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八。

一大早，天還沒亮，張家在盛京的院子，下人開始忙活得熱火朝天。

張大富此時正在焚香沐浴，淨好，張大富起。

丫鬟拿著熏好的裳過來，張大富著雙手，任由丫鬟給他穿上。

“爺呢？醒了嗎？”

丫鬟低眉順眼小聲道：“已讓人到爺的院子裏了。”

張大富滿意地點頭，收拾好。

坐在桌前，張大富擰眉道：“爺呢？”

剛剛回複張大富說已經人去張自新院子的丫鬟，看了下側唯唯諾諾的小丫頭。

“老，老爺，奴婢到爺的院子，隻跟阿大喊了一。”

雖然下人辦事不利，但今日張大富心好，沒跟下人計較。

起就往兒子的院子走去。

到了院子，見到在外麵敲門的阿大，張大富上前，“怎麽？自新還沒醒？”

阿大轉，憨笑道：“老爺，爺昨日看書，睡得晚。”

“昨日不是代過他，今日有事，需早起，讓他不要睡晚嘍。”

阿大抬頭看了下天，還是黑蒙蒙的，抿了抿。

是代過，但沒說這麽早啊，然後接著敲門。

張大富見他不說話，不耐煩道：“行了，讓開，我進去他。”

阿大沒敢直接進去，但張大富可沒那麽多規矩了，這會兒就兒子一個人在裏麵，他有啥看不得的。

想到這，張大富一抬手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阿大拿著臉盆跟在後麵。

張自新半睡半醒之間，總覺被人盯著。

費力睜開眼，被眼前一顆腦袋嚇了下。

“謔。”

“砰。”

“哎喲。”

張自新嚇得起，沒想到和麵前的腦袋撞了下。

張大富捂著腦地，嗬斥道：“快起來了，今日有事，怎麽這會兒還在睡，居然還撞我的頭，一會兒把我的發冠撞散了。”

張自新也捂著額頭，這會兒腦袋已經清醒，長籲道：“爹，這天還沒亮，您到我房裏作甚？”

“啪。”張大富一掌拍過去，催促道：“都說了有事，有事，快起來。”

接著大聲說道：“阿大，快伺候大爺洗漱。”

“是，老爺。”

張大富小斯丫鬟齊上，半柱香後。

張自新坐到膳廳，吃著早食。

吃著粥，張自新不解道：“爹，今日起那麽早有何事啊？”

“快吃，一會兒出門你就知道了。”

張自新這頓早食，是被張大富催著吃完的。

下人早就準備好馬車，張自新一吃完早食，張大富帶著他就急急忙忙出門了。

很快，兩人到了永定門。

下了馬車，張自新看著人來人往的城門。

“爹，天沒亮您就我起了，來城門湊啥熱鬧啊？今日也是奇了，這城門人還真不哈。”

張大富上揚，背著雙手在道旁。

永定門人很多，熙熙攘攘的，他爹就算沒回答，張自新還是知道今日這裏怎麽了。

角了，上前無語道：“爹，不就是道開路麽？怎麽特意半夜我起來。”

張大富臉脹紅，沒搭理兒子，目直直地盯著用紅綢蓋著的坐碑。

好嘛，他爹已無心搭理他了。

“張伯父，自新哥。”

張自新聽到聲音，轉，見是李家幾人，出聲的是李意蘭姐妹倆。

見李意卿今天也過來，張自新上前，納悶道：“你今日不是上值嗎？怎麽也跟著到永定門來了？”

不等李意卿回答，張自新又自言自語道：“哦，對了，這是你出的水泥方子，所以也過來看啊。”

“張伯父沒跟你說，今日為何到永定城這邊？”

張自新搖頭，而後高深莫測道：“我猜一定跟道開路有關。”

李意卿三兄妹點頭。

見此，張自新詢問幾人。

得到一句，“一會兒就知道了。”

然後大家往座碑前去。

祭拜完，看著時辰差不多了。

禮部的主事，於華江拿著頌文，大聲宣讀。

本來人聲鼎沸的永定門，這會兒安靜得很。

“元和二十三年，七月二十八日，巳時，盛京四條道開路，此次四條道，由益州安慶府江縣張氏一族捐獻，今，陛下深張氏一族做出的功勞，特在永定門道起碑，頌張家之大義之良善。”

先前修葺道，道和座碑都封了起來，所以百姓不知道這是什麽。

隻是後麵座碑好了以後，用紅綢蓋住，這會兒聽見大人這麽說，在場的百姓紛紛議論開來。

張自新自從於大人說江縣張家就開始瞪大了雙眼，也是這時，張自新才知道他爹為什麽從進來盛京之前，忍不住的興了。

張自新抓住李意卿，急促道：“你怎麽不跟我說，我還以為是過來看這水泥道，連給你恭賀的祝詞都想好了。”

李意卿挑眉，好笑道：“你這祝詞，往後還有機會跟我說。”

這邊，於華江說完頌文，示意張大富上前。

張大富本來很興的，這會兒走過去，看著對麵烏泱泱的人，見識過人的張大富手心都是汗。

對著旁的張大富點頭，於華江大聲道：“這便是代張氏一族捐獻道之人，張大富。”

張大富怔愣在那裏，不遠的百姓看著他。

李意卿見此，在人群中，代了下阿鐵和小東。

“啪啪啪。”

“張老爺乃大善之人啊。”

“啪啪啪。”

“張氏一族乃大興商賈之家的楷模啊。”

周圍的人一聽，也跟著嚷嚷，說著張家如何。

張大富這才回神，大聲道：“多謝大家的稱譽，此次道，張家能出一份綿薄之力，也是我們張家的心意，今得陛下和你們的頌揚，我張某在此承諾，往後，大興及百姓用得上我們張家的，我張家定會出力。”

人群中傳來大嗬聲，“好。”

等了幾息，張大富抬手，讓人安靜下，滿是趣意道：“當然是力所能及之事，還請大家不要讓在下為難。”

人群中，有些人不瞞地小聲說：“不會是講好聽的話，誆我們的吧。”

漸漸地，不人開始小聲念叨了。

李意卿蹙眉，不過對於張大富後麵說的話，倒是沒反駁，這句話，怎麽也得要說。

總不能往後有什麽事，都要找上張家。

李意竹擔憂道：“大哥，怎麽辦？”

“放心。”

李意卿說完，看向遠的林東。

林東見此，走了兩步，到了離他最近的阿鐵邊，用氣音小聲埋怨道：“阿鐵哥，怎麽辦？這些人怎麽這樣啊，我們不能讓張家被這些人說一通。”

阿鐵眼睛一轉，然後兩人快速耳語。

而後，兩人急速分開，阿鐵見差不多了，用力大喊道：“嚷嚷什麽，嚷嚷什麽，合著張家捐了一大筆銀錢，給我們盛京的百姓修葺道還是錯事了？往後有急需之事，那些善人還敢出援手嗎？”

周圍的人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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