種驚天手筆、麒麟手腕還不值得夸。
然后他就出一臉傲,沉聲道:“我夸他不就等于夸自己嘛,你們見過誰天天夸自己的嗎?”
額...眾人一頭黑線,趕忙尷尬的笑了起來,心中都在腹誹:丞相,實在不行別勉強,你看都冷場了。
典默這時才長嘆了口氣,沉聲道:“昨夜一戰,我們的確算是把袁紹到了絕境,但這只是優勢,并非勝勢。
袁軍丟了糧草,折了兵馬,可我軍的折損也不,要想真正將袁紹擊敗,我們依舊不可懈怠。”
“子寂所言不錯,此時我們還不清楚袁軍兵馬多、隨軍糧草幾石,百足大蟲,雖死未僵。”
這就是郭嘉最欽佩典默的地方,他是不到最后凱旋,永遠也保持一顆謹慎的心。
一旁的趙云也苦道:“小弟說的對,昨夜我在旗封山雖然斬了袁將,可是我們最銳的虎賁營折損了三千多人,龍驤營也折損近千,我們的騎兵,已經沒法形正面戰力了。”
“是啊丞相,昨夜大營設伏,可馬延、張凱的三萬步甲死戰不退,直到破曉子龍將軍回來他們才撤走,我們的折損也不小...”
這話曹洪說的有些沒底氣,這埋伏打的實在有些尷尬,盡管是勝了,可自己的損失也不小,這就是沒有騎兵沖陣的弊端。
“還有麹義!他一直沒有出現,應該是像子寂猜測的那樣埋伏在了大營以南想趁勢拿下增援旗封山的兵馬,他的手上,還有兩萬騎兵,
紋未!”
許攸也補充了一句。
幾人說完,大帳的氣氛就變得微妙了。
這麼算計下來,袁紹的實力還是很強大,比曹要強大。
曹干咳了一聲,看著趙云問道:“如今兵馬清點好了嗎?”
趙云作揖道:“早上已經清點出來了,步甲三萬,弓弩手八千,長槍壯士五千,騎兵只剩下八千,這還得要算上虎賁營和龍驤營。”
是啊,幾大戰下來,再加上昨天晚上戰一場,兵馬已經只剩下五萬人了,這讓曹頭腦有些發脹。
也不知道袁紹的兵馬怎麼樣,正常算下來,應該是在二十萬以上,不過刨去后勤、輜重營、伙夫、馬夫這些,戰力應該也是在十五萬上下。
總的來說,還是三倍于自己,唯一的優勢,就是對面沒有糧草了。
拖下去嘛,肯定是自己贏,問題是不能將袁紹連拔起,一旦他回到了鄴城,青幽并冀的土地會供給他無數的糧草,很快便會又有一戰之力了。
曹的拳頭不自覺的攥了幾分,子寂說的對,我只是優勢,還遠沒到勝勢!
“子龍,你昨夜不是從旗封山帶回來好幾千袁軍騎兵俘虜嗎,再加上先前營的兩萬多俘虜,這里不是有三萬多人嘛。”
“啊對對對,還有繳獲的戰馬。”典韋說完,許褚也補充道。
“大哥二哥,這些都是俘虜,沒有經過重新編排直接投戰場太危險了,不可行。”典默說了,二人就不吱聲了。
雖說這個年代的軍士不是被抓的壯丁,甚至很多都是為了一口飽飯而加行伍隊列,似乎哪里有口飯吃,在哪里從軍都一樣。
事實上可并不是這麼一回事。
這個年代的戶籍制度,抓壯丁都是按照戶冊上直接列名單的,他們的家人都在北方,誰能保證戰場之上不會心念歸鄉而倒戈一擊。
畢竟,在他們眼中,現在的形勢依舊是袁強曹弱。
這也是為什麼張郃歸降之時心有不安的原因。
“不能為我所用,就不可能一直浪費口糧養著他們,況且還得讓軍士們看管。”曹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他想干什麼,中軍大帳的人都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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