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喂…”

這邊沈碧沁剛送走季掌櫃，那邊雲馬醫突然發出一聲慘。

“雲大夫，您怎麼了！”

沈碧沁心下一驚趕忙回頭，這才發現雲馬醫正四腳朝天的仰躺在地上，一旁沈致遠則是看得一臉的目瞪口呆。

“二…三哥，還不將雲大夫扶起來。”

沈碧沁不用想也知道這雲馬醫是被自家小馬給踹倒的，趕忙跑上去一臉抱歉的說道，“這馬子烈，雲大夫，您有沒有怎麼樣？”

沈碧沁真的擔心這雲馬醫會一氣之下就甩袖走人了。

“沒事兒，還好它這會兒子子虛，下腳不重。”

雲馬醫毫不介意的擺擺手，作爲馬醫，被馬踹也不是頭一次了，馬傷後本來就敏，是他自己不小心，怪不得馬，“只是這近不得，老夫也無法給它做檢查。”

“讓我試試。”

沈碧沁說著便走上前手輕輕著小馬的臉，令衆人驚奇的是，原本還嘶鳴撒潑的小馬看到沈碧沁之後，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雲大夫，你再試試。”

“這可真是神了，看來姑娘與這馬有緣吶。”

雲馬醫驚訝的說了聲，這才上前對著小馬的小查看了起來，這次小馬雖然偶有輕微，卻是再沒有出蹄踹人，這讓雲馬醫更是看得嘖嘖稱奇。

“可惜了，可惜了。”做完一番檢查，雲馬醫一臉惋惜的搖頭。

聽到雲馬醫這話，沈碧沁心中一錚，眼眶立刻就紅了，“雲大夫，小馬救不了麼？”

“能救，但也不能救。”

那雲大夫一臉痛惜的說道，“你可知這小馬是匹什麼馬？”

“不知。”

沈碧沁老實的搖頭，對相馬真的不懂，可是看雲大夫的表，這小馬難不還是一匹寶馬了？

“老夫剛仔細驗證過了，這是一匹難得的寶馬良駒，若是沒看錯，該是一匹汗寶馬！”

說到這裡，雲馬醫整個人激的都微微抖了起來了，但很快轉爲痛心疾首，“卻是不知哪個殺千刀的，居然忍心將它的給打斷了，這馬斷便是等於廢了，你還是讓它安心的去吧，也能些痛苦。”

連話都出來了，可見雲馬醫此時心之憤慨。

“雲大夫，這究竟是什麼意思，骨折只要治療一下讓它復原不就好了麼，爲何要將它死？”

剛剛那些馬販子是這麼說，現在雲大夫也這麼說，沈碧沁很是無法理解。

“理論上是這麼說。”

雲大夫點點頭，之後嘆了口氣道，“誒…只是馬不同，首先它是很敏的，它不懂我們是在爲他進行治療，所以會拒絕我們的，且馬習慣站立睡，因此很難進行良好的固定，在這種況下，馬的骨傷基本是無法復原的。”

“那如果使用麻醉藥呢？”沈碧沁急切的說道。

“對於首次固定的時候自然可以進行麻醉，只是麻醉藥的效用會越來越弱，而且你也不能一直對它進行麻醉，它畢竟還需要吃東西的。”雲大夫搖頭道。

“怎麼會這樣。”

聽完雲大夫的話，沈碧沁心中一陣難過，真心喜歡這匹小馬，並非因爲它是汗寶馬，而是因爲它真的很有靈，第一眼，沈碧沁就喜歡上它了，冥冥之中就是覺得，這匹馬就該是屬於的。

“嘶…”

似乎到了沈碧沁的失落，小馬微微擡頭嘶鳴了一聲，此時它的眼中已經沒有了淚水，清亮徹的眼瞳中倒影著沈碧沁的影。

這一刻，沈碧沁做下了決定，不論如何，都要試一試，萬一功了呢？小馬這麼聽話，如果自己讓它不要的話，也許真的能治好它的傷也一定。

“雲大夫，不論如何你先爲它醫治吧，以後的事，我會想辦法！”沈碧沁一臉堅定的說的道。

“誒，你既執意如此，那老夫便也不多說了，希能有奇蹟出現吧。”

雲馬醫嘆了口氣，雖然口上說著希有奇蹟，可是心中也是不相信的，他還從未聽過有馬匹傷復原功的案例，“這是麻沸散，你餵給它喝。”

“恩。”

沈碧沁接過，就遞到了小馬的邊，“將它喝了，好好睡一覺，你的就不會那麼疼了。”

小馬對沈碧沁非常的相信，見給喝的，沒有任何猶豫就喝了，可能是因爲了，也可能是因爲，它喝藥的速度很快，一大碗麻沸散很快就被它飲盡，然後在沈碧沁輕的安下，緩緩的睡了過去。

等小馬睡過去，雲馬醫便開始爲小馬進行醫治，雲馬醫的手法十分嫺，半個時辰之後，小馬上的傷便全部清理包紮完畢。

“這次真是多謝雲大夫了，不知這診金是多？”醫治完畢，沈碧沁激的對雲馬醫說道。

“診金就不必了，姑娘要謝就謝三爺便是，宵時間快到了，你們還是快些出城了去吧。”雲馬醫微笑著擺了擺手，便搭乘著來時的馬車離開了。

南冥的宵制度規定，一更三點敲響暮鼓，止出行；五更三點敲響晨鐘後纔開通行。

聽到雲馬醫的提醒，沈碧沁這才注意到此時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與此同時，那邊正好傳來更夫打落更的聲音。

“咚！——咚！”

“咚！——咚！”

“咚！——咚！“

一慢一快，連打三次。

接著便是悉的打更語：“天乾燥，小心火燭。”

“我們也快些出城吧。”聽見這聲音，沈碧沁趕忙催促沈致遠駕馬車出城。

一夜有五更，更夫要敲五次，每隔一個時辰一次，且每一更的敲打方式都是不同的，這‘一慢一快，連打三次’的敲法正是一更天的打法。

半個時辰之後，兩人便安全抵達村中，他們並沒有去宴席那邊，而是直接回了家，如今這個時間宴席基本也到了尾聲，他們過去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

“嘶…”

到家的時候小馬正好醒了過來，它睜眼的第一時間就是轉頭四張，等見到沈碧沁之後纔再次安靜了下來。

“你先乖乖的不要，知道不。”見小馬醒來，沈碧沁立刻上前著它的頭安道。

“嘶…”

沈碧沁說完，小馬就好似聽懂了似的，仰頭嘶鳴了一聲之後，便乖乖的趴在板車上不再彈了。

“我覺得該給你起個名字。”

沈碧沁突然想到，自己總不能一直喊它小馬吧，它總不會長大的，想了一會兒才道，“看你一火紅，額間又生有火焰圖形的白，恩，就你烈焰吧。”

“嘶…”

沈碧沁說完，烈焰便輕輕的嘶鳴一聲，然後用頭輕輕頂了下沈碧沁的手臂，好似在表達自己的歡喜。

“哈哈，看來你很喜歡這個名字，那就這麼確定了，就你烈焰。”

沈碧沁說著，溫了了它頭上的鬃，之後皺起眉頭微微嫌棄的說道，“等你上的傷好了，就幫你洗個澡，看你這鬃都打結了，太醜了。”

“呼…”

似乎聽出沈碧沁的嫌棄，烈焰居然打了個響鼻，然後把頭往旁邊一扭，再不看沈碧沁了。

“哈哈哈，你才這麼小就知道了啊，真是笑死我了。”沈碧沁捂著肚子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行了五妹，你就不要再逗烈焰了，還有，這大馬你是不是也該給取個名兒，可不能厚此薄彼啊。”這是沈致遠從屋出來，一臉無奈的說道。

“誒，我一時間忘了嘛，我想想哈，灰的馬，要不就小灰吧。”沈碧沁眨了眨眼一臉認真的看著沈致遠說道，“如何？”

沈致遠扶額，敢不敢走點兒心？

“怎麼了，不好聽？我覺得小灰簡單明瞭，很合適嘛。”沈碧沁堅持，“三哥你要是不喜歡，自己想。”

“我…”

沈致遠一聽，也打算自己想一個，小灰這名字也太格調了，可是他想來想去卻發現好像真沒有比小灰更合適的了，之後轉頭，一臉莫能助的看著灰馬。

“嘶…”

灰馬立刻仰頭一個響鼻噴了沈致遠一臉，表示它很不滿意小灰這個名字，如此英武霸氣的自己怎麼可以做小灰？！

“哈哈哈，三哥你太好玩兒了，哈哈…”沈碧沁忍不住再次捧腹大笑了起來。

“嘶嘶…”

烈焰也跟著嘶鳴起來，好似也在幫著沈碧沁嘲笑沈致遠似的。

看著這一人一馬囂張的模樣，沈致遠真心死的心都有了，好容易才制住自己的怒火，咬牙切齒的從牙裡出三個字，“沈碧沁！”

“咳咳，好嘛，不開玩笑了嘛。”

沈碧沁收住笑意之後一臉認真的說道，“做‘奔宵’如何？”

“周穆王八駿之一？會不會有些過了？”沈致遠皺著眉頭說道。

周穆王八駿，一名絕地，足不踐土；二名翻羽，行越飛禽；三名奔宵，夜行萬里；四名超影，逐日而行；五名逾輝，炳耀；六名超，一形十影；七名騰霧，乘雲而奔；八名扶翼，有翅。

其中奔宵的外形特徵爲‘碧眼烏鬃，白黑蹄’，而眼前這匹卻是一匹灰馬，不過認真一看，沈致遠才發現這馬的鬃和蹄子還真都是黑的。

此時沈致遠才明白，看來自家妹子買這馬就是爲了它這些特徵吧，想來這名字也定是早就想好了，剛剛是故意逗弄他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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