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菡娘回過神,已經對這個場面不知道說什麼了。
小男孩卻一臉得意的很,一副“我厲害吧”的模樣看著方菡娘:“你別怕,一會兒你也過去,把那幾個人苛待你的事再說一說,縣太爺會替你做主的。”
“……”方菡娘卻有些懷疑,縣太爺真的會管這些蒜皮的事嗎?
不過事都到了這個地步,不去縣衙也不了。方菡娘抱著東西,跟在侍衛後也去了縣衙。
小男孩跑到人羣外一輛馬車前,掀開簾子對著馬車裡的人直笑:“小叔,你看我威不威風,厲不厲害?你陪我去趟縣衙唄。”
“不去。”馬車裡的年惜字如金的漠然回了兩個字。
小男孩扁起:“小叔,我回去跟爺爺告狀了啊。”
馬車裡的年已經閉上了眼睛,一副不想再搭理熊孩子的樣子。
小男孩計上心來,嚎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小叔欺負我!”
年微微皺起了眉,似是忍不了熊孩子這魔音灌耳,驀地睜開了眼,原本清凌凌的眼睛,此刻滿滿都是冰渣子:“姬天瑋,閉。”
小男孩立刻就被嚇得收了聲,眼睛裡含著一泡淚水,淚眼汪汪的看著他小叔。
年漠然的起,下了馬車,往縣衙方向走去,小男孩還沒來得及高興,又聽見他小叔冷颼颼的扔下一句:“明日便回京城。”
小男孩姬天瑋呆滯了半晌,啊?啊!他不要回京,他還沒有玩夠啊!
年與姬天瑋到了縣城時,方田氏方長應李道婆,都被捆了糉子跪在堂下,方菡娘也跪在一旁,縣老爺正在堂上眉頭鎖,煩躁無比。
這誰家的案子,怎麼判啊?誰告誰啊?
方田氏已經嚎了起來:“縣太爺,青天大老爺,民婦有冤屈啊!民婦方田氏,我孫,,被鬼上了啊!還迷了個小爺,讓人把我們捆起來送了啊!”
縣太爺啪的一拍驚堂木:“肅靜!公堂之上,豈容你大聲喧譁!”
縣太爺表示,他也很愁啊。他愁就愁在,那個小爺到底是哪家的啊?剛纔送來了兩個柺子,因有案底人證,倒是很快定了罪了獄。結果沒過多久,侍衛又送來三個!且看那幾個侍衛,把人捆了來,一抱拳就再也不說話,看上去又絕非普通的侍衛,他實在是……不著底,也不敢判啊。
姬天瑋邁公堂的時候,因爲明日就要回京了,心著實不太好。他瞪了一眼縣太爺:“這麼簡單的案子,還沒判完?我朝以儒學爲本,子不語怪力神,若是誰都可以指責別人鬼上,還要綁起來置了,那豈不是了套!”
其實這個指控實有些胡攪蠻纏了,但姬天瑋心不太好,也就管不了那麼些了。
縣太爺察言觀,見這男孩氣宇非凡,而他後的年雖然沉默不言,但那舉手投足間的貴氣遮都遮不住!
尤其是,二人得縣衙,別說跪了,禮都未行一個,這說明什麼,說明二人不是高就是權貴!
無論哪個,他一個小小的縣令,都得罪不起啊。
迅的兩相對比一下,縣太爺很快做出了決斷,他一拍驚堂木:“來人,將堂下幾人,暫時收押!”
方田氏方長應都不住的起冤來。李道婆喊的尤其悽慘,誰知道只是裝神弄鬼下而已,就要被收監啊!
方菡娘突得朗聲道:“大人,請聽民一言。”
縣太爺迅的看了下姬天瑋的神,見姬天瑋出了興趣的神,且這次案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爲這個小姑娘打抱不平的,他飛快道:“你且說來。”
萬惡的封建社會,跪跪跪個沒完了,心下一邊吐槽著,方菡娘直起腰,臉上已經迅的調整了表,一副悲切又強忍的模樣:
“啓稟大人,民方菡娘。堂下跪著的是民的跟小叔叔,因我爹失蹤,我娘去世了,我們這一房只剩下我跟六歲的妹妹以及四歲的弟弟,沒有能力再像之前那樣供養爺爺,我心裡也覺得很愧,平日裡越怯懦,無論家中如何待我們姐弟三人,都不敢有所怨言。大人可以調查下,之前我們姐弟三人在家中過的是什麼日子!食不飽,穿不暖,輒苛罵!這些我們都可以忍。然而前些日子,隔房的堂姐因口角推我下水,被我也拉扯落了水,生氣了,寒冬臘月將我們姐弟三人趕出了家門。我高燒不退,幸好六叔接我們姐弟三人回家照顧,這纔好歹撿了命……經過這一番,民大徹大悟,一昧忍讓並不能換來他們對我們再好一些,甚至都不能讓我們姐弟三人活下去,還不如自己立起來。所以儘管民在外人看來有些大逆不道,但還是懇求爺爺將我們二房單獨分家出去另過,我們姐弟三人只求能夠活下去……大概是因爲這些,覺得我與往日不同,認定了我鬼上,請了道婆來驅鬼……”方菡娘說著,已是伏在堂下,嚶嚶的哭了起來,“民不明白,爲什麼想帶著弟妹努力活下去就是鬼上。莫不是我們姐弟三人都被死,那纔是正常的嗎?”
瘦弱的小姑娘伏在堂下哭的不能自已,這景饒是外人看了也忍不住心酸。
堂外不圍觀的羣衆,大抵都是縣城人士,了幾分村裡人護老的偏見,紛紛指責起方田氏爲老不慈來。
方田氏老臉通紅,仇恨的盯著方菡娘:“你胡說八道,你,你就是被鬼上了!”
方菡娘只是哭,並不再理會方田氏。
方長應爲人圓,他看著局勢已經不利於他們,急的悄悄喊了一聲:“娘,你先別說了!”
李道婆連連道:“老婆子有話說,老婆子有話說!這位小郎並不是被鬼上,只是老婆子貪圖一點銀錢,騙了人罷了!但這,罪不致收監啊……”
方田氏怒的瞪大了眼睛:“你竟然騙我!”
李道婆躲開方田氏的眼神,遮遮掩掩不敢看。
方長應見狀忙道:“可見這是一場誤會,大人,是一場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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