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海之樹·沙棠

師徒二人于山林中行進，周圍一片靜悄悄，更沒有任何妖生存的跡象。

唯有海風吹拂樹林時，樹葉發出的沙沙聲響。

嗅著咸的海風，杜愚的心愈發警惕。

這里太過寂靜，

靜得令人心慌！

“青師，這些是海棠樹麼？”

楊青青搖了搖頭：“只是外表像，海棠樹一般不會超過8米。”

杜愚仰頭觀瞧，林中的海棠樹高矮不一，莫說是8米了，連5、60米的巨木都有。

而他目所及之，竟沒有第二個樹種！

這郁郁蔥蔥的山林，竟是千篇一律.

杜愚抿了抿，此地則矣，但到都著一子詭異氣息。

包括此刻白玉京、荒銀猞足下的大地，也不是正常的土壤，而是砂礫。

說真的，離開海岸礁石區域后，杜愚本以為會進正常的山林。

但腳下的土地竟然沒有毫變化。

這些海棠樹，真的能從砂礫中汲取養分、進而存活嗎？

“喵~”荒銀猞心有所，長尾如鋼似鐵，突然刺進大地，使勁兒攪了攪。

前方的白玉京稍稍駐足，回首去。

只見杜愚低頭看著下方深坑，面凝重。

荒銀猞的尾，探地下足有一米半的深度，依舊沒見到正常的土壤，唯有滿目碎石。

“跟上。”楊青青的妖魄收，也嘗試著與海棠樹流，卻沒有半點回應。

“是。”杜愚策猞前行，迅速趕到師父旁。

一鹿一猞速度奇快，于詭異的海棠樹林中急速前行，眨眼間，兩只速度王者紛紛急剎車。

白玉京是前蹄抬起，如飛馳的駿馬被拉住了韁繩。

荒銀猞一轉、橫剎車，不知碾碎了多砂礫。

前方是一片巨大的空地。

千篇一律的海棠樹，并未敢染指此。

而在空地正中央，有一株參天古木高聳屹立。

“好家伙~”杜愚輕聲嘆著。

如此麗的花樹，甚至比妖靈異境之母·雙生樹更甚一籌！

古木參天，枝條卻不低垂。

一樹枝，自下向斜上方生長，繁茂綠葉中，盛放著無盡的花朵。

深紅的花朵，得令人心醉。

一路以來，杜愚見慣了不開花、唯有綠葉的海棠樹，突如其來的一抹深紅闖眼簾，讓他怔怔的看了好一會兒。

楊青青側坐在鹿背上，一妖魄再次探出。

人那虛幻的廓，緩緩懸停于巨木面前，一手探前。

杜愚看了看樹，又看了看眉頭輕蹙的仙師，心中有一種不妙的預。

事實也的確如此！

參天巨木果真是妖植，也的確與楊青青流了，但說的第一句，卻帶著濃濃的審視意味：“歧途者。”

楊青青微微挑眉：“你是說，我誤歧途了？”

巨木：“你的上盡是妖的氣息，靈氣卻得可憐。”

如此回應，讓楊青青能確認，這株巨木一直于與世隔絕的狀態。

起碼它認為妖者不是世間正統，而是旁門左道！

而這一理念，盛行于雙生樹·神靈之樹枯萎、妖者登上歷史舞臺之前。

如此看來，這棵樹不僅來自大夏，而且是與人族·靈者同一戰線的？

楊青青突然轉頭，只見杜愚的妖魄也跟了上來。

倒也沒有阻止，只是態度友善的詢問道：“是否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海之樹·沙棠。”

杜愚的妖魄手掌在樹皮上，聽到這樣的回應，不由得微微挑眉。

它的名字前面，竟然還有綽號。

楊青青很是心，不再用妖魄傳遞心意，而是用本發言，便于杜愚聽到問題。

詢問道：“這里又是何地？”

沙棠：“海之界。”

“海之界。”楊青青喃喃低語，“這里距離大夏多遠？”

沙棠：“歧途者。大夏，是伱們永遠回不去的地方。”

杜愚卻并不這樣認為，他開口道：“既然我們能來到此，理應能原路返回？”

“呵呵，呵呵”海之樹·沙棠突然笑了。

笑聲中充滿了嘲諷，似乎是在嘲笑杜愚的無知。

杜愚并不氣惱，只是等沙棠笑過之后，再度詢問道：“難道不是麼？”

沙棠：“山海之界，有來無回。”

“山海之界。”杜愚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所以，除了此海之界，還有一山之界？”

沙棠：“歧途者，你很聰明。”

還真有？

杜愚：“我們是來尋找同伴的，4名人族，3男1，你見過麼？”

沙棠：“看來你尋錯了地方。”

杜愚腦中念頭急轉，所以二隊的人馬，被傳送到“山之界”去了？

楊青青突然開口道：“你對我們有些誤解，我們二人不是步歧途者。

現在的大夏，也不再是人族與族針鋒相對、試圖摧毀對方的年代了。”

妖魄流著，本楊青青拍了拍白玉京的腦袋，塵靈仙鹿當即雪蹄輕踏。

本杜愚也立即攜猞猁跟上。

只不過，海之樹·沙棠的注意力并不在荒銀猞的上。

這一只塵靈鹿，讓海之樹·沙棠難得的沉默了。

人族與族勢同水火，恨不得對方亡族滅種。

但大千世界，族龐雜。

總有那麼一些生靈，是隔絕于戰火之外的。

也總有那麼一兩個種，象征著純粹的好，甚至是“良善”的化。

塵靈鹿一族，無疑就是其中之一！

楊青青：“你在這里生存了多久？”

“很久很久，已經記不得了。”

楊青青想了想，輕聲道：“自神靈之樹枯萎后，人族靈一職隕落，族占據上風。

為了活下去，人族不得不另尋出路。

原本的歧途者，也漸漸變了正途者，經歷了數百年的磨合轉變，現在的大夏，已經是妖者的天下。

人族也和族和平共，迎來了千百年來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

沙棠：“胡言語，神靈之樹豈會枯萎？”

楊青青語氣淡然：“我的妖魄正與你相連，你認為，我有半點謊言麼？”

又一次，沙棠沉默了。

師徒二人對視了一眼，在楊青青輕輕搖頭的示意下，杜愚忍著沒有開口，給足了沙棠消化信息的時間。

“其實我都知道。”良久，沙棠終于有所回應，“只是不愿相信。

很久很久以前，有幾批妖被放逐至此，它們都說人族大勢已去。

神靈之樹選擇了族，拋棄了人類。

那些妖死之后，就再也沒有生靈進此了。

原來，世間已經過了千百年”

楊青青本來到樹前，與妖魄合二為一。

那纖纖玉手輕輕按在樹皮上，著奇異的質：“外面的世界已經不同了。

如果你想，我可以帶你去現今的大夏國看一看。”

沙棠：“妖者，你的妖寵，還有你毫不保留的妖魄，讓我愿意相信你。

但是”

“什麼？”

“但你們依舊無法離開這里。”

杜愚當即說道：“我們是被一口鐘帶到這里來的。”

沙棠：“是的，你們與所有歧途者一樣，也和所有妖一樣，被流放至此。”

“流放？”

沙棠：“在這里，你們可以安靜的老去。

或者，當你們再也無法忍時，我可以送你們一程。”

“不是，樹哥！”

杜愚一臉難，急忙開口說著：“我們二人不是被流放的，這是個誤會，你聽我跟你講”

杜愚很快就說清楚了現狀，聽得沙棠沉默不語。

杜愚：“所以，數百年來你都沒遇到新人、新。

間隔了這麼久，我和師父突然出現在這里，就是因為那口鐘經過了數百年的沉淀，重現天日了！

我們不是那口鐘的敵人，我們想要幫助它。

了解它的過往，幫它融這個世界，完它未完的心愿。

但是那口鐘油鹽不進，直接把我們二人給傳送到這里來了！”

沙棠：“山海鐘。”

“啊？”

沙棠：“它的名字，山海鐘。”

“啊。”杜愚點了點頭，“現在你知道前因后果了，能幫幫我們，讓我們出去嗎？”

第三次，沙棠陷了沉默。

杜愚苦等良久，正要再度詢問之時，楊青青突然開口說話了：

“自移植至此以來，你一直駐守海之界，存世信條便是阻止任何生靈離去，從未幫助過生靈逃離此吧？”

關于世間生靈的存世信念，楊青青是有深刻認知的。

越是強大的生靈，所謂信仰就越是堅固。

如同妖一途，無論是楊青青還是杜愚，對修行前路都不能有半點質疑。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這也是天地法則之一。

沙棠對楊青青真的很友善，又或者，這位人族愿意嘗試著去理解它，給了它一寬。

沙棠終于有所回應：“若非天門開、海淵現，山海不可離。”

杜愚：“天門？”

“山海鐘是為開天門的唯一方式，也是你二人被放逐至此的方式。”

杜愚：“那那海淵呢？”

“深海之底，有一深淵，通往海底的更深。

據說，那里是離開山海之界的路途之一，只是我不知曉深淵在何。”

“啊”杜愚徹底無奈了，這茫茫大海不知盡頭，海底況又是何等復雜？

尋到那一特殊的海淵？

和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別？

再說了，師徒二人也沒有水系妖寵，更沒有潛深海的能力！

“去海里就算了，和找死沒什麼區別。”

驀的，一樹枝探了下來。

深紅的花葉徐徐流轉，出了一枚黃里紅的果實。

“食用此果，一日之，可使你在海中活自如，且不必擔憂溺亡。”

杜愚面一怔，這是什麼奇異果實？

沙棠：“但你二人最好不要選擇這條路，海中，尚有活著的妖。”

杜愚：？？？

同一時間，山海鐘外，軍營地中。

林詩唯騎坐在風痕駒上，筆疾書。

楊青青通過契約線傳回來的訊息，由風痕駒的妖魄，悉數告知孩。

緩緩的，林詩唯深深舒了口氣，心中震撼不已。

落筆，是有一行遒勁文字，鐵畫銀鉤：“海之界，深海之中，尚有存活的上古妖。”

海之界，與世隔絕了幾百年？

這只妖還沒老死，這就代表了，它極有可能是上古妖圣！

(˙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