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堂之上出言不遜,還公然手打人,藐視王法,給本掌五次,以示懲戒!”
知縣一臉怒氣說完,便從桌案上一寫有‘嚴’字的籤筒中出一支黑頭籤扔了下去。
見知縣扔的居然是黑頭籤,沈碧沁角微微一,看向沈碧蘭的眼中流出一抹同,看來知縣是真被主宅這羣極品給惹生氣了,這下沈碧蘭有的了。
知縣的案桌上放有四個籤筒,每個籤筒上寫有一個字,合起來就是‘執法嚴明’,其中‘執’字是捕捉令,其他3個籤筒分爲白頭籤、黑頭籤和紅頭籤。
其中白頭籤每籤代表刑數爲一,黑頭籤每籤刑數爲五,紅頭籤每籤刑數爲十,這些籤除了所示刑數不同之外,所施加的懲戒力度也是不同的。
較爲常見的笞杖之刑是杖,即打屁,便以此爲例。
比如,扔下的是四十支白頭籤,那麼大板打完後,皮無痛,可立刻走人;如果是黑頭籤,同樣四十大板,犯人會被打的皮開綻;如果是紅頭籤,同樣的四十大板,那不死也要殘廢了。
方纔知縣扔的就是黑頭籤,可見知縣現在是真的氣憤到了極點。
“啊,大老爺,民婦知錯了…”
“啪…”
沈碧蘭一聽知縣的話立時就慌了,面煞白的開口求饒,可那些衙役卻毫沒有手,懲戒結結實實的落在了實。
等打完,沈碧蘭的雙頰已然高腫,角也滲出了,眼淚鼻涕不停的往下掉,模樣甚是悽慘,哪裡還有半分的囂張氣焰。
“打得好!”
“這沈碧蘭心可黑著呢,早該好好教訓了!”
“就是,大老爺英明吶!”
“…………”
只是對於沈碧蘭此番遭遇卻是無人覺得可憐,反而都是一陣快意,口中各種好,人緣差到這種程度也是沒誰了。
“你們都給老孃閉!”
見沈碧蘭被打,沈老太一臉憤怒的對著堂外的衆人大吼了一聲,這才心疼的摟著沈碧蘭哀嚎了起來,“碧蘭啊,俺的碧蘭啊,大老爺,碧蘭不過是說了真話,你咋能打呢!”
“沈田氏,你若再不消停,本連你一同打。”
被沈老太那破鑼嗓音給吵的不了,知縣再次重重拍了一下驚堂木。
這一下,沈老太也徹底熄火了。
“大人,如今民的清白是否也證實了?”沈碧沁朝著沈碧蘭冷冷一笑後看向知縣說道。
“不錯,既然有人證爲你作證,此事自是真相大白。”
知縣微微頷首之後再次看向沈老太一行人,“這沈守義毆打親孃兄嫂之事,你們可有證據?”
“俺…俺們都看到了。”
此時主宅的人已經全都被知縣的嚴厲手段給嚇到了,全都著脖子,說話都變得唯唯諾諾起來。
“大人,俺們真的沒騙人,俺到現在屁還老疼了,都是被沈守義給推的。”沈李氏邊小聲的說著一邊還下意識的了後。
見沈李氏這番俗不雅的舉,知縣的臉再次又黑了。
“爾等皆是原告,無法作證,除非找出證人,否則這罪名便無法立。”知縣冷著臉語氣淡漠的說道。
“可是大人,俺們是真的被打了啊,俺閨也被打了呢,可以作證的。”
沈李氏不死心的說道,“當時我們都在屋子裡面,除了俺們和沈守義他們本就沒有外人,要俺們咋找證據啊!”
“哦?沒有證據,那麼這條指控便不能立了。”
聽到沈老太這話,知縣眼睛就是一亮,沒有其它人在場,這當真是再好不過了。
“咋…咋能這樣呢!”聽到知縣的話,主宅幾人全都傻眼了。
“大人,這最後一條指控既然也不立,那和忤逆罪是否也不能立了。”沈碧沁冷冷的看了主宅衆人一眼後問道。
當初敢在沈記二樓對沈老太等人手也是因爲沒有外人在,不想自己的無心之舉竟會給自己帶來這麼大的便利。
“不錯。”
知縣說著便看向主宅衆人怒喝道,“沈田氏,爾等如今還有何話要說!”
“俺…俺…大老爺息怒啊,俺知道錯了,俺知道了,大老爺息怒啊!”
到了現在,沈老太也知道們大勢已去,雖然依舊很想狡辯,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磕頭求饒。
“大膽刁民,竟敢顛倒黑白誣告他人,實在可惡。”知縣怒斥一句,驚堂木一拍便開口道,“誣告罪…”
“大人,請聽學生一言。”知縣話未說出,便被沈守義給急急阻斷了。
“你說。”見沈守義開口,知縣心中立時鬆了口氣。
按《南冥律例》,凡誣告人笞罪者、加所誣罪二等。這忤逆罪本就是相當於謀反的大罪,再加二等也是沒得加了,若是誣告罪落實,沈老太等人便是必死無疑。
若對方是敵人倒也無事,但沈老太卻是沈守義的親生母親,倘若沈老太真因此而被判死刑,即便沈守義本無錯,卻也依舊會被世人給指認爲大不孝之人,在南冥,不孝便是品德大虧,以後是絕對無法在世間立足的。
因此知縣剛剛不過也是嚇嚇沈老太幾人,並不是真的要對們判刑,就等著沈守義開口了。
“知縣大人,學生已得清白,母親不過是一時糊塗,學生自願放棄追究責任,知縣大人能夠從輕發落。”沈守義雖然對沈老太已無半點留,但終究不忍心見到被極刑。
“沈守義,乃不顧你之生死要告你忤逆之人,你當真願意放過們?”知縣沉著臉再次確認道。
而沈老太等人此時也都看著沈守義發愣,們並未想過沈守義居然會願意放過們。
“是的,學生願意。”沈守義看了沈老太等人一眼,掩去眼中的沉痛堅定的點頭。
“好,你既心意已決,那本便答應你。”
雖早已從沈碧沁口中得知沈守義是個重重義的良善之人,此時親眼所見,知縣還忍不住的讚歎,如此以德報怨的好品實在難得。
“呼…”
聽到知縣這話,主宅衆人全都從心中鬆了口氣,這次們算是功逃過一劫了,沈老太心中屆時又是一陣得意,果然是老孃的兒子,就知道老孃不會有事的。
隨即沈老太眼中閃過一算計的芒,既然老二肯替求,看來老二心裡還是有這個孃的,所有事都是因爲有沈林氏和那個死丫頭在教唆,只要將二人給打發走,老二肯定就能回到以前那樣對自己言聽計從了。
“知縣大人,民還有一事相求,還知縣大人爲民做主。”此時沈碧沁突然出聲說道。
“你個賤丫頭,老二都答應不追究了,你還想怎樣!”見沈碧沁說話,沈老太心中一驚,立刻開口指著沈碧沁大聲了起來。
“知縣大人,民希您能做幫民做個見證,民要寫一份斷絕書。”
沈碧沁沒有理會沈老太,對著知縣一字一句的道,“從今往後,我沈家二房與沈家主宅恩斷義絕,各自爲家,再無半點瓜葛!”
沈碧沁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這斷絕關係可不是一件小事啊,現在的人就算鬧得再僵不過也就口頭說說,這寫斷絕書還真是極爲見的,除非是兩家之間有著極爲深刻的矛盾纔會如此。
不過衆人想到沈老太等人的所作所爲之後心下也是一陣釋然,沈守義還能夠以德報怨不追究沈老太等人的責任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要知道對方可是想要置他於死地的。
衆人全都不由自主的想到,如果他們是沈守義的話會怎麼做,真的能夠毫不介意的就放了沈老太等人麼?
答案是否定的。
“你當真決意如此?”知縣皺著眉頭看著沈碧沁問道,顯然知縣對沈碧沁這做法並不贊同。
對於這種家庭糾紛的案件,一向都是勸和不勸分,讓他做這斷絕書的見證人也是他爲數載的頭一遭。
“是。”
沈碧沁堅定的點頭,“爹重重義能夠原諒主宅的所作所爲,但民爲兒卻無法原諒這些意圖傷害自己父親的人,民無法原諒他們,便只能遠離他們,只有這樣民一家才能過上安定的生活,求知縣大人全!”
“不答應,老孃不答應!”沈老太一聽立刻憤怒的大起來。
還想著從老二那裡下手得到鋪子和合院呢,兩家怎麼可以斷絕關係,那以後好就真的和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
“沈田氏你給本閉!”
見沈老太又開始撒潑,知縣立刻對著怒斥了一聲。
“知縣大人,這是我們沈家的家事,您不能管!”那邊沈碧蘭忍著臉頰的疼痛目灼灼的看著知縣。
“呵呵,沈碧蘭,知縣大人可是父母,作何就管不得家務事了?”
沈碧沁看著沈碧蘭冷笑道,自然知道主宅的小算盤,只是可惜了,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了!
“你不過是個賤丫頭賠錢貨,你憑什麼做這個主!”沈老太一臉憤恨的看著沈碧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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